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拨开散落的发丝,希望自己此刻的样子,没有丑到吓坏他。
头一回,她这么在意自己的外貌。
只要站在他面前,她都希望,自己能够打扮的整整齐齐,取得他的好感。
“没受伤吧?”东方卧龙满脸关切之情。
“没有,我没事。”她摇摇头。
“你在干嘛?”虽然烟味已不那么浓呛,但他却闻到另一股味道——烧焦味。
经他一问,她才想起地瓜叶还在大锅子里。
方才,她是听见有脚步声,才出来看一看。被他一撞,她竟忘了锅里的地瓜叶。
“喀!糟了。”
转身走回窄小破旧的厨房,她赶紧拿着大锅铲,把地瓜叶给捞出来,再勺水倒入大锅子中。
滋一声,仿佛是烧焦锅子的抗议声。
“我真是糟糕!”
懊恼的叹了声,她用力刷着焦黑的锅底。
“你不是还病着吗?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还到厨房来做事?”
见她有气无力的刷着锅底,他心中油然产生怜惜之意。
把她拉到一旁。“我来!”拿起又重又大的锅铲,他把锅底那一层焦黑给刮除。
“龙大爷,我来就好。”
居然让贵客帮她刷锅底,真教她过意不去。
要是娘知道,肯定对她叨念一番。
把锅铲自他手中拿回,她羞怯的低头刷着锅底。
“谢谢你。”含羞的睐他一眼,垂首,她轻咬着下唇,继续刷着锅底。
“我看你精神不是挺好的,为什么不去休息呢?”他盯着她的侧脸瞧。
“我不碍事的。”扬唇一笑。“我娘自己去卖菜,我总不能让她工作回来又做菜给我吃吧?我只是稍稍着凉了,没什么大碍。”
东方卧龙的黑眸中,闪着笑意。这女娃儿,还真是孝顺呐!
“别弄了!我让客栈的店小二,把饭菜送来……”
他的话未完,她就急着直摇头。“不行!你送我们那么大块的烤乳猪,已经对我们够好了,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意。”
东方卧龙轻笑着:“我这是要谢谢你,帮我带路,让我知道村民的不便之处。”
他一提,她又想起他的唇覆上她的唇……
羞红了脸,螓首低垂。
“那……那没什么的!”
“不,对我来说,那很重要。”他神情肃穆。“我已经请地方官开始修桥了。”
“这么快?”任舞月惊讶的瞪大眼。“可是……哪来的钱?之前地方官,迟迟未修桥,就是因为没钱。”
“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这是你的功劳。”他把她手中的厨具,全拿下来。“你说,立了大功的人,该不该赏她一顿饭吃?”
对呀!她都忘了他是东城的首富了。修桥的费用,村民筹不出来,但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九牛一毛。
“舞月,你可算是造福村民的大功臣喔!”他拉着她的手,哂笑着:“还是你觉得,我没有资格,请你吃一顿饭?”
“不是这样的!”忙不迭地摇摇头,她晶亮的眸子里,映现的是他的俊容。“我只是……只是怕我娘会生气,她不要我随便拿人家的东西。我在菜市场,都是拿菜和别人换东西的。”
“喔?”他点点头。“那你也拿一把菜,送给我吧!”
“可是,”把菜和一顿饭,不能相比呀!”她突然想到灶里有东西,可以送给他。“不如,我送你烤蕃薯,好不好?”
“烤蕃薯?好。”
见他点头,她满心雀跃的想去拿烤蕃薯,一低头,发现他还拉着她的手。
他的大手包覆着她的小手,仅稍稍一握,她就感觉他的力道:很男人的手,宽大,让她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也惊讶自己竟然还紧握住她的手,放开了她,他的心头有种莫名的悸动。
他对她有异常的好感,这是不争的事实,否则,他也不会三番两次来找她。
只不过,这好感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绪?
纯粹因为她是个机灵的女娃儿,抑或是其他……
似乎,他自己也厘不清。
任舞月蹲在灶口,拿着铁条往灶里捞。“龙大爷,蕃薯还没熟……”
说话的当儿,一条蕃薯落了出来,她直觉地要把蕃薯丢回灶中,一个大意,手被刚从火坑中拿出来的蕃薯给烫着了。
“哎哟……”疼叫了声,她反射的将被烫着的手指,贴上耳垂。
“怎么了?”东方卧龙蹲,满眼关切。“是不是烫着了?”
蹙起眉心,她点点头。
“我看看!”他把她的手拉下来,在她烫红的指月复上,轻吹着气。“还痛吗?”
“一点点。”她羞怯怯地抽回手。
“怎么每回你为我做事,都会伤着自己?”他轻叹着:“看来,我还是别麻烦你比较好!”
“不不不,不是你的错!我……我也不觉得麻烦。是我自己不小心,以后,我会注意的。”她眼巴巴的望着他。“有什么事,你尽避吩咐我做,我……我喜欢为你做任何事!”
小女娃单纯无心机的一面,展露无遗。
静看她半晌,他忽地一笑。
“好吧,以后有事,我一定头一个叫你去做。”她眼里的真诚,教他无法拒绝她。
“嗯,我一定会尽力去做的。”她信誓旦旦地,仿佛她是担下了什么国家大事。
轻笑一声,他是愈来愈喜欢她了。
“这蕃薯,要丢回灶里吗?”
“嗯。”
他拿着两块木片,把蕃薯丢回灶内。
“你每天都要做这些事吗?”和她一起蹲在灶口前,他突然问道。
“当然啊,人每天都要吃饭的,不是吗?”
“你不怨老天爷给你过这种苦日子吗?”他深沉的黑眸中,有着对她的怜惜。
“不会,我很快乐的。这些事,对我来说,驾轻就熟,只不过因为家里太窄,一生火,整间屋子全是烟,呛了点!”
“那我出钱找工人,帮你家的房子翻修,让它比现在大一倍以上。”
“不要!”她断然拒绝。“这屋子小虽小,但它是我爹娘和大哥亲手盖的,我和我娘都相信,我爹和我大哥,一定都在屋子里,陪着我们,如果把它翻修,说不定我爹和我大哥,会认不得家了。”
他轻笑着。“你真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娃。”
任舞月和他对望着,不知道他那么说,是在称赞她,还是在笑她傻?
不过,她并不在意。
能在他身边,陪着他、看着他,她就觉得好高兴、好快乐。
“你的鼻头黑黑的。”他伸出手指,在她的鼻上抹了一下,再让她看看他指月复上的黑炭。“去洗把脸,等会儿,我回客栈去叫小二送饭菜来。”
她吐吐舌头,想起身去洗脸,但跨太久,脚麻了,要一下子站起来,颇觉吃力。
“是不是脚麻了?”他已站起身,听到她频呻的声音,伸手去拉她。
“怎么你都不觉得脚麻?”
“我是练武之人,才蹲那一下,不碍事的!”他扶着她。“哪儿可以洗脸,我扶你过去。”
“不用了,我可以走的。”
才走二步,她就撞倒一个木桶。她不只脚麻,还头发晕呐!
咧嘴干笑着,希望自己看起来,不是太笨才好。
“还是我扶你吧!”
他扶着她,走向用一面布帘隔开的澡间。
“我自己进去就好。”
他想,她是怕羞吧!他点点头,让她自己进去。
东方卧龙转身正要走,身后传来碰的一声,他急忙跑进澡间一看……
第四章
任舞月跌坐在大操盆里,尴尬的冲着他直笑。
“我要拿毛巾时,滑了一跤。”
她真想钻到地洞里去。平时她灵光得很,怎么每回和他在一起,她就像失了心魂一样,东撞西跌的,净是出糗!
“一定是你还病着,没好好休息,头一晕,当然站也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