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问将军苗疆的那七美人,将军将如何安置,这会儿将军什么安排都没有,他
如何回去向总管大人回复?
冷仲幽越过门槛之后,突然开口。“将那七美人安排住进我的园子里。”如果无双
有心拿七美人做话题,那么他就让她如愿;从今天起,他会传唤七美人入他的帐子。
他是存心让她不好过,无双知道。这些天来,冷仲幽与苗疆来的美人夜夜笙歌,每天总有不同的女人陪在他身边,伴着他入眠。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看得开,可以不在乎冷仲幽想要纳多少新欢在他身侧,但是──要她完全不在意,似乎是不可能。她看到他与别的女人好,她会伤心,会难过……再待在冷仲幽身边,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折磨,而非幸福;所以,无双决定了,她要逃,逃开属于冷仲幽的这一切。
无双的逃亡行动,只告诉了阿蛮一个人。她们俩策划在今儿个晚上行动。
“今儿个晚上有个大型的庆功宴,营区里的将士们势必得出席这一场晚宴,所以城里城外各有两个士兵驻守,这是你逃的最好时机,”阿蛮一边说着,还一边摊开从任天行那里偷来的地形图。
“你待会儿换上军服后,骑着马经过树林,再往北走,会遇到摩天顶,然后再往东走,就是上回我捡到你的地方,再来──再来的,就全看你的造化了。”阿蛮将地图折好,放进无双的包袱里。“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阿蛮不知道她帮无双逃走,是对是错?毕竟无双只是个弱女子,而这到京城的路途却又是那么的遥远,途中若是发生什么意外,那──
无双拍拍阿蛮的手背。“你别担心,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我都能大难不死地熬过来,我不相信前头还有什么困境是我挺不过来的。”
无双绝美的容颜漾出一抹坚毅的笑。“为了我大哥与安平,无论如何,我都得挺直腰杆,走过这一切;你就别替我操心了。”
无双将几件较朴素的衣裳打包好,心里挣扎了几番后,决定带走一些金饰。她并非贪恋这些财物,只是她身上没半点值钱的东西,她便无法顺利的回到京城,而这些贵重的金饰,就当她跟冷仲幽借的吧,日后,她若还活着,那她会还给他的。
阿蛮将自个的荷包递给了无双。“这里虽没多少银子,但,这是我的心意。”
无双将荷包推还给阿蛮。“不需要,阿蛮,你瞧见我带走金饰了,不是吗?”
“可金饰变换成银子并不是那么容易,在小村落里,还是银子比较管用。”毕竟在乡下人的眼中,银子可以用来买东西、填饱肚子,而金饰却是华而不实的东西,对他们而言,这些东西是不管用的。
“你若当我是朋友,你就收下吧。”
面对阿蛮的一番好意,无双只好将她的心意收起来。
“在戊时之后,他们也该喝得差不多,有了几分醉意,那是你逃跑的最好时机,到时候我会从马房里偷出一匹马,在后院等你。”
无双点点头,表示了解。
“那我去准备了。”阿蛮她还得为今晚的宴会唱几首曲子。
“你自己小心一点。”“我会的。”
第十章
戊时一到,无双便换上军服,到后院去等阿蛮。而阿蛮也换上任天行的军袍,再从马房里偷出一只母马,两个人神情若定的走出后院。一溜出后院,她们直奔后门,她们衷心的希望后门那没人守着,但天不从人愿,她们行色匆匆,意外的撞见两名守卫挡在门边。阿蛮握住无双的手,要她别慌。两名士兵看到了她们俩,拦下了她们。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府里没酒了,将军差咱们两个去打酒回来。”阿蛮坠低了嗓音,陪着笑脸,撒谎道。
两名守卫看着同袍。瞧他们两个鬼鬼祟祟,言词间尽是闪烁不定的模样,就像是在撒谎骗人。
“小兄弟,说谎也得编得高明些,你们两个其实是想趁晚宴,大伙正热闹,没人注意时偷溜出去,是不是?”
完了,计谋三两下就被揭穿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阿蛮捏捏无双的手臂,要她快逃时,突然,一双大手往她的肩头拍下来。“呵呵!”那名守卫朗朗笑了两声。“要走就快,别等城门关了,还走不了……”那名守卫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似的对着无双她们俩眨眨眼。“我以前也曾趁着热闹,偷溜到城里去找姑娘,有一回还差点赶不回来,被关在外头了呢,你们俩要找乐子归找乐子,但别玩到忘了时间,知道吗?”
阿蛮虽讶异事情会急转而下,但她还是忙不迭的点头道谢。“谢谢两位大哥,谢谢。”她边点头,还边拉着无双加快脚步,然而,她却因为脚步太急太快,不小心绊了一跤。
“唉哟,可疼死我了!”阿蛮边爬起来,还边埋怨这路不好走。
她细柔的声音抽动任天行的心弦。刚刚在宴会里,他就瞧阿蛮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有什么心事;而一曲唱罢,阿蛮又借着头痛,将她该唱的曲目转给别的歌女时,他就觉得阿蛮有事瞒着他。所以,他一直跟在她身后,直跟踪到她回房;他一直以为阿蛮还会再出来,但他守在她门外许久,却不见她的人影;届时,他才知道是自己多疑了。任天行本想再回到宴会里,但晚宴中都没了阿蛮的身影,似乎再回去,也没什么乐趣了,不如他再巡视个一周后,若无异状,那么他就回房休息。没想到到了后院,他碰巧看到两名士兵牵着马出去。出去后,其中一名还被绊倒了,而那声痛呼,却像极了阿蛮的声音。
任天行折回身子,盯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问两名守卫。“他们要去哪?”
“说是去打酒。”
打酒?任天行的眼瞇成危险的两直线。
除去了那一身军袍,那背影实在是太像阿蛮与无双了;莫非──任天行有了警觉,提起身子,便往无双她们的方向奔过去。
阿蛮听到有人在奔跑的声音,回眸一瞧。是任天行!
“无双,快走。”阿蛮将无双扶上马,要她快走,而她跑向另一边,企图混淆任天行的视听。
无双顾不得一切,策着马便展开她的逃亡。她们的心慌无异证实了他的猜测,任天行非常确定那两名士兵的确是阿蛮与无双所乔装。
懊死的!她们两个为何老是做这些傻事,专给他找麻烦;要知道,弄丢了陆无双,那么将军的火爆脾气可以想见。不行,他得追回无双。任天行放弃了用跑的那一个,而直追骑马的;他有理由相信骑马的那一个才是无双,因为有心想逃的人是她。任天行展开轻功,与无双追逐,要阿蛮这才知道她小觑了任天行的分析力,以她对任天行的武功了解,她相信再过不久无双一定会被他追回来的。不行,她得去救无双。阿蛮又在任天行的后头跑,边跑还边吵。“任天行,你给我回来。”
他不理她。换招。“唉哟,我跌倒了。”阿蛮假装摔跤,跌在地上,直喊痛。
任天行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很好,她跌倒了,就不会再乱跑,让他在追无双之余,还得担心她跑远了。任天行提起身子,继续追无双。阿蛮气死了;任天行这个浑蛋,竟然不理她!太可恶了。阿蛮从地上爬起来,拐着脚,继续跟在任天行后头直叫嚣。
约莫一刻钟,任天行追到了无双。
“你明知道你走不远的,为何还要逃?”她以为她逃离了关外,便能躲开冷将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