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黎握着话筒发呆她与阎濮阳之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整个婚礼像是她一个人的?她不了解。
苏心黎一直坐在客厅等阎濮阳,今天如果她没把事情给弄清楚,那么这个只有她一个人在一头忙的婚礼不要也罢。
到了凌晨一点,阎濮阳终于回来了。会看到苏心黎,他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从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倒是她这么晚才发难令他觉得惊讶。
他扯着笑脸过去打招呼,搂搂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她的眼盲勾勾地盯着他的笑脸,从他脸上她看不到任何心虚的表情。“怎么你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呢?”
阎濮阳的身子一台。“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个婚礼是我们两个的,如果你不想要,那么我们这个婚就不要结。
你别把我当成傻子耍,让我一个人一头热的忙,你晓不晓得这样很累的耶。”她将这一个礼拜来的怒气全宣泄出来。
而情绪一得到放纵,委屈的泪水就跟着落下。“其实如果有你的支持,那么即使是承受再多的压力我都不怕。问题是,你自己想想看,你有没有一丁点准新郎的样子?喜帖我去挑,日子我去找,就连摄影公司都是我去选的;好,你忙,你有忙的理由,但你最起码也得去挑挑你的礼服吧?可是你一点都不关心,甚至连结婚照都想用电脑合成的方式。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或者——”她抬起泪蒙蒙的眼盯住他。“或者你娶我只是闹剧一场,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娶我,你只是想要我,想看我笑话,看我为你痴迷、为你沦陷所有的情感与理智……唔——”
她开不了口再质疑他的情感,因为阎濮阳用狂热的吻堵去她所有的质疑。苏心黎乱了。她发现一遇到阎濮阳,她就没办法坚强、没办法洒月兑,她连爱他都觉得心痛,她怎能承受失去他时的痛苦口她只想紧紧地抱着他,感觉他的存在,其他的,她再也顾不了了一她极热烈、极疯狂的回应他的吻,任他褪去她一身的衣衫,任他引发她一身的战栗云雨过后,苏心黎枕在阎濮阳的胸前,心中有着不明所以的慌乱与担忧。
她这么爱他,那他呢?他是否也像她爱他那般爱着她呢?
苏心黎的落寞,阎濮阳看在眼里,可是他却将心中的得意隐藏得很好,迳是搂着她,安慰她。“明天我就叫秘书将这个礼拜天空出来,我们一起去拍婚纱照。”
苏心黎讶异他的决定。“你真的愿意?”她的口吻里有怀疑、有不信,她怕这只是他另一个安抚她的招数。
阎濮阳吻上她闪烁不定的眼。“是,我确定我真的愿意,所以小醋坛子,”他点点她的鼻峰。“以后有什么委屈就直接跟我讲,别一个人闷不吭声的将泪水往肚子里吞。你知道我向来粗线条惯了,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那我根本不会发现你的不愉快。”
是吗?爱一个人可以粗线条到忽略了那人的感受吗?如果今天他要娶的对象是柯蓝,那他也曾任柯蓝去张罗一切,让她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吗?
苏心黎不敢问,毕竟在阎濮阳心中,柯蓝两个字是禁忌,是旁人不可亵渍的禁忌。
拍照当天,阎濮阳对苏心黎好得不像话;他很有耐心的陪她试过一件又一件婚纱、礼服,一点都不嫌烦,而且当一张张沙龙照折腾得苏心黎简直快不成人形时,他还有那个时间、精力说笑话给她听。
看着他眉飞色舞说笑的模样是那么的慑人心魄,苏心黎几乎就要信了他的心里是真的只有一个她,至于柯蓝,已是他好久好久以前的记忆了。
阎濮阳看到她的失神,细心地问:“累了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她晃了晃头,对他的体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口渴不渴?我去帮你买饮料。”说完,也不等她点头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前头,迎向他们俩的是凌正云。
他一进摄影棚就开始质问阎濮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通电话就把快到手的案子拱手让人,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那华日集团的总裁是多少人想约都约不到的大人物,而你竟然一通电话就把那个大人物给放鸽子了!”凌正云把话说得很大声,他是故意要让苏心黎听到,毕竟他今天来此的目的就是演这一场戏。
凌正云的话,苏心黎果真全听见了。她纵使不明白凌正云气的是什么,但也能从他刚刚的话中大略知道濮阳搞砸了一件大买卖。
华日集团?那天,濮阳不也是跟她说今天他约华日集团的总裁打高尔天的吗?那——他是为了她才弄丢这件生意的?!
她走过去,介入他们的争执之间。“是不是有要紧的事?如果公司真的有事,那你可以先走,没有关系。”
她只要确定他的心里有她在,那就够了,他有没有时问陪她,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阎濮阳摇摇头。“我说过我会在这陪你的。”
“那,那笔生意……”
“钱可以再找机会赚,但没了老婆,可就难再找了。”他向她点明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苏心黎觉得自己可以为这一句话牺牲所有,更遑论是一个小小的星期天,于是她反过来劝他:“反正合照也拍得差不多了,剩下外景的部分,顶多我们不拍,反正结婚照只是个纪念,拍多拍少无所谓的。”她体谅他可能因为她而放不下,所以将事情讲得很简单,像是无论有没有他,她都能独立撑起这一切。
“你快走吧。”她简直是在求他了。
阎濮阳显得有些犹豫。“你确定要我走?”
“嗯。”她重重地点头。
“你确定你一个人不要紧?”
“不要紧。”
“回去后不会数落我冷淡了你?”
“不会啦!”她将他推出门。“你好罗嗦。”而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小心眼,最后还带给濮阳这么大的麻烦。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冷淡我之类的话了。”她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她假装嗔怒。
他像疼宠她的怒颜似的吻在她发热的颊边,允诺着:“我一办完事,马上回来“嗯。”她点点头,笑笑地迎他出门。
看他身子渐渐远去,她才收回视线,回到摄影棚继续拍婚纱。现在濮阳虽不在她的身边陪她,但她的心却盈满了暖意,毕竟她有他的允诺与呵护在,不是吗?
阎濮阳一走出摄影公司,脸上的笑容马上褪下,不耐的冷寒取而代之。
凌正云没见过任何一个变脸变得比阎濮阳更快的人。刚刚阎濮阳在里头演的那一副爱妻心切的模样”即使是他这个知道整个内幕的人,也都禁不住的要相信阎濮阳是真心爱着苏心黎,阎濮阳对苏心黎的好没有任何的企图。
阎濮阳真的是个很可怕的敌人不是吗?毕竟他可以为了复仇,牺牲、暗笑到如此地步。凌正云忍不住问问濮阳:“你打算怎么对她?真的将她拐进礼堂吗?这样牺牲会不会太大了些?毕竟,你根本就不爱她呀。”
阎濮阳点起了菸,阴沈的脸透过白茫茫的烟而显得有些不真实。他吐纳了几回,眸中有令人看不透的迷蒙。
婚礼。他跟苏心黎当然会有婚礼,因为让苏心黎痛苦的计划才刚始,他怎么舍得放弃呢?!
至于牺牲的问题——他笑开了眼眸;他纵使牺牲了,总还有个苏心黎当垫背,他不怎么在乎的……想到这,阎濮阳的嘴角浮了抹笑,他捻熄了菸,交代凌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