就在那一厢,陶亦文胡天扯地的跟苗纬樵解释的同时,这一厢的我也完全没有选择的,不得不面对天爱——
“你怎么说?”天爱目前的样子尚属冷静的范围内。
我知道她看出来了,即使不是苗纬拓环绕在我肩上、那全然占有的模样让她明白,以她对我的熟悉,她不难看出我已做下违背先前承诺她的决定。
“我……”不敢迎视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只有回避一途可供选择。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眼角余光中见着天爱的手已扬起,伫立原地的我不做任何反应,闭着眼就等着承受这一耳光。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预期中的火辣疼痛并没有出现,身边的男人如天神降临之姿拦下了这一巴掌,全然捍卫的神情,让天爱哭着投入一事变就立即放弃与陶亦文追究的苗纬樵怀中。
“天爱,你的教养真是令人汗颜。”苗纬拓皱眉。
“教养?你跟我提教养?”满是泪的天爱恨恨的看着我。“看看你身边的人,一个抢走别人未婚夫的女人就叫作好教养?”
“够了,我已经受够了你这些无意义的话。”苗纬拓的脸一沉,令人备感压迫的气势立现。“不用扯上意映,这一切,一开始就与她无关,听好,没有婚约,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的,你懂吗?我很高兴这个错误现在终于改正。”
“什么意思?”泪眼模糊的天爱讷讷地看着他。
“我跟你父亲讨论过了,他已经同意解除这个婚的。”?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这么做?”天爱泪眼婆娑的模样,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转为让人头皮发麻的恨意,“一定是你,是你教唆他这么做的是不是?夏意映,想想你先前所答应过我的,这又是你的另一项计谋了是不是?哄得我再一次对你的信任再狠狠的桶上我一刀……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呐!”
“不是这样的,天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该怎么说才能表达我心中歉意的万分之一?
天爱的样子……该怎么说呢?要不是苗纬樵拦着、苗纬拓挡着,她真的是会扑到我身上的。此刻的她真的有一丝张牙舞爪的意味,即使我不想这么说她。
“你们……”
在一旁看得饶富兴味的陶亦文让人惊讶的竟开口发言,原以为,他会这么袖手旁观的看着我们,直到曲终人散。
“……是不是可以试着先回避一下,再讨论你们其中错综复杂的问题?”指了指周围不好意思围过来,只能用关爱的眼神研究我们的路人甲、乙、丙,陶亦文状似好意的建议着我们。
“当然,要是你们想要多一些的临场靶,觉得要有些观众才感觉比较好的话,就当我没说过。”两手一摊,陶亦文的脸上尽是无辜。
苗纬拓与苗纬樵这两个原先像是两只斗狮似的兄弟,在下一秒皆恶狠狠的瞪向陶亦文,一口恶气也全异口同声的喷向他——
“空出你的办公室,我们需要谈一谈。”
第八章
陶亦文终究没能留在现场,在他喃喃自语的嘀咕声中,他让两个意志坚决的兄弟给炮轰了出去。
苗纬拓握紧我的手的同时,倏然对天爱开口——
“还记得那一年你刚毕业时和朋友相约去九份玩的周末?”
我想,他是想要速战速决;就见天爱点了点头。
苗纬拓气度沉稳的看着她继而问道:“知道那一晚你母亲心脏病发时,是我跟你父亲送她到医院的吗?”
不理会天爱的反应,苗纬拓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母亲不行了,以至于,当她后来短暂的清醒时,我和你父亲全以为那是回光近照,而这个婚约就是因为你母亲那一时的清醒而来的。”
“是妈咪要你跟我订婚的?”红着眼,天爱猜测。
“真是这样的原因?”苗纬樵扬起俊秀的眉。
“连樵都不太明白我临时答应这个婚约的原因。”冷哼一声,苗纬拓算是答覆了他们的问题。“要不是当时心脏病发的是你的母亲,那个邻家看着我们自小长大的人,说什么,我也不会让这个婚约存在。”
“你骗我,你在骗我的是不是?”此时不愿相信的天爱,楚楚可怜之姿让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我有骗你的必要?”苗纬拓反问她的神情可以说是冷然的了。
“你骗人!”焦距对向我,天爱尖叫出声。“如果、如果她不出现,你就不会想跟我解除婚约,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你冷静一点,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即使没有意映出现,我还是一样会解除婚约,只是时间上的早晚罢了。”
“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天爱捂着耳朵不愿听。“是她,是她破坏了我们,是她毁掉了这一切。”
“你还是搞不清楚吗?”越过全然保护者之姿的苗纬樵,苗纬拓怒极的冲上前摇晃着她。“我跟你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有没有意映都是一样的结果,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听清楚了吗?我、们、永、远、也、不、可、能!”
“拓,你不要太过分了!”苗纬樵奋力拉开苗纬拓钳制住天爱的手。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绝?这么久了,难道……你对我连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吗?”天爱的眼泪一颗颗滑落。
将她丢回苗纬樵的怀抱,把我给结实实揽入怀后,苗纬拓的回答是置之不理。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在一刹那间,我能感觉出天爱的心碎了,碎成了千千万万片,而我,正是让她心碎的始作俑者之一。
总觉得,现下的局面我似乎该说些什么,可是苗纬拓没让我有那机会,拥着我,他看也不想多看一眼的就想带着我离开。
“拓,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苗纬樵放下极需人安抚的天爱,对上他大哥。
离去的脚步一缓,苗纬拓缓缓的转过身。
“是啊,我怎能就这么离去,差点忘了你欠我一次……”
毫无须警的,苗纬拓放开一直停留在我肩上的手,疾如风似的向苗纬樵挥出力道相当的一拳,在我的愕然与天爱的尖叫声中。
“没有人能将意映带离我的身边,即使是你,我的亲兄弟。”?
撂下话,没再多停留一秒钟,苗纬拓带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电梯内,我望着他,不语。
“奇怪我怎么知道?”苗纬拓笑着轻吻了下我的唇。“我说过,你的脸藏不住心事,更何况,我不是傻瓜。”?
“你不该动手的。”我轻叹。
“到这地步……你还想回头?”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苗纬拓也!只可惜,我们两个皆心知肚明,这事是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你想,我还能回头吗?”我故意问他。
回答我的,是一连串令人窒息的热吻。
※※※
在近郊,苗纬拓置了所木屋造型、类似世外桃源的地方,带着我远离了畅意居里所发生的混乱。
这些个安逸得让人心慌的日子,心里头总像是有个疙瘩似的让我不安,或者,是天爱在医院临走前所遗留的恨意吧,总觉得,现下的幸福全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上,这样的想法让我很不好过。
苗纬拓,他自然是懂我的,知道我的不安及无法不存在的内疚,他对我的疼宠也就更加的有增无减。常常,夜里惊醒时对上的,正是他晶晶亮亮的黑眸,紧握住我的大手会顽皮的捏捏我的,伴随而来的,是有别于睡前吻的绵长深吻。
“怎么不睡?”我总这么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