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不飞了?刚才那样好刺激喔!”她想起小的时候,爹常常把她举在肩膀上飞驰,好不快意。
赛夏冷冷地将她放下,甚觉无趣,没想到没吓着她,反而哄她开心,哼,他斜瞟着霞女漾满笑意的脸,这个女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果然是个侠女。
霞女颇富兴味地斟酌着赛夏,唇边含着笑,不住地点头,像发现对方什么大秘他的怀抱里还满舒服的,如果少了悬在她头顶上的那副凶相,就更完美了。
那张凶脸,蕴满怒意。“你喜欢骑快马吗?那我就成全你。”赛夏单手搂住她细得像竹竿的腰肢,再度跃上树梢,展开草上飞的功夫,想要给她一点惩罚。霞女飘晃在风驰电掣里,四周的景象飞快地掠过她眼前,赛夏以为她会吓得哇哇大叫,没想到霞女却呐喊着。“哇,好好玩啊!我好像小鸟一样会飞那!”瞧她好不兴奋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姑娘家该有的胆小害怕,赛夏已然明白这招对她又失灵了,于是放弃地停了下来。
“喂,怎么不飞了?刚才那样好刺激喔!”她想起小的时候,爹常常把她举在肩膀上飞驰,好不快意。
赛夏冷冷地将她放下,甚觉无趣,没想到没吓着她,反而哄她开心,哼,他斜瞟着霞女漾满笑意的脸,这个女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果然是个侠女。
霞女颇富兴味地斟酌着赛夏,唇边含着笑,不住地点头,像发现对方什么大秘密似的道:“好小子,原来你会功夫。”说完还不忘往赛夏肩膀上一拍,就像哥儿们。
赛夏微扬起又黑又亮的眼波,略带不屑地回瞟霞女。“我说过我不会吗?”是她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地硬要他缴束修和她爹学功夫的。
“好吧,算你略懂一些皮毛,可惜你仍比不过我爹的,所以还是赶快回去找我爹苦练个一年半载,也许能在中原混出个名堂,就不用再回去楼兰当挑夫了。”她两手抱胸,两脚叉开而立,眉头左右抖动,一副大人训话的语气。
“我在楼兰不是什么挑夫!”从没见过这么鲁莽无礼的女人,一想到因为她的出现,撕碎了他对中原女人温柔多情的遐想,赛夏心里就觉得受骗难过。
“不是挑夫,难道是乞丐?唉,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凄惨可怜,真令人同情,不过同情归同情,束条还是不能少。”霞女天生丰富的想像力,像山上的清泉,淙淙不息,源源不绝。
赛夏既叹气又摇头,对霞女的无知瞎猜,几乎快投降了。想起他们楼兰城的女人虽然性情无趣,但就连地位最卑微的侍女,都比她有智慧,最少比她恬静有礼,不会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好了,谢谢你专程来送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霞女拱手作揖。
赛夏轻哼一声,谁专程来送她了,他是来要回爱马的。
“那个地方不是女……人能去的。”
霞女信心满满地答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混进去,不过……可能得再向你借一样东西。”
赛夏紧张得面红耳赤,为防止她会胡来,他的双手迅速交叉护住下盘。“不行!”这女人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呀,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霞女一脸无邪的神情,并不明白赛夏的神情何以如此紧绷。“这么小气,借用一下,又不会少根毛。”
这女人居然口出秽言,简直无药可救。
“反正你是姑娘家,不能去那种地方就是了。”
霞女撑起腰肢,挺起胸脯,瞪视这个多管闲事的楼兰挑夫。
“你以为你是谁啊?竟然敢管我霞女的事,别以为你会草上飞就了不起了,告诉你,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我去京城。”她所有的气势顿然升到最高点。她开始叙述着几年前的事。“有一年饥荒,我又病又饿,爹好几天都捕捉不到野食,眼看我就要死掉了,最后爹烹煮了一碗香喷喷的肉汤让我吃,我的病丙真好了,却发现爹手臂上有一片很大的伤口……”霞女突然哽咽,无法续言,她抬起脸颊,不让泪水滚落。“那时我就对天发誓,等我长大后,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的肉回来还爹,每天让他吃得饱穿得暖,不再让他挨饿受苦……”她突然转身对着赛夏,很认真地对他说:“你明白吗?”
赛夏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他看见霞女的眼眶里兜转的泪水,在星辉的照亮下,水水生光,那容颜撼动了他的心弦。
“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那么我陪你去。”反正他也要进京城看看真正的中原女子。
“不行!”霞女脚下一蹬,跃上马背。
赛夏追到她。“为何不行?”她是女的都能去了,他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不行之理。
霞女低头说道:“你要留在山谷里跟我爹练功习武,我爹才有收入呀!”说完踢马起跑,扬长而去。
倏地霞女顿觉有人上了马,还从她背后伸出两手来抢过她的马缰,那马儿居然听话地跃起前蹄,朝空长啸,像在欢迎那个控制它的人。
她回头欲瞧个仔细——
“又是你!”
“怎么你对你爹这么孝顺,对别的男人却凶蛮无礼。”赛夏自背后贴近她的耳朵细语着,促狭地抱怨着。
“你也去,那我爹怎么办?”
“我那只玉佩够你爹吃上一年的肉包子,如果你爹不嫌腻的话。”赛夏一手搂着她的腰,深怕她跌下去。
“可是,你去京城做啥?”霞女闷问着。
“做啥?”赛夏弹一下霞女的俏鼻子。“当然是去找宋学士所形容的中原女子喽!炳……”
霞女有点不是味儿地反唇相稽道:“随你的便,你去投‘抱’你的中原女人,我去投‘报’我的肚皮!”说着忿忿地摔开赛夏那双搂住她的大手。
赛夏暗自抿笑着唇角,这只猴儿居然也会吃女人的醋呢,他还以为她只知道吃饭!炳……
第四章
“什么?霞女去了京城从军?!”一脸病慷慨的霞老爹才吃了半口王老二带来的肉包子就喷吐出来了。
那堆嚼成碎渣的肉包子,平均地飞喷散在王老二的老脸皮上。
“哎,我不该先拿肉包子给你吃的,早料到你会有此反应。”王老二非但不责怪霞老书得他满头满脸,反倒怪起自己来了。
说着拿起那件舍不得换掉的华服衣角拭去脸上的肉包子屑,然后赶紧替霞老爹拍背顺气。
霞老爹边咳边不住地骂起来——“这野丫头是疯了是不?军营是男人去的地方,她一个女人家去凑什么热闹呀,真是气死我了,咳……咳……”他一阵气火攻心,咳个不止。
“您佬放心,那霞丫头机灵得很,不会有事的。”王老二直安慰着。
霞老爹怒眼一瞪。“那丫头哪点机灵,根本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懂个啥呀!”
“没事的!就算霞女有事,那位和我互换衣服的大侠,叫赛什么来着,他也会帮她的。”王老二坚信霞女会有贵人相助。
霞老爹的咳嗽声突然歇止了。“你是说黄昏时和霞女一起去你家的年轻人?!”
王老爹猛点头,见霞老爹不咳了,又喂一口肉包子到他嘴里。“你得多吃点东西,身体才会恢复,否则霞女回来看你还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会骂得我狗血淋头的,那丫头一凶起来,比后山的野猫还狂。”他可不敢领教,说着自己也咬了一口肉包子。
霞老爹若有所思地边嚼边叨念着。“那个年轻人可靠吗?你看,他会不会吃我家霞女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