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泪月趴倒在地上,身上承受的,是一鞭又一鞭的伤痛。
“你也知道痛啊?”怡王妃端坐在下人抬进来的椅子上,眼神睥睨着她,“怎么你要随皇格格出游的时候,都不喊痛呢?”
“福晋,您饶了我!泪月不敢、再也不敢了!”泪月爬至她面前,苦苦的哀求着。
“不敢?我看你胆子可大着呢!”怡王妃的花盒底鞋,狠狠的踩上她的手,“你以为有皇格格让你当靠山,我就动不了你吗?我可告诉你,在这怡王府内,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就算皇格格也管不着!”
怡王妃愈想愈气。
她真不知道,那雨澄格格究竟是怎么想的,一味的偏袒这贱丫头,也不见她对自个的亲生女儿翠屏有一丝好。
就拿这回要下江南出游一事,雨澄格格竟约了这贱丫头一道去,害得她的宝贝女儿翠屏,一出门,就遭其它王府的格格耻笑。为此,翠屏还抱怨了好几回,哭哭闹闹的,看了她都心疼。
泪月摇着头:“泪月不会再出去了。”
怡王妃满肚子怨气,可不是泪月挨了几个藤鞭就能算了。
“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头算了!”怡王妃站起身,狠狠踹了泪月一脚。“你死了,就什么都一了百了!”
泪月满月复的委屈,只能往肚里吞。她不是头一回挨打,没让怡王妃发泄个够,她是不会对她善罢甘休的。
她咬着牙忍着,在心里告诉自己,忍一忍,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可真是个害人精啊!一趟出游就害死了个丫环,还把果亲王府那个私生子给救了上来。你知不知道,王爷会被你给害死的!”怡王妃拉住她的头发,逼得气若游丝的泪月,一颗小头颅向后仰着,“我问你,那个私生子同你说了些什么?”
“他、他说——”泪月被打得几乎要晕厥。
“说什么呀!你快点说!”怡王妃把她的头发一甩,吩咐站在两边的大娘们,“把她给我架起来!”
泪月被两个高大的大娘架起后,一个丫环提着一桶水,朝她脸上泼去。
“你给我清醒些!那个私生子,究竟和你说了什么?快说呀你!”
“他、他什么都没说!”泪月眸光低垂,撒谎道:“我、我被救上来时,才、才知道他是果、果亲王府的、的大阿哥。”
气若游丝之余,她选择撒谎隐瞒。
她知道,如果她把真相说出,怡王妃肯定又会跟她没完没了,她已经无力再抵抗那加诸在她身上的鞭打。
“他当真没同他说什么不该说的?”怡王妃稍敛了气,显然是相信她了。
平常这贱丫头,怕她怕得很,她就不信她敢对她撒谎。
泪月目光焕散,摇摇头。
“哼!他最好什么都没同你说!”怡王妃不大放心的盯着她,“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乖乖闭嘴,要是你敢胆说一些不该说的,我马上就让你变成哑巴!哼!不安分的贱丫头!”
怡王妃说罢,气呼呼的掴了她一个耳光,便旋身离去。
大娘们和丫环也尾随跟出,等全部的人离开了柴房后,一名大娘拿着锁炼,将柴门锁住,只留下伤痕累累的泪月。
颓然的倒在地上,泪月不知道自己回到怡王府,还有什么意义?
娘早不在了,小竹也死了,这个家,除了那个不大关心她的阿玛之外,似乎没有人和她有关连。
望着窗外晕黄的月色,她的未来,似乎也一片模糊。
☆☆☆
相较于泪月悲惨的命运,同样是私生子命运的啸天,可是和泪月截然不同。
当他一踏进果亲王府,迎接他的,可是一堆的关切。
“大阿哥回来了、大阿哥回来了!”
一名守门的奴才,一看到睽违一年的啸天回府,欢喜之余,连忙进屋去通报早得知消息已在厅内等候的主子们。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长年吃斋念佛的福晋满心安慰,“王爷,啸天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丙亲王沉肃的面容,难掩欣喜之情。他略一颔首,走至厅门口,正好遇上要进入厅内的儿子。
两父子对视了许久,啸天沉声的唤着:“阿玛!”
丙亲王不住的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啸天,你可回来了!这一年,委屈你了!”福晋眼中含泪。
乍闻啸天失足掉落悬崖,她整颗心都揪拧了。原先,他们都以为啸天是去找他的亲娘,所以,也没派人去找回啸天,没想到……“福晋!”
啸天略略颔首,未多说什么。
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奴才的扶持下,缓缓走入厅内,苍白的脸上溢满喜悦的神情。
“大哥。”
“日彦?”啸天看着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比一年前更加瘦弱,那病鼻支离的模样,令他看了极为不忍!
“大哥,你可、咳……可回来了!”日彦才想说话,便咳个不停。
埃晋拍拍儿子的背,心疼的道:“日彦,你怎么出来了,你该在房里歇着的!”
“我……咳,我要来看大哥!”
“你这孩子!”福晋眼眶泛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啸天扶着他:“日彦,我扶你回房去。”
两兄弟在临出大厅前,果亲王出声说道:“啸天,等会儿到书房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点了个头,啸天扶着日彦回房去。
☆☆☆
“啸天,你老实告诉阿玛,你是怎么失足掉落悬崖的?”
丙亲王在书房内待了好一会儿,从获知啸天被救起的消息后,他就百思不解,以啸天谨慎沉稳的个性,就算寻母心切,也不至于那么不小心的掉下悬崖。
和果亲王对视一眼,啸天旋过身答着:“马儿失控,所以我和马儿一同掉下悬崖去。”
他并不想把真相说出。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公诸真相,无凭无据的,也拿怡王没辙。他要用自己的方法报复怡王,让怡王每日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这——”果亲王盯着儿子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声。
啸天的座骑,向来是啸天自己亲自训练,若要说马儿失控,那真是微乎其微。但他不说,就算他再逼问下去,他还是不会说。
丙亲王又叹了声,啸天的个性和他亲娘如出一辙,很多事只往心中藏,压根不说出来。就像当年他娘怀了孩子,也不曾告知他。
“这一年苦了你!”果亲王停顿了许久,才缓声道:“如果,我早告诉你,你娘她……”
“她早死了?”啸天突然回头,接了果亲王的话尾。
“你、你知道?”
“我不确定,但我能感觉得到她不在了!”或许是母子连心吧!
“那你为何又要出门去找你亲娘?”
“我只是去寻找一丝希望。”
丙亲王点点头:“你真的是像极了你娘,不但个性像,连做事的方式都像极了。”
逝者已矣,感伤的事,留侍明日,再慢慢体会。
“明儿个,我想请个人吃饭!”啸天随手翻着一本书,漫不经心的道。
“喔,对,几个皇阿哥来过,说要找你聚一聚。”果亲王陡地想起有这事。
合上书本,啸天低垂的目光,缓缓移向他的阿玛。
“不是皇阿哥们,我只请一个人。”
“只请一个人?”
“怡王!”啸天的目光透着诡谲。
“怡王?”
“阿玛,我想娶亲了!”
丙亲王恍然笑道:“是啊,你没说,我倒忘了,咱们和怡王府还有桩亲事没办呢!”
丙亲王乐得开怀,而啸天则是噙了抹冷笑;父子俩的心境,可是迥然不同!
☆☆☆
接到果亲王的邀请,怡王纵使心虚,仍旧提心吊胆的赴宴。
苞随在一旁的侍卫邹喻,脸色发白,平日在怡王府的威风,已不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