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比她的指控还要让阎濮阳难受,他的手几乎就要伸了出去,为她拭去那一脸的水光闪动。
阎濮阳不自觉伸出手,而苏心黎以为他要打她。她瞠大了眼,惊怒地低吼着:
“你要干什么?”她的眼眸透显出她的恐惧。
她害怕他!懊死的!她害怕他,而他竟然会在乎她的害怕!阎濮阳恼羞成怒,拖着她不依的身子直往主屋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怎么也不要再回去那个令她伤痕累累的地方。
“我过去不曾询问过你的意愿是什么,现在更不会。”他要做的事,从来不需要征询她的喜恶。
他发狂的样子好恐怖。直觉的,苏心黎就是认为阎濮阳会再一次伤害她。她拚命想挣开身子,挣问他的禁锢;而阎濮阳却直直的将她拖往主卧室,将她甩上床。
苏心黎倏地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想再一次对她施暴!
“不可以。”她的头拚命地晃,眼泪一颗颗的掉,手脚慌乱无措的直端,但无奈的是,不论她怎么挣扎,她始终受到阎濮阳的禁锢。
阎濮阳没有想要强暴她,他只是不想让她离开他。他温热的吻覆上它的唇,温暖且带着柔情,没有任何的暴戾。他的手陷进她的衣摆下,溜进她的躯体、游移在她的曲线间,他隔着挑逗她的感官。苏心黎咬住嘴唇,拒绝融化在阎濮阳的掌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阎濮阳解开了她的,唇移向她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衬衫,他的吻合上胸前的挺立,辗转而销魂。
他从来没有这么吻过她,苏心黎的心闪过战栗,所有的力气在刹那间瘫痪。老天,在他这么凌虐她的同时,她怎么还能如此深爱着他?!苏心黎好恨自己,恨自己无法拒绝他的吻。她试着用手推开他的身子,但她却一点气力都便不上来。阎濮阳推高她的衣衫,吻上她的双峰,单手滑向她的大腿内则,摩挲她柔软且,极富弹性的肌肉。苏心黎下意识的将腿合拢,不让他继续对她进行攻城略地的行动;而阎濮阳的手却流连忘返,不想离开,他拉下了她的底裤,慢慢地往她的深处探去,知道她已不再排斥他,他褪下自己的裤子,强悍的入侵。这次是爱,不是掠夺。
苏心黎决定离开这个家。昨晚的一切证明了她的脆弱,证明只要阎濮阳愿意,他什么事都不需做,只需勾动手指,对她一笑,那么她随时随地可以对他抛弃自尊,对他弃械投降,重新投入他的怀抱中。
她实在很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他将她弃如鄙屣,而她却执着的爱着他;她也厌恶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不能记取教训,让他有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
被了,真的够了,她再也不要期待有一天他会从柯蓝的爱中走出,而接受她;那是不可能的事,她又何必痴心妄想呢?既然自己离去的决心如此坚定,而阎濮阳却让报复之心蒙蔽了理智,怎么也不肯放她走,那只剩下唯一的路可走了。逃,她要逃。只要她逃到一个阎濮阳找不到的地方,那么她的生命可以重新来苏心黎带着简单的行李,慢慢地走了出去。
门开了,又阖上,从此以后她与阎濮阳是陌路人。当阎濮阳回到人去楼空的阎家时,他狂暴得像个风魔。她凭什么以为她能躲得开他的纠缠?她凭什么以为她逃就能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不,他不允许,他不会轻易地让她逃出他的掌握,不会议她在他痛苦的时候依然过得快活!
“不准,我不准,你听到了吗?苏心黎:”阎濮阳震怒地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对天起誓:他将穷其一生找寻苏心黎的落脚处,纵使得花上他全部的家产,他也在所不惜!
第七章
“你听说没有,果佗又有新戏要上演了,听说是陈乐融写的剧本,叫做……叫做……”白衣天使蹙着眉,想不起剧名是什么。
“叫E─MAIL情人。”另一名护士提醒她。
“对对对,就叫E─MAIL情人;听说描写的是一桩灵异爱情事件,由王伯森一人饰演两个角色,写的是一个去世的音乐家透过E─MAIL写未完的情歌给她老婆噢,好像很好看耶。”护士的眼睛闪烁着对爱情的憧憬。
“听说这次果佗还利用电视墙与舞台的结合,是个创举,大伙们是应该去看,给果佗加油、加油。”果佗一直在舞台上精益求精,几年前还首创将武侠搬上剧场,演了一出“乔峰”的戏码,那一场她就有去看;虽然戏还可以,但舞蹈及配乐真的很棒。
一名护士扳着手指,像是在数什么,数着数着,她的脸倏然一垮。“那你们要买多少价位的票?不可以太贵哟,我这个月快超支了。”
“可是也不能买太便宜的,不然,再拿个望远镜去看就没什么趣味了。”而果佗的票一向比其他剧场卖了些,如果买中等价位,那她这超级近视眼会很吃力。
“那就一千二的怎么样?”护理长最后下了决定。“要的话,我今天就去金石堂买票。”
“啊——一千二啊!”那个快没钱的小护士一声哀嚎。一千二,她可以看好几场电影了耶。
“还啊?再啊,你就不要去了;团体出门,你还这么罗嗦。”护理长觑了小护士一眼。“你只要这个月少逛一次街,少买一件衣服,你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解决你的财务危机了。”
没空理会小护士,护理长马上扯大嗓门就问:“到底有几个人要买,现在就决定好不好?”
“我。”
“我。”
“加我一个。”
一时之间,护理站里“我”声雷动,护理长一边登记,一边说:“今天下班前交一千二过来,没交的人视同放弃。”
突然,一个人影从护理站走过,护理长眼尖的瞄到了,顺口叫着:“楚谨,你看不看舞台剧?果佗的戏。”
那抹白色的身影陡然止步,回头给同事一个轻浅的笑,摇摇头说:“不了,谢谢你们。”她总是这么含蓄地婉拒别人的好意。
看着“楚谨”渐行渐远的背影,小护士忍不住摇了摇头。“真难相信她都已经在我们这群三姑六婆里打混了一年,而竟然还是一点改变也没有。”对人,“楚谨”总是客气而生疏,不因为跟她们日渐熟悉而有所不同。
“你们不觉得她待在这里有不得已的苦衷吗?”护理长总觉得“楚谨”不是个医生助理的料。
“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小护士趴在桌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护理长,对八卦消息的兴趣远超过看舞台剧的魅力。
护理长白了她一眼。“我怎么会知道她有什么苦衷。”
“不知道:那你还说得煞有介事。”小护士像泄了气的气球,不过是转眼的须臾,她的精神顿时萎靡。
另一个护士不赞同小护士的看法。“我也觉得她不简单,你们有没有发觉对于护理常识,她简直是比我们还专业。”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这个“楚谨”真的很奇怪,明明像是学有专精,但却甘于薪水少少的医生助理工作,莫非——
“你们想,她会不是对咱们的黄医师有兴趣?”
她的揣测令大伙茅塞顿开。
是哟,她们怎么都没想到呢?再怎么说,黄医师说长相有长相,说人品有人品,就医术而言,他还是外科中最抢手的医生,去年医院颁发最有人缘的医生奖项,黄医师便以最资浅的身分勇夺冠军,可见他黄金单身汉的头衔不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