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的确知道。再绕个弯拐上山去,就是他们神氏庄园,只不过他说错了,五分钟是不可能到的,至少要十五分钟才会……
“啊——让我下车,我要回家。”她抓紧著车椅,尖叫著。
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他竟然在弯曲的山路上飙车,何苦为了快那十分钟拚命呢?
湛天蓝觉得她的心脏快要从喉咙喷出来了。
她从小到大去游乐园玩,从没有坐过云霄飞车、自由落体,她怕死了那种会让心脏吓飞的玩意……
“停下来!”她紧闭著眼大叫著。
“到了啊?谢谢你提醒我。”
放慢了车速,回头一看,他一惊,她竟然吓得脸色苍白。“我还以为你的胆子比牛的胃还大,想不到……”
湛天蓝气瞪著他,伸手想掏出电动理发器理他的头发,却发现自己全身擞抖抖,连个理发器都拿不出来。
没关系,。淑女报仇十分钟不晚,等会儿他就知道。
车子驶到神氏庄园大门口的守卫室前,守卫把车拦了下来。
“哪位啊?”守卫敲敲车窗,示意要他摇下车窗,好让他识别身分。
摇下了车裔,神村拔咧嘴一笑。“柯叔,今晚你值勤啊!”
“啊!是二少爷,你怎么穿这样,还开饭店的车回来?你的车坏了吗?”眼尖的守卫还发现后座有人。“那是谁啊?”
“一个女人。”神村拔开玩笑的道:“要她拿身分证出来登记吗?”
“这个……”
守卫当下认真考虑著,要不要请二少带回来的女人拿出身分证来登记。这是二少接管天龙饭店后,第一回带女人回庄园来,这种突发状况,他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他在大门口的守卫室值勤,就该尽责把守第一关的嘛—,
“那好吧,请这位小姐身分证借我一下……”
“柯叔,她是我的客人。”神村拔一脸哭笑不得。“请你开门,OK?”
真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神村拔再度得到一个认知,绝对不要和跟随他爷爷的老仆人开玩笑,因为他们不懂得这世上有幽默这种文明物,他们只懂得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是。”
柯叔听令的按下大门开关,眼看著二少把车开进去,他在原地杵了半晌后,踅回守卫室,在值勤簿上写著——二少在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带一个女人回来。
这样,他也算是有秉公认真的在值勤。
当神村拔将车子开到他居住的拔园,下车帮湛天蓝开车门时,赫然发现她还在发抖。
难怪她刚才在守卫室那边,一句话也没说。
“你没事吧?”他弯著身,上半身探进车后座。
他的举动让她防御的身子往旁边靠,并要掏出口袋里的“武器”,但和前一刻一样,她手还在发抖。
“天啊,你看起来挺严重的。”他两道浓墨双层紧蹙著。“你真的是被我澜车吓到的吗?”
他的语气有自责、有关心。他原先以为她胆大,说不定她还会嫌他飙的太慢,但事实看来,她真的是被吓坏了。
“我……我没有吓到……”她说话的声音明显的在发抖著。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女人,真爱逞强。“下来吧,我扶你。”
“不用你扶……我……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湛天蓝恨恨的咬著唇,她的声音怎么会抖成这样子。“我……我要回家。”
“先下来吧,难不成你要我再飙车送你回去?”
他站在车外,两手环胸,嘴角衔著笑。
恨恨的瞪他一眼,她咬紧牙关,吃力的下了车,但并不是如他所愿要进入屋内,而是朝反方向走去——
“我……我可以……自己叫车回去。”
话才说完,她就跌了一跤,怕他过来扶她,她立刻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又走两步,又栽跟头……
神村拔站在原地,压根不想去扶她,他陡地想起他小学六年级时,遇上她的那种挫败心情——
现在的她,一定和他当时的心情一样,原本她在他面前都是占上风的,突然变成了软脚虾,心里的打击肯定很大。
在看她走不到十步却跌了五次之后,他往前迈了几个大步,弯,抱起跌的头晕脑胀的她,旋身,走向屋内。
“放……放我下来。”
“我当然是会放你下来。”他抱著她站在沙发前,一脸犹豫。“不过我在考虑要把你放在沙发,还是……我的床上。”
她使力的槌打他,挣月兑他,跌坐在沙发上。
“怎么你也和柯叔一样都不懂得幽默。”摇摇头,他转身朝厨房方向走去。“我帮你倒杯水来。”
再度踅回客厅,他手中多了两杯水。
“这里有两杯水,你要哪一杯?”见她毫不考虑的拿了一杯,他面带狡猾地笑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有一杯水里面放了毒。”
“我才不信你有那个胆!”一口气把水喝光,深呼吸了几下,发抖的情形减缓了许多。
神村拔拿著另一杯水喝著,边喝边看她。
“别拿你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盯著我看。”他盯著她看,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我会记得下次载你的时候,尽量轻踩油门。”他微微一笑。“要不要吃消夜?我让仆人煮消夜来。”
“谁……谁要吃消夜?我要回去了。”
她起身要离开,再待下去,在他的目光下,她会更加手足无措。
他挡住她,不让她离开,她的视线拉低,停在他天蓝色窄版衬衫的领口,嚷叫著:“你再挡著我,我就告你绑架。”
“绑架!?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要领赎金……”他作思考状。“一千万的赎金会不会太低估你的身价?要不,再加个三百万。”
湛天蓝气愤的瞪他一眼,拿起电话筒塞在他手中,边按著翼家的电话号码,边怒道:“要赎金,你找我大哥要,顺便叫他开车来接我。”
他把电话切掉,脸部表情有点苦恼。
“你大哥的名字不会刚好是叫作翼天畅吧?如果是的话,那我很为难。”顿了下,他靠近她。“知不知道指使我绑架你的主嫌是谁?”他逼近她,眼神作戏的露出阴狠的神情。“那个幕后藏镜人就是翼天畅。”
“你骗人!我大哥怎么可能叫你绑架我?”
“是没有,不过我想他会允许我这么做的。”他咧嘴一笑。
“你到底让不让我走?如果你还是坚持不肯让开,等一会儿我大哥来,我会叫他揍你一顿的。”
她再度想打电话,但他一道低沉的声音自她发顶飘下,让她愕然的愣住
“相不相信,你大哥不会来,因为他可不希望你再默默度过下一个暗恋我的十二年。”
他的话,宛若晴天霹雳,数她裂目呆愣住。
不……不可能,大哥怎么会去跟他说这些话?可是他说……说她暗恋他十二年——
他瞎猜的,对,一定是他瞎猜的!
币上电话筒,她慌的不知所措,也不敢拾起头看他的眼,怕他一眼看穿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陡地起身,倏地想往门外跑,他眼明手快,非但将她拦截下,左手臂还牢牢的勾住她织细的腰肢。
“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逃?”炯炯发亮的深邃黑瞳,勾带出他对她的爱意。“我可以对你说,我喜欢你,你一样也可以对我这么说……”
可怜的小家伙,竟然因他的魅力煎熬了十二年,真令他感到罪过。
“你……放……放开我。”
她别过脸去,满心的慌措不安之余,心湖有一波波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