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人喊马嘶、血流漂杵、金戈铁马、腥风血雨……
一切只因昏君日食万钱,食前方丈,犹无下箸处,浆酒霍肉、钟鸣鼎食,醉生梦死、骄奢婬佚。
昏君加上贪官污吏,无时无刻不在剥削老百姓,民日削月?,寝以大穷……终也导致官逼民反。
民乱一起,野心勃勃之人,扰得更加民不聊生。
在武林中人的请命下,受武林各大派崇仰的天魁道长,率领门下四大弟子——东方卧龙、西门擒鹰、南宫飞虎、北冽豹,扫除天下,席卷四方。
叛乱者,弃甲曳兵而逃,中原再度回复平静。
柄不可一日无君,天魁道长在众人的拥簇下,坐上了国主之位,其四大弟子,逐掌管四方。
因天魁道长年事已高,不愿久坐国主之位,便召来四大弟子,当面宣告,三年后,他即要退位,在这三年之中,谁最受老百姓爱戴、能仰观天时,俯察民情,使兆民赖之,言所至之处,如阳舂煦物也……保黎民如保赤子者,便能继承国主之位。
听完了师父的话,四大弟子,面面相觑,各人脸上皆浮现高深莫测的笑意。
第一章
战事已过一年,伏尸遍野的画面,早已不复见。
住在东城的人民,虽无席丰履厚,但平静的度日子,已教他们心满意足。
一年前,战事连连,丧夫又丧子的任大娘,不怨天尤人,只求有生之年,别再历经战事、别让她再尝一遍和至亲之人,生离死别的椎心痛楚。
现下,她还有个年方十六的女儿,和她作伴,母女俩种菜、卖菜,日子虽然清苦,倒也过得怡然自得。
“胖子哥!”
长相娇俏的任舞月,躲在一个全身肥肉的胖子身后,猛地朝他肩上一拍。
手中拿着糖葫芦的胖子,突然被人一拍,吓了一跳,手中的糖葫芦,飞起又落下,沾了一地的泥土。
“我的糖葫芦……”胖子皱着眉头。“舞月,你干嘛突然拍我,害我吓了一跳,糖葫芦都弄脏了!”看着原本甜滋滋的糖葫芦,变成一枝泥棒,胖子皱着眉,连眼都皱眯了。
“不做贼,心不惊;不吃鱼,口不腥!”任舞月斜睨了他一眼。“胖子哥,你是不是做贼了,要不,干嘛心惊?”
“我没有、我没有做贼!”丢了已经难入口的糖葫芦,胖子猛摇着手。“倒是昨儿个,我还真有吃鱼。”
闻言,任舞月噘起唇。“胖子哥,你真是好命呢,每天大鱼大肉的吃,你爹娘还给你闲钱花……”不是怨,只是小小的心中,难免有羡慕之意。
“舞月……”胖子看她好像生气了,一脸不知所措。“我……”
“胖子哥,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吃一点菜,早晚你会因为吃太多大鱼大肉而肥死的!我这可不是在诳你,我是听大夫说的!”说完,任舞月随手在自家摊子,抓了两把菜,塞到胖子手中。“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这两把菜,就送给你吃,我呢,是绝对不会收你钱的,因为我当你是朋友。”
“可是我……”胖子一副为难的模样。他真的不喜欢吃菜,可是这菜又是舞月要送他的。
见胖子呆头呆脑,什么也没表示,任舞月只好又重申:“胖子哥,你赶紧拿回去,我真的不会给你收钱的,朋友嘛,有通财之义,虽然我没钱,可是,我有菜,你要多少,全都可以拿去。”任舞月摆出一副讲义气的模样。“再拿两把吧!”
说着,她又要塞两把给胖子哥。
“不要、不要,够了、够了!”胖子一副惊惧样。
这些菜拿回去,晚上他娘又要逼他把菜全吃光,他可是吃到怕了。
胖子走远了,任舞月把菜摆齐,不时地跟着脚远望,看看远处那个猪肉摊,有没有回送礼过来。“别望了!那胖子的爹娘,就像两块冰块掉进醋缸里,双倍的寒酸。你还指望他会送一块五花肉给咱们啊,你送的是两把菜,可不是两锭银子!”
任大娘提着水桶,在菜上洒着水。女儿这一丁点把戏,她看透了。
她也从不阻止,以物换物,本来就是交易的准则,只要双方心甘情愿,不欺不诈,有何不可?
只是,这整个市场,大概就属她们卖的菜,价格最低廉,谁会愿意和她们以物换物?
“真是不懂礼数!好歹我们也送了两把菜给他们,我也不奢望他们会送五花肉给我们,就算一点碎肉也好!”任舞月不死心,翘首巴巴的眼望,猪肉摊那边的动静。
这个胖子哥还真呆,枉费她花费那么多心力,和他交培,一点朋友的道义都没有。
“后天是你爹和你大哥的忌日,明儿个,我们买一只鸡二条鱼、一块猪肉,好好祭拜他们。”任大娘说罢,不由得叹了一声。
战乱时期,家中有男丁者,全被征召到最前线,死的,连尸骨都找不到;活的,能回来算侥幸。
眼见别家的男人,伤的伤、残的残,终究也回来了,等不到自家的两个男人,任大娘心中已有数。
也不知道爷儿俩是哪一日死的,任大娘便以丈夫的生日,当他们父子的忌日。
“娘,后天我来炒菜,炒我们自己种的菜,让爹和大哥知道,我们种菜有多新鲜,而且我的厨艺也变棒了!”
不伤心、不伤心。她坚信爹爹和大哥,一直都陪伴在她和娘的身边,保佑着她们。
“阿婆要回去了,你快去帮她。”任大娘指着在她们菜摊对面,那个卖豆腐的阿婆。
阿婆的儿子,虽然回来了,却是让同村人抬着回来的,两脚全废,不能行走。阿婆的媳妇和孙子,在战乱中逃亡时,不幸地丧命,现下,只剩阿婆和残疾的儿子,相依为命。
每天收摊,任舞月会先过去帮阿婆的忙,再回头来,帮忙收拾菜摊。
“阿婆,您要回去了,我来帮您!”任舞月周边帮阿婆收摊子,又不死心的看着猪肉摊那边。“这个死胖子,跑的不见人影,真是白交了这个朋友。”
“胖子心肠好,可不像他哥哥,心眼坏!”阿婆把东西一一收好。“今儿个,倒是没见胖子的哥哥出来,要不,我的豆腐,不知又要碎几块了!”
“他被我修理了一顿,一定不敢再来找您的麻烦了。”任舞月嘀咕着:“真怪!同样是一个娘胎出来的,胖子心地特别好,他的哥哥,心地就特别坏!”
“烧得几百砖,一娘养的不一般。”阿婆叹了声:“你也别去得罪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哼!我才不怕咧!”任舞一月两手拔在腰际。“如果他们太过分,哪天惹火了我,我就到东城堡去找东城主,向他告状,让胖子的哥哥,不能再欺弱。”
闻言,阿婆哂笑着:“东城主哪会管这种小事,孩子间的事……”
“什么孩子间的事,他欺负到阿婆的头上来了!”任舞月一副见义勇为的英雌风姿。“而且猪肉荣夫妇,还一再纵容他,真是太不可理喻了!哪有这种父母!”
“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事了。”
“最好是这样!”任舞月提着摊子走。“天下好不容易太平,而且,东城主把地方管治的非常好,我希望东城主能当上国主,有猪肉荣他们这种老鼠屎,说不定会破坏东城主的功绩。”
“舞月,你一个女娃儿,想的可真多!”阿婆走在她身边,笑着。
“那可不!东城主如果可以成为国主,那就是我们东城人的骄傲。阿婆,难道您不希望东城主当上国主吗?”任舞月偏头问道。
想到家中残疾的儿子和已丧亡的媳妇和孙子,阿婆幽幽的叹口气:“只要天下太平,谁当国主,对我来说,并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