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耶。”他就是要故意夸赞她。
“谢谢。”
“不客气。”
两人对看,噗哧一声,同时笑出来。
“到底什么是很'葩”?”她还不死心,想知道他为什么这祥穿着。
“很'葩'就是——”看了她一眼,突然改问:
“你喜欢我穿什么裤子?”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牛仔裤。”他穿起来一定更帅,适合他的性格。
“那种绷得紧紧的,又硬梆梆的牛仔裤哦?!”他的口气充满嫌恶。
“对啊,我觉得男生穿那样很好看!”
他二话不说。“好,以后我天天穿牛仔裤!”
她笑着,心里有股满足。太子,那么狂妄的男生,竟然愿意为了她而改变。
这时候,她才想到手上提的蛋糕。
“哇——”己经糊成一瘫了。
“对不起!”她只顾着看他,其他的事都绐忘了。
“没关系,明年的元宵节,我等着你!”不搞笑的他充满了情深意重的味道。
“可是——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这回被母亲强押回去,恐怕再难有机会来这里了。
“会的,我会写信给你的。”一双慑人的眼神,笃定地回答着。
“真的?”
这是她第一次的恋爱,虽苦涩却也甜美。以前她常发呆痴想,是什么样的男生能让她不顾一切去爱?没想到竟是一个与她完全不同世界的太子,自己从排斥他、逃避他,到爱上他,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有时自己仍会作梦,如果太子不是杀手,而是跟她一样的大学生,那样不是更好?全世界就不会反对他们来往了?
一想到过里,她的眼泪就忍不住了。
太子模模她的头,很认真地告诉她。“一辈子才是朋友,否则只是认识而已,最少让我们做朋友吧,你的压力也不会那么大。”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理障碍。地的泪水又无声地流下来,感动他那般细心地为她设想,泪眼中的他别有一番温柔,像个大哥哥。
她故意取笑他。“没想到你也能讲出那么有学问的话。”哭中带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也不能输她。“你这么会哭,可以出国比赛了,一定拿冠军。”
她气得把鼻涕往他身上擦。“我倒想看看只有一眼会流眼泪的人,是怎么个哭法?”她喜欢和他抬杠斗嘴,有一种轻松,没有负担,忘了现实,忘了全世界,对啊!她差点忘了,好像曾经见过只有一边眼睛会流泪的人呢,怎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呀?
太子的脸刷地黯淡下来。“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他的声音沙沙的,像来自好遥远的地方。
第八章
回家后,第二天起,她没有再和母亲讲过一句话。
是李嫂无意间露出了馅,她才知道,原来母亲先派莫子仪去带她回来,孰料出师不利,立即聘请私家侦探到乡下跟踪她,并且探听了太子的家世背景,以及有关他的种种传闻。难怪,那天,她一入家门,母亲就用非常鄙夷的语气损她。“连那种下三滥的小混混你也要,我这张脸都被你丢光了!”
她常常在想,自己一定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这样想,她心里好过一些。
离开太子之后,她的笑容就锁进保险箱了。
空空洞洞的日子,像无边无际似地,看不到尽头,每天她都要根有耐性地捱完它,然后再等着另一个无边无际的日子到来。
她等着太子的来信,等得快老了。
但是太子根本没捎来任何的信件,她老得更快了。
开学前几天,阿壁来电话,兴高采烈地要告诉她白素的爱情故事。
“蔺舫,我巳经看完仇剑写给我的姨婆,就是白素,全部的信了!”
此时的她,自己不顺遂的爱情故事,己教她心力交瘁了,哪有多余的心情去追究别人的爱情事迹呢。
阿壁以为她的静默,是等着聆听故事的发展,于是话匣子一开,就再也关不起来了。
“原来我的姨婆,就是白素啦,和仇剑之间的爱情有一个很大的阻碍,你知道是谁吗?”她停了一下,制造紧张,接着又自问自答地说:“告诉你,就是我的姨婆的母亲,天呀,那我岂不是要叫她'姨婆祖',哇,好老喔!”
蔺舫在心里想着,是呀,好老的爱情故事,可是,进步的文明,好像也起不了多大的助益,新一代的爱情,仍旧跳月兑不了老一辈的爱情困扰,自己就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听说,我的姨婆祖是个传统守旧又很势利的母亲,自知女儿白素出落得亭亭玉立,堪称倾国倾城,以白家当时的气势,也算名门望旅,当然得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金龟婿,怎能容忍仇剑那个不入流的街头小混混,坏了她的大计,于是我的姨婆租令家中的长工去将仇剑打个半死,平时逞强斗勇打架不落人后的仇剑,未回半掌,任由长工们挥棍殴打,直至遍体鳞伤,而我的姨婆从此也被软禁起来,再也不准她出大门一步了。”
阿壁咽了口水,继续热心地报告后续发展。“有一天,仇剑忍不住相思之情,趁夜深人静时,攀墙入屋会白素,两人相爱,却不能相厮守,真是情何以堪呀?于是两人拟定在元宵节当夜,趁家人忙乱之际,相约私奔。”
阿壁的语气时而兴奋时而低落,唱作俱佳,像个古时的说书人。
“可是,元宵节那夜,仇剑怎么也等不到白素的人影。”她叹了口气。“从此,仇剑立志要功成名就回来迎娶我的姨婆,也从那时起,他开始写信。”
一说到写信,蔺舫倒活过来了。太子,为什么都没给她写信呢?她苦笑着,太子,你有仇剑的痴情吗?
“喂,蔺舫,你怎么不问我,我的姨婆为何没去赴约,她现在人又在哪儿?”
阿壁的故事显然还没讲完。
她压低声音,用手围住话筒,虽然在自己的房里,仍防著隔墙有耳。“我只想知道,太子他现在人在哪儿?”
“喂,我现在在说我姨婆的故事,怎么会扯到太子去了?”阿壁也闷了。
“你快广播太子来接电话,我先挂电话,等一下再打。”她急忙中想到阿壁家的广播系统。
“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不知还在不在村里?”阿壁实在不想帮他们接这一条线,因为太子是那么复杂的人,而蔺舫却是个单纯的女孩,怎么也搭不起来的嘛。
“真的?”
看出蔺舫的忧心仲仲,阿壁只好答应了。
“可是你答应我,别陷下去,你和太子真的差太多了!”阿壁不希望见好同孛被爱情冲昏了头'盲目到什么也看不清楚。
薄舫呆了半响,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
“还有啊,其实我也搞不清楚我的姨婆白素为何没去赴仇剑的元宵节夜私奔之约?更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儿?”阿壁突然很颓气地向她告白。
“去问你阿嬷呀!”啊舫的思虑一向缜密,推理能力也挺强的。“你的阿嬷是你姨婆的姊妹,她应该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对呀!”阿壁叫了起来。
“记得帮我广播太子来听电话。”
“遵命!大人!”阿壁嬉笑着。“对了,那封仇剑最后写给我姨婆的信,记得拆开来看哪。”
蔺舫挂上电话后,一颗心惴惴不安,忧烦母亲是否不守承诺,给警察通风报信,害得太子被逮捕,所以他才没有给她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