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挺可恶的。”她皮笑肉不笑,又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了他一记拐子。
“哼!”同一个部位连遭受两次攻击,向晚实在很难笑得出来,“下手这真重……”
“对付你够轻了。”还算便宜他了。
别说悔意了,她一点要道歉的意思也没有,向晚勾起一抹邪笑,“前几日不知道是谁说喜欢……”
“闭嘴!傍我闭嘴!”知道他要提哪件事,水绮罗俏脸立刻涨红,拔高嗓音企图盖过他说话的声音。
“想起来了吗?”他的神情示威意思浓厚。
“是啊,想起你多么不安好心。”媚眸一横,她又想乘机赏他拐子。
这次向晚可没有傻傻的用肚子去接,修长的手掌轻易接住她的拐子,并且方向一转,连带她整个个都被反转了过来,眼看就要因为失去重心而跌倒——
“呀哎,这么不小心。”向晚接住了她,并顺势将她打横抱起,丝毫不复见方才的病态。“向来以优雅高贵着称的水四当家也会在平地跌倒,真是领土完整我开了眼界。”
“你!”水绮罗瞠目结舌,讶然地盯着他。
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已经好几次在他手上吃过闷亏,却从来也看不出,更问不出个所以然的水绮罗只能干瞪眼,说不出半句话来。
依这男人口风之紧,若他不想说,她是绝对不会问出个结果的。
水绮罗盈满困惑的大眼对上他。
向晚则回以泰然自若的神情。
这时,一名老婆婆鸵着背慢慢走出来。
“欢、欢欢欢迎……”她的气息比向晚更不稳,话音拖得老长,看起来随时会昏倒的模样。
两人互看了一眼。
水绮罗拍拍他,“快放我下来。”
向晚耸耸肩,也不坚持,立刻放下她。
老婆婆先是努力睁大眼皮下垂的眼,好看清楚他们,才慢吞吞道:“两位、两位是……”
“兄妹。”
“夫妻。”
两人同时回答出不一样的答案。
谁跟你是夫妻了?水绮罗用眼神传达出不悦。
向晚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到底是……”老婆婆再度开口。
“夫妻。”
“兄妹。”
又是同时说出不一样的答案,只是这次他们与先前说的相反。
你能不能配合一点呀。这下水绮罗实在忍无可忍,用力地踩了一下他的脚。
向晚闷哼了声,只能忍住。
唉,偶尔开开玩笑也不行。
“咳、咳。”老婆婆咳了几声,不像是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纯粹只是因为身体差的关系。
“老婆婆,我和他是兄妹,这样你清楚了吗?”水绮罗忙着解释。
老婆婆又咳了几声,维持同样缓慢的速度,这次终于把话说完,“不……老妇只是想问两位是要用膳还是要住店而已……”
向晚又祭出朗笑,水绮罗则挂着要笑不笑的僵硬笑脸。
去!老婆婆说话那么慢,她怎么会知道是要问什么。
入夜,大红灯笼高高挂。
凭栏娇笑的莺莺燕燕不断朝往来的男子招手。
向晚和水绮罗站在妓院外,看着这一幕,可谁也没有先踏出半步。
“你确定你进得去?”向晚率先开口问。
饶是她换上男装,卸去粉妆,看起来仍像是个唇红齿白的玉面少年,说白一点就是不像男人。
“你先进去。”打扮成一身少年装扮,水绮罗看起来缺了一份男人味,添了一些娇媚,但讲话霸气的程度可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在他们家,唯一能发言的男性只有父亲,至于最小的弟弟水铜镜则是被她们几个姐妹从小欺压到大。
“不,付钱的可是四当家,当然得四当家先请罗。”向晚摇着凉扇,泰然自若的模样多少掩盖住病容。
今夜,为了能顺利进去妓院而不被怀疑,水绮罗硬是逼他换上一套崭新的衣裳,免得别人看见他们一个粗布破衣,一个看上去就不像男人而起疑。
身高只到他下颔的水绮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了下来,在他耳边低语,“给、我、滚、进、去。”
要不是他,她需要女扮男装和他一起来吗?
“你又想要用拐子来逼我?”他用相同的音量问。
“拐子?只怕有人能毫不费力的接下,拐子又有何用?”如果拐子可以制得了他,她可高兴的咧
“谁接下来着?”揉着月复部,向晚埋怨着早上她的那些小动作,“唉,一拳加一记拐子,好疼哪!”
“少来,”她可是有克制力量,以不打伤他为原则,给他一点苦头吃而已。
“这件衣裳也很难穿。”他继续抱怨。
“这衣裳比你那套陈年破衣料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你还敢嫌!”住的地方她可以尽量不去计较,但是穿在身上的衣料子是她怎么样也不能妥协的,当然也不可能给他穿次等的面料制成的衣裳。
“逼我穿上的是你。”他把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是你自己说要画图的,我们才来妓院,你以为凭你那一身寒酸相能走得进去吗?”青葱般的指头猛戳着他的胸膛,水绮罗没发现自己的举动就像个女人一样。
倒是驻足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毕竟是闯名天下的艳府水家的女儿,她们的美早已是世人所公认,就算换上了粗衣,吃着粗食,还是能散发出天生的气质,饶是身处最糟糕的环境,仍能让人一眼辩识出她们与生俱来的傲气和娇贵。
扁是换上男人的衣服,压根不足以掩盖住水绮匀的美,尤其她还是艳府水当家最爱美的一个。
向晚注意到一旁寻芳客的贪婪目光,可以想像这些流连花丛的男人不少有着奇怪的癖好,就算躺在床上的是男人,也能‘性致高昂’只要长得漂亮就好。
“走吧!”他一手环上她不盈一捍的腰肢。
水绮罗这才注意到四周诡异的眼神,“你忘了,我现在是男人耶!”
男人?恐怕认为她是男人的只有她自己!
向晚锐利的眸光,冷淡无情地扫过四周蠢蠢欲动的男人们,一股弥漫着呛人酸味的怒气渐渐在他心底散开来。
说真的,他实在很想一个一个挖出那些对她抱以异样眼光的男人的眼珠子。
“走了。”他不管她还想说什么,揽着她的手稍微施力,轻易的推动她的脚步向前。
“咦?那图怎么办?”她满心惦着的只有他的画。
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被别人觊觎了吗?
“上妓院的银两你拿去喝酒吧。”低头凝视她片刻,眸心闪过一道异样的眸光,向晚突然这么说。
第9章(2)
他……似乎在生气。
虽然他的脸上仍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但她就是看得出来。
难道……被他看出来了?不可能呀!她下手明明很轻的。
“你……不画了吗?”她问得心惊胆战,头一次发现自己在面对大姐以外的人会出现害怕这种情绪。
“不,当然要画。”他摇摇头,表示非画不可的决心。
“那,那钱还是留着……”她不自在的避开他的视线。
“是谁说一定要上妓院去看别人呢?”向晚温和的脸上突然出现不怀好意的笑容。
“什、什么意思?”她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
“有很多事,其实简单到可以自、己,来呀,四当家。”向晚帮作亲密的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同时伸手一抽,如瀑布般光泽亮眼的长发瞬间披散而下,缀亮了一张本来就倾国倾城的容颜。
虽然早知道她爱美成性,但这丫头居然还敢上妆。
明明都说了即使不像男人也要扮个称职的男人,她以为上那一点点妆,旁人就看不出来了吗?
难怪那些男人用色迷迷的眼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