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撮撮冗长的发须随着河水,渐流渐远,低头看着河水映照出那个昔日风流惆傥的风萧遥,他信心满满地忖度着。“一定要让那丫头看一眼就爱上我。”
正当他洋洋得意之际,忽听到一阵急切的呼喊声。
“救命呀!”
惊慌而无助的求救声,显然是女音。
判断声音来源,似乎来自于他身后的河谷,他施展轻功火速赶去。
“嘿嘿嘿,来,大爷我帮你把身上的衣服月兑下来,顺便也洗一洗……”
“别过来!”被逼得狗急跳墙的女子,惊慌之中想到捣衣的洗衣棒,连忙拿起来自卫,朝眼前色眼眯眯的恶人挥舞。
“我好怕喔!炳哈哈——”留着络腮胡的恶人笑起来满脸横肉乱抖,不停地婬笑,还回头对他身后的几名喽说:“你们想不想看这位洗衣姑娘光着身子洗自己的衣服啊?”
“想,好想喔!呵呵……”那些人眼睛贼兮兮的,还露出恶心的笑容,频频擦拭着嘴角不经意流出来的口水。
“姑娘,你就做做好事吧,他们很久没看过女人的身体了,来,别跑呀!”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似乎不急着夺下洗衣女子手中的捣衣棒,即使那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因为那姑娘害怕的尖叫声,很挑逗他的感官。
他们一步步逼过来,女子一点点往后退,走没几步就被散落满河谷的鹅卵石绊倒了,洗衣棒掉下来,还砸到她的脚,痛得她连爬都爬不动了。
“哎呀,大爷心疼,”那恶人婬笑着靠过去。“早叫你别乱动的,要动也是动手月兑衣服!”
说着他那两只毛茸茸的魔掌就伸过去了,粗暴地撕扯下洗衣女子粉色的前襟,露出半截肚兜。“救命呀——”
“你省省力气吧!”络腮胡的恶人望着唾手可得的美色嘿嘿大笑,预料再一下子,这个可人的小泵娘,将会光溜溜地被他抱在怀里了。
可,此时忽然传来一句。“你也省省力气吧!”恶人猛地抬起头来。
“是谁?敢管本大爷的事!”
“凭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啧啧,那堆犹如长在草丛之中的横肉气成了一脸的狰狞,小孩子看了都要作噩梦的,而且连作三天三夜。“原来留络腮胡真的那么难看,难怪那丫头那么讨厌我。”他早该在离开逍遥湖时就剃掉的,否则或许谷小臂现在已经迷他迷得茶不思饭不想。
语毕,风萧遥像一道狂风从天而降,陀螺似地在几名歹徒之中狂飘而过,旋风边缘飞出一件一件的衣物,当那些歹徒们看得眼花撩乱之际,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月兑得精光,最后“那阵风”停在洗衣女子的身旁。
“姑娘,你认识这几个暴露狂吗?”
那平地刮起的旋风教洗衣姑娘也看得目眩,根本无暇注意其他,直到风萧遥开口问她,才回过神来。
“啊!”定睛一看,刚刚那些色迷迷想月兑下她身上衣服的恶人们,竟然月兑人不成反被月兑,个个赤条条地站在她面前。
她忙不迭地躲到风萧遥身后,颤抖地说:“我不认识他们!”
风萧遥两手一摊。“既然大家都不熟,那也没什么好聊的,后会有期了!”他拉着洗衣姑娘的手便要离去。
“站住!”那个络腮胡的两手护住下半身的命根子,表情凶悍的像直要把人给吞掉似的。
洗衣姑娘想快快逃离,但是风萧遥却停下脚步。
他一脸的厌烦不耐,为什么会有这么自不量力的人呢?太惹人讨厌了,他连头都不想回,只是冷冷地说:“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杀人,你们最好别惹我生气,否则下次狂风再起,剥掉的不是衣服,而是——你、们、的、皮!”
几个较胆小的小喽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再多留下来一刻钟,那个带头的络腮胡顽固了点,但是看到手下一个个逃命去,他才发觉苗头不对了。“嗳,你们等等我!”最后还是决定留条小命,多吃几年闲饭。
洗衣姑娘感激万分。“多谢大侠相救!”
“大侠?!”风萧遥冷笑两声,他这个人亦邪亦正,凡事率性而为,那样正气凛然的称呼,他可消受不起。
“我刚才说过,今天心情不错,又路过此地,所以只是顺便而已。”意思是说下回他不一定会这么做。
但是不管风萧遥怎么说,那位洗衣姑娘都当他是谦虚客气的说词,真正行快仗义的人不会说自己是个“大侠”,心里头对他只有更加的欣赏。
她羞怯地说:“幸好遇上大侠拔刀相助,否则小女子已经……”说着才发现方才被歹徒扯开半敞的亵衣,脸色倏地翻红,赶忙以手遮掩。
风萧遥无意占她便宜,只是他的眼睛又没瞎,该看的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连那姑娘胸前处垂挂着一条形状奇怪如钟又似鼎的古玉饰物也没放过,不过,他真的毫无邪念,赶忙将头别开去,月兑下自己身上的羊皮外衣。“你快穿上。”
她既羞又喜地接过手,衣服上有他的气息,一股浓烈的男人味,将之遮在胸前,仿佛贴着他的身体一样,脸无端躁热起来,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正视他,连声谢字都不敢说出口,一颗心怦怦乱跳。
“姑娘,你还好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风萧遥看她的模样有点不太对劲儿。
风萧遥越问,她的头低得越是厉害,姑娘家的心事,怎能说出口?
看到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了,他得趁天黑前回去,明日再去找谷小臂,让她见见“中原第一美男子”的真面目。
“在下要回客栈了,告辞。”
不过他离开前,还是好心地提醒她。“天快黑了,姑娘还是快回去吧。”否则,万一那些歹徒又踅回来,他可不会再跑回来救她。
“谢谢大侠的关心。”她窝心极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里抚着那件羊皮衣,她的心湖起了波浪。
本来以为今天只是平凡中的一天,没想到遇上了歹徒,险些遭受侮辱,就在危急当头她还直后悔今天不该出门,但是由于“他”的出现,这一切都值得了。
风萧遥走了之后,她还在原地发呆了许久、许久。
???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谷小臂就被二娘唤起来劈柴,冬天快到了,她必须把整个冬季所需要的柴火准备妥当,关外的寒冬,冷起来会要人命的。
打从秋风在她们家门庭前打旋那天起,她每天除了劈一些当天要用的柴火之外,还会多劈一点留着冬天时备用,只是今早体力有点不济,劈柴时猛打着呵欠,一个不留神,那柴刀可差点把自己的脚给劈成两截,吓得在一旁烧煮早粥的二娘惊叫失措,险些翻倒了整锅热粥。
“谷小臂,你想吓死老娘啊?别劈了,去叫水灵起床!”二娘一向待她不友善,呼来喊去像使唤个下女似的,幸好她天生乐观开朗,多做些粗活也不以为苦,但她并不是一味地让二娘颐指气使,有时太过火了,她也会跟二娘插腰对骂,而水灵妹妹总是夹在中间,不知要护亲生的娘,或是最挺她的姐姐。
“哦!”揉揉惺忪的睡眼,大清早的她没精神和二娘对抗,就当是敬老吧。
她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因为作了个怪梦,那梦本来是很幸福的,梦见李玺骑着一匹白马来找她,就在她要扑过去时,李玺却变成了风萧遥,他还嘿嘿嘿地笑着说:“谷小臂,我才是你命定的夫君!”她吓得醒过来,天也亮了,没多久就被二娘唤起来干活了。
那个土匪杀手简直阴魂不散,连她的梦都敢闯进来骚扰!真倒霉,怎么会遇上这种连在梦里都像土匪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