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吴沛淳施展的小奸小恶,也没真的伤害到她,就当这些都是工作上的一些点缀吧!
郝真真还做了一个夸张的鬼脸,让两人心头的愤慨,在笑声中暂时化解。
这时,适巧内线电话响起──
“总经理,雷管家来了。”
“好,我知道,我马上出去。”
来到餐厅,郝真真就看见平常对服务生颐指气使的吴沛淳,必恭必敬的跟在雷朋身边,坐在位子上的,则是一位年轻的女孩。
“雷管家,你好。”
“郝总经理。很抱歉,我没有事先通知妳就来了。”雷朋心想,只是陪贝卡小姐来吃个中餐,没必要劳师动众的,所以并未先做通知。“这位是贝卡小姐,总裁的妹妹。”
妹妹!?雷曜没告诉过她,他有个妹妹,而且两人的外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郝真真颇为诧异,但仍是微笑的和她打招呼。
“贝卡小姐,妳好,我是时尚旅馆的总经理。”
“为什么上菜的速度这么慢!”雷贝卡抱怨着。“雷叔,出门前,我不是叫你先安排的吗?”
她一来,旅馆的人没有摆出大排场欢迎她,就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连菜都没先帮她准备好。
“贝卡小姐,我们只是来吃一顿饭,何必先安排?再说,我们又不赶时间。”
“可……可是也不能让我等这么久啊!”
雷贝卡怒瞪着站在她身边的郝真真。“妳这个总经理是怎么做的,快叫服务生来帮我上菜啊!”
“贝卡小姐,请妳等一等,我会请法籍大厨特地为妳做一道好吃的料理。”
“妳还要我等多久?我现在肚子已经很饿了!”
见雷贝卡气煞煞地,吴沛淳立刻招来正要送菜的服务生。“把牛排放这儿。”
“可是……这是前面那桌客人的主菜。”
“我叫你怎么做你就照做!”吴沛淳端出狐假虎威的标准模式。“这位贝卡小姐可是雷曜总裁的妹妹。”
“呃,这……”不知该怎么做的服务生,求助的看着郝真真。“总经理……”
前桌的客人早听到嚷声,回头直望着属于他们的主菜,两双眼睛透露着,对主菜鳗鱼沙朗牛排菜落何处的关心。
“把主菜送过去给客人。”
郝真真帮不知所措的服务生指引方向,并且跟着走过去,微笑的和客人道:
“这道主菜是我们旅馆特地从法国聘请来台的法籍大厨师,他的拿手菜之一,我们家小姐早久仰法籍大厨师的厨艺,一闻到香味就忍不住馋涎欲滴,想马上大吃一顿──我家小姐真是可爱,对吧?”
难得总经理这么客气的亲自来解释,客人当下对方才的些许小事,不再挂怀。
“你们请慢用。”
获得客人的体谅,郝真真踅回,方才她和客人的对话,他们全听见了,雷贝卡在雷朋的一个摇头之下,忍住了心口的一股怒气。
“妳帮我安排一间房间,我要在房间里吃中餐。”雷贝卡颐指气使。
“贝卡小姐,很抱歉,我们的客房全住满,现在没有空房。”郝真真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如果妳不介意,可以到我的办公室用餐。”
“妳是故意和我……”
千金小姐的怒气再度要冲出之际,雷朋适时地按住她的肩头。
“贝卡小姐,总经理的办公室很宽敞、很漂亮,我想我们进去坐一坐也好。”
听了雷朋的“良心建议”,雷贝卡提着小包包,怒气冲冲、极度不愿的移驾总经理办公室。
第七章
晚上来旅馆用餐后,送走了大客户陈董,雷曜回头看着亲自送客的郝总经理,眉眼带笑。
“妳可以下班了。”
“嗄!?”
“去换件衣服,我在门外等妳。”
“喔。”
一个小时后,雷曜载着她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前头有一间小木屋。
微弱的路灯照耀下,她看到屋旁种了一些花,这里不像什么别墅之类的,倒像是山中简陋的小屋。
“这是谁的家?”一下车,她问。
“这是一对老夫妇的家。”雷曜走向小木屋,推门,门没锁,里头只是一间简陋的房间。
一张木板床,一个旧衣橱,两个枕头,一条棉被。
“这是……他们的度假屋?”站在他们身后的郝真真,纳闷的问。
“当然不是,这是他们的家。”
“他们的家?”
郝真真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文明世界里,还有人过着这么原始的生活。
屋前有个小火炉,看起来应该是炊煮食物的地方,可是,这地方哪来的食物?
眼一偏,她看到旁边种了一些菜,但土已干裂,菜也枯黄,只有一些生命力强韧的番薯,茎叶匍匐于地上,心形的叶片,尚显女敕绿。
雷曜拉着她走到两张木椅前坐下。
“这对老夫妇有一个儿子,他去过美国留学,是我的同学。”
“真的吗?那他人呢?”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个儿子住的地方。“不会又是个飞黄腾达的儿子,抛父弃母的事件吧?”她最是痛恨这种人。
雷曜摇摇头。“他还来不及飞黄腾达,就已经自杀死了。”
倒抽了一口气,郝真真惊讶的摀住嘴。“Sorry,我……我以为……”
看着她的表情,雷曜轻笑了声。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但过不了情关,知道他的女友在洛杉矶和别的男人结婚了,想不开,就拿自己的性命,抗议已经无效的爱情。”
“好可怜喔!”听完之后,她的心揪成一团。“可是他的父母更可怜,他难道都没想到他的父母吗?”
“在那当时,我想他已经沮丧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了。”雷曜轻叹了一声,“他在遗书中拜托我照顾他的父母,说他来世会报答我……”
郝真真轻皱眉头。“我不认同他这种作法和说法,但,死者为大,我不想再批评他。”
“我接他的父母到美国处理他的后事,并且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说是他儿子生前托我买股票赚的钱……”
“事实上,那是你自己的钱,对吧?”她耸肩苦笑。“如果他有托你买股票,他也不会说来世会报答你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点点头,他笑,他喜欢这样的她。愤慨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增添活力朝气的美感。
“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两颊的红晕,被他黑眸里浓浓的情愫,给激了出来。
“因为,妳很美,美得很自然。”
微弱的路灯照耀下,她浑身依旧散发着属于她的真光彩。伸手,把散落的一撮发丝拨到她耳后。
他体贴的举动,暖和她的心,微微一笑,她拉回正题──
“那他的父母呢?”
把她的手拉在他的大掌心中,低沉的声音,透着轻声叹息。
“他的父母回台湾后,就搬离原来的住处,我一直找不到他们。这次回台湾,我试着再找他们,三天前,医院给我通知,说两人目前都生病住院中。
我去到医院,老伯母已经病得不省人事,意识还清醒的老伯父告诉我,当年他儿子出国是靠奖学金的,穷得三餐不济,根本不可能有闲钱买股票,他很感激我那时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夫妻俩下半辈子不至于饿死街头……”
听至此,她难过的低头不语。
把她拉进怀中,他说:“老伯父希望把他们剩下的唯一财产──这幢小木屋,还给我。他说,他妻子这辈子跟着他生活过得够苦了,他不希望下辈子为了还太多的恩情,又再让他的妻子跟着他受苦。”
闻言,郝真真一阵鼻酸。
“为了不让老伯父心头上觉得有负担,我答应收回这间小木屋。”顿了下,他沉重的道:“昨天,医院给我通知,老伯母死了,老伯父不忍她一个人孤独的走,两人双手紧握着,一同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