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岗,妈到底怎么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里,都不出来,不说话、不吃饭,再这样下去,妈会闷出病来的。"芯晴很担心。"偏偏爸又到高雄去……是不是妈太想爸了?"
晚餐过后,芯晴想进房去看徐馨,但想到每每她一敲门,房内不是没回应,就是几近抓狂的怒吼,她便心生畏怯,打消念头,但她仍是非常担忧。
"芯晴,你先上楼,我进去看妈。"雍天岗脸色凝重。
"好。"点头,芯晴独自上楼。
望着新婚妻子的背影,雍天岗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也许芯晴过于大刺刺,没有观察到他妈只有在她敲门时才会怒吼,若是他或是家里其他仆人敲门,鲜少会有怒吼声——
他不知道芯晴是不是哪里惹他妈生气,抑或是真如芯晴所言,他妈是看了那封挂号信才变了样……
无论如何,他还是先弄清楚原因。
虽然他母亲面对他时,总是欲言又止,他问了好几回她都不肯说,但他相信,只要他够关心,母亲终究会把问题告诉他。
走到父母亲的房门外,他敲门,"妈,是我,我可以进去吗?"
语落,片刻后,房门被拉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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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超前两天,向来在外人口中那个年轻美丽的母亲,被泪水折磨得更显憔悴,雍天岗递上一条温热的毛巾,让母亲擦擦脸。
"妈,是不是芯晴有哪里做错,惹你生气?"沉默半晌,雍天岗沉重地问道:"如果真是芯晴有错,我先向你道歉,她有哪里做得不对,我一定会叫她改的。"
闻言,徐馨忍不住又哭了,一迳地摇头不语。
见母亲伤心的模样,雍天岗心里很不忍。
他知道母亲是个好女人,绝不可能是一个会故意嫌憎媳妇的恶婆婆,何况,她多喜欢芯晴:相对的,芯晴是一个没心机的傻妹,她也许还称不上是一个好媳妇,但她绝不会和婆婆作对。
前几天,两人还像母女一般挽手逛街,怎才几日的光景,他母亲就开始排拒芯晴?
也许只是个小误会,他想。
偏偏芯晴一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的模样,而知情的母亲哭得如此伤心,却又只字不提……
"还是要我请爸回来?"他第三次提议。
"不要!"徐声断然拒绝。"不要叫你爸回来,也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
"妈——好。我答应你不告诉爸。"沉默半晌,雍天岗蹙眉道:"那你就告诉我,看你这样,我这个做儿子的,感到很难受。"
徐馨看了儿子一眼,啜泣之余,不打算再瞒他,她颤抖地指着抽屉。
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去,雍天岗打开抽屉,看到里头有一封信。
拿起信,他问:"妈,你要我看这封信吗?"
徐馨哭着点点头。
雍天岗想,这应该就是芯晴所说的那封挂号信。
打开信封口,里头似乎只有几张照片,抽出照片一看,雍天岗整个人愣了一下——
三、四张照片里,拍的全是他父亲雍耀德和芯晴的母亲孟瑶,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睡觉的照片……
"妈——"
徐馨仍是痛哭着。
"有没有什么人打电话来?"雍天岗劈头就问。
闻百,徐馨一脸茫然。
"没有人打电话来勒索之类的?"
"我……我不知道。"徐馨摇头,光看到照片,她整个人难过至极,脑内一片空白。哪想得到那些?
"妈,这件事,我会向爸问清楚的。"
一张照片能证明什么?何况两人穿着整齐,也许只是太累睡着了,只不过,为何两人会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要,我不是叫你别告诉你爸,也不要问他。"
"我相信爸不会做出令你伤心的事。"雍天岗极为冷静,他相信父亲的为人。"也许这只是一个误会。"
徐馨一脸伤心又茫然。
"我也希望这是误会……可是……"徐馨哽咽地喃喃道:"我想了想,应该是你爸去帮忙处理你罗叔的后事,同情芯晴的母亲之余,两人……两人就产生感情……"
雍天岗握着母亲的手,安慰着:"妈,绝不可能是你想的那样。"
"天岗……"
雍天岗拍抚着倒向他怀中的母亲,感受到她的无助。"妈,别哭了,我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不要调查,你什么都别做。"徐馨焦急地道,"我……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何况,芯晴的母亲也回美国了不是吗?我想,她不是有意的,她也不会存心想伤害我们的家庭……"
雍天岗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打住。
一张照片,他和母亲猜测的方向完全不同,母亲以"受害者"角色,被照片的表象指引,认定那是丈夫外遇的铁证,并一味地认定深爱她的丈夫背叛了她。
但他可不这么认为,和这张照片关连的事件,可不是单单一项丈夫外遇照片这么简单。
眼前,他母亲伤心痛哭是难免,这时候他分析任何事给她听,她一定听不进耳——
看来,他只好私下调查这件事。
"妈,不管这张照片它的含义是什么,我相信芯晴绝对是不知情,以芯晴的个性,她绝对会阻止这种不该发生的事。"雍天岗沉重地向母亲请求。"妈,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你……不要排拒芯晴的好意,好吗?你把自己关在房里,她很担心你。"
"我知道芯晴是无辜的,我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妈,如果你心里真的很难受,你一定要告诉我,任何困难的事,我这个做儿子的,都应该帮你承担。"
"天岗,你是妈的好儿子。"
徐馨紧握着儿子的手,和儿子聊一聊后,她心里感觉开阔多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像以前一样那般疼爱芯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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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岗科技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雍天岗盯着电脑萤幕:心里却想着家里的事。
一个星期过去,雍家表面上和以前一样和乐,但他感觉得出来,母亲泰半时候都是在强颜欢笑。
必于照片一事,他反覆思索,认为最有嫌疑拍那张照片的人,应该是罗秉文。
他去过罗家几回,前阵子在帮忙处理罗叔后事,芯晴在主卧房里安慰她母亲,他曾上去敲门告知她们他要回家,基于礼貌,他没多瞧房内的装设,但他可以确定照片里的场景,就是罗家的主卧房。
能在罗家拍下那张照片的,就属罗秉文。或许罗家仆人也有可能,但是,他问过芯晴和管家,他们都说这几天没有接过任何一通可疑的电话——
至于他父亲,也看不出有被勒索的异样神情。
他假设过几种可能,罗秉文也许会以那张照片威胁他父亲,争取包多和天岗科技集团合作的机会——
但没有,他父亲一直没和他提,他试探性地问过父亲,关于两家事业合作的事,父亲没有多说些什么,只说一切由他做主。
两道浓眉紧皱起,如果他所猜测的方向是错的,那是不是代表母亲认定的才是对的……也许拍那张照片的人,只是单纯为母亲抱不平?
不,不可能,他父亲绝不会是那种人,何况罗叔尸骨未寒,又是在罗家——不,他爸和他岳母不会那么糊涂的。
"总裁,有您的电话,是总裁夫人。"
"好,接进来。"
雍天岗一接起电话,就听到芯晴问:"天岗,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你在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