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煌哥,你别多心,我想这一定是个误会,你比这个男人帅多了,结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不喜欢你……”
当念倍燕来到日式大宅,就听到乔伊丝在对阿煌这么说。
顿时,念倍燕了然为何梁若岚明明和乔伊丝住在一起,却学不到半点心机,因为乔伊丝表面功夫做得太好,太会掩藏她有心机的一面,莫怪梁若岚连一片薄蒜皮的功夫都学不到。
“这十年来,结子多多少少会认识其他男人,她不让你去台北,也许她是去和这些男人提分手,毕竟她已经有你了,不是吗?”
“乔伊丝,我……”乌宇煌不想再和她谈杂志上的事,头一抬,正好瞥见念倍燕走了进来。“结子,妳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去载妳?”
乌宇煌起身,笔直地走向她。他知道她今天回来,也知道她要先回烈家,他本打算等她和家人聊过之后,过一会儿再骑车去载她。
“我太想你了,所以就迫不及待跑来。”这不是想气乔伊丝才说的,是她心底的话。
她有十天没见到他,有一天晚上作梦,甚至还梦见他们的重逢只是一场梦,吓醒之后,那晚她再也不敢睡。
和他相拥,靠在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感觉他真实的存在,她的心中踏实多了。
乔伊丝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乌宇煌在看过那篇报导后,见到结子,一句苛责的话也没说,还上前给结子一个大大的拥抱,无视于还有她在场。
她本以为他看到报导后,至少会生气、会怒不可遏地质问结子……但,没有!他还是对结子那么好!
乔伊丝气得咬牙切齿,对于自己被当空气对待,更加生气。头一撇,她哀哀怨怨离去。
“累不累?”他轻抚她的脸,完全不知道客厅里的另一个人已气冲冲离去。
“有点。”仰首,定睛看他三秒钟,她问:“我不让你到台北去帮我,你有没有生气?”
“如果我执意上台北,那就代表我真的生气了,但我没有,不是吗?”他单手搂着她的腰,邀她一起落坐沙发。“我想妳不让我上台北,一定有妳的想法,而且有妳大哥帮妳,我很放心。”
笑睨了他一眼,她真的觉得他是一个非常理智,而且自信满满的男人,从他炯炯有神的黑眸中,她似乎看到他透露着“不管走得多远,妳永远是我的女人”。
她喜欢他眼里的自信,喜欢他信任她、不猜疑的个性,以前他就是这样,现在也没变。
瞥见桌上摊开的八卦杂志,她睨视着他。“怎么不问我?”
“我就坐在妳身边,等妳告诉我。”
爽朗一笑,俊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他相信她,就算乔伊丝猜对了真相,他也不在意,他相信她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想到乔伊丝,他这才发现乔伊丝不见了。
见他东张西望,她道:“人早就走了。”
“我忘了她还在。”
他这么说,她心里莫名地高兴起来,至少那代表他不在乎乔伊丝这个人,否则怎么连人走了,他都不知道?
“看到这篇报导,你好像都不生气,是不是你觉得我怎样你都无所谓?还是你根本不在乎我?”噘着嘴,她故意装出生气的表情。
一眼就看出她生气的表情是装出来的,为了印证他们俩鸾凤和鸣、琴瑟调和,他当然得来个妇唱夫随。
“妳想看到我生气?”瞇起黑眸,一副准备发射出两道锐利光芒。“那我生气啰!”
看到他“陪演”的模样,她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好了啦!谁要你生气,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勾住他的手臂,她的脸上浮现小女人的娇羞。“人家才不要你生气咧!”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妳说?”他端着一张严肃的脸,食指用力点着杂志。
“大王,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是清白的……”紧抓着他的手,她的脸靠在他手臂上磨蹭,表情极为可怜兮兮。
忽地想到以前他和她一起看八点档的古装剧,每回看到可怜的女主角哀求的模样,她就会忍不住苞着学了起来。
对上他的眼,她又忍不住笑场。
大笑过后,坐直身,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声,她一本正经,决定告诉他真相。
听她娓娓而谈,方知事情始末,他搂着她。
“我想鲁冰应该试着去和他的妻子沟通,毕竟,婚姻是两个人共有的,天枰的两端,不应该有高低。”
“如果能沟通,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念倍燕淡然地道。
阿荣向鲁冰索财及放话要杀她的事,她终究还是略过没说,那是属于在她心中无法向阿煌坦白的那一部分。
“我想我们不会有这种问题的。”见她一脸愁容,他轻笑着。
“真的吗?”她大剌剌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鲁冰的妻子在婚前可是爱鲁冰爱得要死,但结婚后却赚他嫌得要命,你保证你不会是男生版的鲁冰妻?”
乌宇煌不解地皱眉苦笑着:“鲁冰和他妻子之间最大的问题在于『门当户对』,我打拚了十年,挤身亿万富翁之列,应该也够资格娶妳这位烈家的大小姐,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
他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一般。
对喔!她差点忘了她是有钱的烈家大小姐这件事,至少,和鲁冰相比,她幸运得太多,不用烦恼身分上的匹配问题。
“可是我逃家过……”
“妳只要保证以后我们的女儿不会逃家就可以。”这点他早就知道,要不,他又怎么会找她找了十年?
“我会的。”她贼贼地一笑,“如果你对我不好,我就带着女儿逃家,等女儿再大一点,也许她就会带着我逃家。”
“那妳得先帮我生个儿子,我相信如果妳们母女俩逃家,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帮我找回妳们。”
两人一来一往,勾勒出幸福家庭的蓝图,他们未来家庭的成员,至少会有一儿一女,这才合乎他所说的天秤的两端,不应该有高低。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儿子会很聪明?也许他很笨……”话说到嘴边,她想起了弟弟太郎,“如果我生了一个像太郎一样有自闭症的孩子……”
“妳担心?”
“我担心的是你爸妈,还有女乃女乃会担心。”她的顾虑在话语中流泄。
“妳嫁的是我,我作的决定,我的家人会支持我,是好是坏,我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承担。”
他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忧虑。现在的她,比以前更率性,可忧虑却也比以前多。揉揉她的发顶,他试图想把窝在她小脑袋里的忧愁给揉掉。
“若是我们的孩子真像太郎一样……”低首,她喃喃地。
其实她心中真正担心的不是孩子的事,阿煌早就知道她弟弟是个自闭症,要是他介意,怎么可能费尽千辛万苦在找她?
她真正担忧的,还是自己曾经有过的那段荒唐岁月,不知怎么地,她就是无法像提太郎的事那般轻松,对他坦白一切,让他知道她中真正的隐忧。
“那是上帝看得起我们,知道我们有能力照顾那样的孩子。”厚硬的指月复,抹平她眉心间的愁结。“不用烦恼,任何事,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共同去克服。妳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烈结子,不是吗?”
看着他带着鼓励意味的爽朗笑容,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婆婆妈妈,老爱塞一些杂七杂八的烦恼放在脑袋。
她想,是因为自己太爱他、太在乎他,患得患失,才会东想西想,堆了一层又一层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