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呀!你可别胡说,你九妹的那桩婚事可是她自个儿去找的,你爹爹我可是一点忙都没帮上。”他还在当初举双手双脚反对呢!
“不管啦!反正女儿、女儿……就是想嫁给九妹婿。”管芙芸跺著脚,撒著娇,要她爹答应这门亲事。
打从她见到齐横石时,她便彷佛见到她心仪的皇上爷一般,从那一刻起,她便打定主意要当齐横石的妻子。
“嫁、嫁给石头?!”管老爷惊讶到连说话都结巴了。“可──可是,石头他是你妹婿耶!”她有没有搞错?
“我跟妹妹可以效法娥皇、女瑛的榜样,二女共事一夫。况且──爹,你觉得齐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不知道。”管老爷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那个女婿神秘兮兮的,什么口风也不肯透露。
“不过,从这宅子的富丽堂皇来看,爹敢推断齐家绝不简单。”想想看,这世上有哪户平凡人家可以从皇上爷的手中救下一名宫女的性命?
以此推论,管老爷暗忖:齐家若不是皇亲国戚,也绝对是封侯拜相的大官。
避芙芸同意她爹的看法。
“女儿推敲的结论同爹爹一模一样。爹爹你再想想,举凡大户人家,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如夫人无数?”
“嗯~~大户人家的确是这样没错。”管老爷忙著点头称是。
“所以,妹婿怎么会甘心只娶九妹一个呢?日后,妹婿铁定会再纳小妾的。”管芙芸大胆假设。
避老爷也觉得女儿说得有理。
“那你的意思是?”
“女儿的意思是趁现在九妹还得宠,爹就把我也送进齐家当妹婿的媳妇。如此一来,日后妹婿若是再讨妾,我们姊妹俩也不至於落得人单势弱的地步,以至於让别房的妻妾给欺负了。
“而我跟九妹一旦在齐家有了势力,爹,您说,齐家还能不风光吗?”管芙芸深知她爹的性子,而所谓打蛇打七寸,她掐住的正是她爹七寸之处。
避老爷真的让管芙芸给说服了,只是──“你妹婿未必会答应呀!”
“他怎么可能不会答应?”管芙芸才不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毕竟,论长相,她远比阿九来得美;论气质,阿九从小就野惯了,全没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比来比去,她什么都比阿九强。
她那妹婿以前可能是没得比较,所以才觉得阿九好;可今儿个情况不同了,她可是个曾被选入宫的秀女呢!她的条件当然比阿九来得强。
事实上,她就不相信妹婿会宁可选阿九,而不选她。
“爹,你别替我操心这个了。你还是赶紧替我去跟九妹说这门亲事啦!”管芙芸推著她爹走。
避老爷被人赶鸭子上架,只得硬著头皮去找阿九谈这门亲事。
阿九听到爹爹的来意之后,整个人全傻了,不知如何反应。
“阿九,你怎么说?”
“我──”阿九一张小嘴开了又阖、阖了又开。
这亲事许的是她家相公,新娘子还是她的亲姊姊,这事,阿九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阿九,其实你六姊也是为你著想,你想想看,你三姊夫的财富都不及你家的石头一半多,但他四处拈花惹草、招风引蝶的模样,你可是亲眼见到的。
“你可别说爹爹在说浑话吓唬你,实在是这年头有点钱的男人哪个不风流、花心?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满足你家相公的胃口?
“而你六姊的模样长得俏,人甜又美丽,古时候的西施都没你六姊长得好看,我说要是有你六姊帮忙看住石头,石头的心才不至於成天往外跑,净想著外头那些骚蹄子。”管老爷是舌聚莲花,说得头头是道。
阿九原本就惶恐自己不够好,不能胜任石头妻子的职务,现在又让她爹这么一说,她就更害怕了。
或许──她爹说的不无道理,或许有六姊在,那么她那像那仙人般好看的石头才不至於嫌弃她,不要她吧?
“好吧!我去跟石头说说看。”
阿九是认命了。
反正,她的确是不如大姊好看,这也是事实。
“你说什么?有胆就再说一遍!”齐横石横眉倒竖,凶恶地瞪著阿九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欣喜於阿九主动来找他之际,她竟一开口便要求他娶她六姊管芙芸。
可恶!她当他是什么?
“你当我是什么?种马、种猪吗?娶妻如换衣,一天换一个!”他气愤的大声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人家……人家又没有叫你一天换一个。”阿九委屈地嘟囔著。
“可你却要我要你六姊!”
“我六姊很美耶──”
“那关我屁事?”齐横石终於忍不住说粗话了。
他就知道女人果然是天下第一大麻烦事,果不其然,他娶阿九才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瞧瞧她给他招来什么麻烦了?
她竟要他再娶一房妻室?而且还是她的亲姊姊。“你还真是内举不避亲哪!”齐横石气呼呼地直用鼻子喷气。
他愈想愈气,最后忍不住便转身就跑。
阿九从没看过石头那么生气过,心慌慌地尾随在石头身后,深怕他一气之下,会做出了什么憾事。
没想到石头竟然跑去她六姊的房里,而且一脚踢开了六姊的房门闯进去。
石头他、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阿九连忙跟上去,可她前脚才踏进六姊睡的那间客房,迎面便飞来一件不明物体,她随手一抓,把那不明物体接下来,这才发现那是她六姊的衣裳!
而且──而且石头他还继续翻箱倒柜,把她六姊的衣棠全往门外丢。
阿九是一件件的捡,一边叨念著石头,“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把我六姊的衣裳全丢了呢?”她抱著一堆衣裳站定在齐横石的面前。
为了捍卫姊姊、保护姊姊,阿九对齐横石的那份敬畏之心没了,反倒能以从前的态度质问齐横石。
“你知不知道你吓坏我姊姊了?”
“我吓坏她?哼!你也太高估我了吧?你姊姊一个比一个悍,心机一个比一个沉,哪天我齐横石被她们给拆吃入月复,我都不晓得呢!我哪敢欺负你姊、吓坏你姊呀!”齐横石说话夹枪带棍的损人。
阿九听了却恼极了,她直跺脚,气恼石头。“你别瞎说,我姊姊哪儿心机深沉了?你别坏我姊的名誉。”
“她心机不深沉?如果她心机不深沉,会怂恿你来劝我要她?!她心肠不坏,她会打她妹妹的主意,妄想取而代之,坐上齐家主母的位置?!”齐横石每说一句,便目光冷冽地凌迟管芙芸一眼。
“她若是心肠好,若真是个好姊姊,那她就不会为了贪图荣华富贵,净在你耳旁咬耳根子,说一些贬低你的话语来伤你的自尊──阿九,你看看我、看看我──”齐横石双手捧著阿九的脸,让她仔细看著他的眼。
“你仔细看著我,我还是当初那个齐横石,是那个又穷又没势力的齐横石啊!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不在乎我又老又丑、你说你嫁我不是为了钱、你说你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吃苦、你说你只求我永不负你……阿九,你的那些话我全听进去了,但你自己说过的话,你怎么反倒不记得了呢?”齐横石问她。
阿九不知如何回答,她只知道一件事啊!“六姊她……比我漂亮。”
“该死的!去她的漂亮、美丽,我根本就不在乎。”齐横石火死了,一手抢过阿九抱著的衣裳,全往门外丢,末了,他还动手赶管芙芸离开。“你马上给我滚!”
“石头,你别这样!”阿九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