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舰的小型指挥舱,搁置在大楼的顶部,他们进电梯前,玫瑰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去跟老爸说一声,但是一想到救人如救火,而且要救的人又是她朝思暮想的圣王,于是作罢,再一次过家门不入,心想,反正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来驾驶!”士的气色慢慢恢复,但仍显得相当虚弱。
玫瑰不同意。“你休息,我来驾驶。”连机车都不会骑的人,居然要开宇宙飞船,她可真自不量力。
士不敢立即反驳,只是为难地看着她。“可是,圣女从来没驾驶过王舰。”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你以为我不会是吧!”她胸有成竹地说。“别忘了我是圣女,圣女的脑袋里可不是只有装屎!”
她的手模着驾驶盘上数十颗的灯钮,心中暗念,如果她真是圣女,就让王舰顺利回到圣族之星吧!
咻──
楼顶上,留下一阵白雾雾的烟,很快被晚风吹散了。
※※※
到了圣族之星,回头寻找地球,地球也成了银河系里众多星团之中的一颗,茫茫星海,她甚至不知是哪一颗。
“圣王被捉去哪里?”她像肩负救夫责任的贤妻出征。
“可恶的火王,一定将圣王绑在黑风顶的神柱上,我带妳去!”他看着四处都是焦黑冒烟的战火余烬,断垣残壁。
玫瑰伸手作势阻止,一来到圣族之星,她的脑子莫名烧灼起来,里面像沸腾着某种不明的记忆,一直要滚出来。
“你不必去,我知道在哪里!”突然她回头问士一句话。“圣王今年几岁?”
他等了她十八年,也就是说他起码大她十八岁,可是,他为什么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年轻呢!难道他也用“欧蕾”。
士皱着眉头,她不知道圣女为何会有此一问。“圣族之星是一个不老的星球,所以没有年纪的算法!”
不老的星球,那不是蓬莱仙岛了吗?
“哇,这么好的星球,不能灭亡。”现在的她全身轻得像阵风,咻一声,奔向黑风顶去。
圣王果然被高高捆绑在一支高可参天的石柱上,他的身后站着成千上万的圣族之星的子民,他们为什么静默地乖乖站着呢,怎不上前去解救圣王呢?
玫瑰一飞冲天,像嫦娥奔月似地飞到石柱上。“圣王,我──来──救──你了!”
清脆悦耳的女音,唤醒沉默不语满身是伤的圣王。
“圣女!”
下面一片哗然,他们在欢呼圣女的归来,高亢的情绪,不久即被镇压下来。
糟了,她只会起飞,不会煞车啊──“救命呀!”
啪啦一声!石柱摇晃了几下,她整个人撞上了圣王的胸膛,双手双脚都攀附在他身上,就怕掉下去了。
心神甫定,她忍不住往下一瞄。“哇,早知道这么高,就不飞上来了,我有惧高症呢!”她的手抱得更紧,脚也挟得更用力。
两人就这么脸贴着脸,身体黏着身体,虽然动作有些不雅,可不影响他们重逢的喜悦。
“妳怎么来了?”他本是喜出望外高兴万分,但语气里却夹着责备的意味。
玫瑰不解了。“唉,我来救你,你好像还很不高兴的样子喔?”真是好心没好报。
“一定是士偷偷去带妳来的,真该死!”
她不知他是在骂士?还是在骂她。
“喂,我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可不是来让你骂的耶!”她也火了,为什么他又一脸冷酷无情的样子。
“妳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他几乎是嚷着对她说话,怕她听不到似的。
“就是危险才来救你的嘛!”她是那么地担心他的安危,他却反过来大声吼她,真过分!
突然有个更狠霸的声音自她的背后传来。“别吵,再吵我就开枪了!”
“哪个大嗓门在说话啊?喉咙破洞了是不是?吵死人!”她回眸,耳畔却传来圣王的低声话语。
“火王在妳背后,正拿着一把火力强大的雷射枪对着我们。”
她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红须老人,他的背后有道红光,手里拿着一把超大型的重力火箭筒。
“火王?!我看他的身体快着火了呢!”
她要是清楚雷射枪的威力,可以在短短的万分之一秒内取人性命,大概就不敢乱开火王的玩笑了。
火王似乎听到她的批评,狂笑声如雷。“妳就是圣女,可惜回来得太晚了。”
他举起雷射枪瞄准,两人黏得紧,刚好可以一箭双鵰,一枪两命,那圣族之星这个不老的星球就归于他了。
圣王可不能让圣女白白牺牲了。“妳快跳下石柱去。”
“先救你下来再说吧!”
大敌当前,她慌乱倒还不至于,只是当下真不知该如何和火王作战,暗骂自己:如果在坐上王舰前要是能先看一下“ID4星际终结者”的录像带,也许会比较了然作战技巧。
“来不及了。”圣王的脸一片惨绿。“快月兑掉妳的衣服。”
玫瑰出手往圣王的脸颊打去,啪!
“变态。”她将上衣拉扯得更紧。“叫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月兑衣服,你以为我来这里表演月兑衣舞的呀,哼!”她狠瞪着他焦急的表情。
火王嘴里低嚷着。“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空打情骂俏。”他的手指模着雷射枪的开关器。
圣王知道雷射枪的厉害,他瞅着她。“听好,我死无所谓,但是妳不能死,妳要安全地回到地球,去过属于玫瑰的生活,现在唯一能抵抗雷射枪的,就是妳身上具有神秘力量的圣女纹,快月兑掉衣服!”
“什么神秘力量?我不知道呀!”玫瑰也急了。
“妳难道都没使用过吗?”他快被她急死了。唉,圣女纹长在她身上真是糟蹋了。
她模模头搔搔后脑勺,嘟嘟嚷嚷地念着。“好像有发作过一次,可是有点忘了是怎么做的……”一慌急,她那少根筋的个性全发作了。
天啊!紧要关头的时候了,她还一副愣头愣脑,不知危险将至也,不如他来教她吧。
“妳眼睛先闭起来。”
她照着做。“像睡觉那样吗,这个我最会了。”
“月兑掉衣服。”他下第二道口令。
她略微犹豫,张开澄亮的明眸。“一定要那么暴露吗?下面很多人耶!”上面还有一个他,两人靠得近,一定看得更清楚,她想着脸就烧灼了起来。
“眼睛闭起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他好凶喔,比她还凶,却也心甘情愿地闭上眼睑,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
他没时间说服她了,火王的雷射枪可不等人的。他只好亲自下“嘴”,用牙齿咬开她的衣钮,白色透明的小钮扣无声地掉下去,她的衣服迎风掀敞开来,圣女纹赫然出现。
“喂,你在干什么?”
“双手按着圣女纹,聚精会神,许一个愿望,它会马上实现。”
她闭着眼问:“只能一个吗?”
火王的雷射枪已经按下,夺命的雷射光线穿透而来,突然眼前一片绚烂,像国庆烟火七彩缤纷地眩人眼目。
双十国庆,学校放假,玫瑰一个人蹲在淡水河堤旁,看着一生的第十七次国庆烟火。
小时候爸妈总会拉着她的小手一起来看,虽然她那时候还很小不懂事,也没什么记忆,长大后,父亲仍旧会带她一同挤进水门里,在摊贩间流连,打香肠吃猪血糕,好不快意,吃饱了她想睡了,老爸就会租个躺椅让她好眠一顿,每次烟火一放完了,她就醒来,虽没看成,但心意已到了。
这一次,老爸就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约了别人出游,不管她的死活,让她独自一人来看第十七次的国庆烟火,瞧别人都是成双成对或一家子人好不热闹,唯独她孤家寡人一个,孤零零的,好像是跷家的少女,再怎么光辉夺目的烟火,都像是在揶揄她的空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