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将来要依赖一辈子的人……”天爱的话犹言在耳,若苗纬拓的话对畅意居而言有如炸弹一般,那小美的话对我而言不啻是核弹,轰得我尸骨荡然无存……
我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挂掉小美电话的,在理论上与实质上,我只觉得无力感蔓延全身,整个人只能呆愣的盯住电话发呆,并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惭。
其实早该知道天爱会受不住的,只是自己始终欺瞒着自己,为了多争取几日与苗纬拓相处一起的时光而迟迟不愿面对,我、我……
一时间,想像不出形容词来描述自我的唾弃与自厌,我就光愣在原地发呆,连苗纬拓入门来也不知……
“想什么?”像是失而复得般,苗纬拓由我身后紧紧搂住我。
“怎么这么快?琦琦呢?”我不愿让他看见眼眶中的泪,索性转过身将自己埋入他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胸壑中。
“觉得心里有事,就先绕回来了。”还是让他察觉了我的不对,他抬起我垂泪的脸,皱眉问道:“怎么了?”
泪眼模糊中,我看着他让人心折的俊颜,痛,心会痛。
“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一定不会放开你。”我哽咽。
这是第一次我肯承认对他的感觉,可也仅此而已,不能再多了,其他的,我是不会、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傻瓜,你在说什么?”带着霸气的俊颜扬起一抹笑意,他笑着为我拭泪。
“没有。”在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我已经理好了思绪。“什么事?让你什么也没买的绕这一趟回来?”
擦干眼泪,不能让他发觉我接下来的意图,我得镇静以对。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出事了,心里很不安。”素来傲视睥睨的王者神采闪过一丝难为情,似乎很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不好意思。
“我看你才是傻瓜。”我笑他,眼角不经意又滑落一颗泪。
“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他轻刮我的脸,眼中满是怜爱。
“那你是在残害未成年少女罗?”我皱皱鼻子。“这不是老牛吃女敕草?”
“没办法,老牛一辈子就只想吃这根女敕草了。”抵着我的额,他用他的鼻子轻轻摩擦我的。
“真是越来越像傻瓜了。”我张口咬他的唇。?
“傻瓜也得有野丫头来配。”他趁势吻住我。
“我不是野丫头。”我的抗议全嘟嚷进他的嘴里。
“是、是、是,你不是野丫头,你是我生命中最爱的女人。”重重的吻了下,苗纬拓晶晶发亮的黑眸望入我的眼中。
“谢谢。”我不知所措的避了他灼热的目光。
“我以为我的爱该得到的不只是“谢谢”两个字。”
“……”我无言以对。
“没关系,我可以等。”轻啄了下我的口,苗纬拓不愿逼我。“等到你愿意敞开心胸,肯承认你对我的感情的那时候。”
这男人呵,怎能不爱上他呢?
“究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他还没忘记先前的疑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这不算是扯谎,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始终摆月兑不了这困扰。
“又说傻话,除了你以外,谁配得起我?”苗纬拓捧住我的颊。
天爱!我没说出口,只在心中回答。
“就算有,我苗纬拓只会有一个妻,那人的名字只会是夏意映。”深邃炯亮的黑眸望入我的眼:“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霸气十足的宣言刺痛了我的心,我夏意映何其有幸,能得到这男人钻石般的真心?
“快去买些食物回来吧!晚餐要没着落了。”紧紧的拥了下他,这安全温暖的胸膛我会永远记得的。
“是,难得你要下厨,我会准备足够的菜色让你大展身手的。”从听见我要下厨,好慰劳他多日来对我的照顾起,他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不过是个虾仁炒饭加个那种速食浓汤罢了,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记得快去快回,还要带琦琦回来。”只怕我是见不到了,不过为了让他不起疑心,我只得像有那么一回事似的说道。
“我知道。”让我送上车,苗纬拓笑着绝尘而去。?
眼泪,这时候才溃决而下,心好痛,真的好痛啊!
※※※
在苗纬拓前脚甫踏出门不久,我实在是想像不出我还会有其他的访客出现。
拎着火速整理出来的简单行囊,我让门铃声惊得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
莫非苗纬拓又折回来了?
不会,不会的。
算是安慰自己,我否定了先前的念头,将行囊放在门后,我疑惑的开了门。
会是谁呢?
“你?”苗纬樵?怎么会是他?我讶然的看着跟苗纬拓一样人高马大的他。
“很让人意外,不是吗?”苗纬樵一语双关,跟苗纬拓神似的俊颜有一抹嘲弄,藏在钨丝镜片下的,是让人心虚的担忧。
我知道,他明白了所有的事。
“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我让他进屋,有点怀疑,自己的行踪真的这么好找?
“这重要吗?”苗纬樵充满文人智慧的双眸透过镜片看着我。
“他刚出去。”我因心虚而嗫嚅着。
“我知道,来的时候跟他的车擦身而过。不似他的敞篷宾士醒目,我开的雅哥没让他发现我。”两人像是讨论天气一般的不着边际。
空气在此时凝结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再开口说什么。
“想离开?”苗纬樵瞄见了我的行囊。
“我能不走吗?”忍不住苦笑。
“要去哪里?”
苗纬樵的问题问的我哑口无言,是啊,光是想着先逃离这一切,可我能去哪里呢?该说是,哪里能避过苗纬拓的追寻呢?
“很可悲,临走才发觉没地方去。”想起那个霸气的男人,他不顾一切的执着,我颓然的坐下。
“记得上次在机场时你急急打断的话吗?”苗纬樵再次打破沉默。
怎么会不记得,我当时还耻笑过他的死脑筋,若干年前曾提过的事怎能当得了准,更何况是一个不着边际的梦中女子。那时还曾不以为然的想,要是我梦见刘德华,岂不是非刘天王莫嫁了……而现在……
倏然想起苗纬樵的车,我燃起一些希望,至少先离开这儿再说了。
“送我一程吧!”说做就做,我义无反顾的拎起行囊,就怕晚了会让苗纬拓撞见我的二度离开。?
没让苗纬樵有丝毫选择的机会,我拉了他上车,并指引他由另一条小路离开。
“天爱……还好吗?”走了有好一段路程后,狭小的空间内,我问起了我一直不想面对的问题。?
“你想呢?”苗纬樵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的。”我叹息,真的不想伤害天爱,可是事情就是这么让人无法控制的发生了。
“一直知道拓的个性,只要是他认定了的,那就再也没有人能改变。”苗纬樵直视前方路况。“我一直知道,这事总是会有发生的一天,我一直担心着,可是我从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你。”
我沉默以对。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那你呢?你对天爱又是怎么发生的呢?”
不是想反击或存心刺探什么的,我只是好奇,因为始终不明白这斯文俊秀的学者怎么也会掉进这让人理不清的感情漩涡当中,以前一直没机会问,此刻,在他的问题下就这么不经思考的月兑口问出。
周遭的空气立即化为一片静默,苗纬樵将车子停在路边的一颗大榕树下,像是陷入回忆一般的沉思着。
“这种事……它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毫无预警也毫无征兆,当我发觉时,已经陷得无可自拔,整个人想的念的全是她,即使,明知道她是自己兄弟的未婚妻,我也是很无可救药的无法将那份爱恋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