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清灵的面貌正对向他。“让你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无双沉默,径是不语。太多了,冷仲幽知道她太多的弱点,她不能再让他知道她之所以苟延一切,只求生存的原因是为了寻找亲人;他是那种会利用别人的弱点,乘虚而入的掠夺者,现在她是个除了心之外,便一无所有的女人,她不能让他利用大哥与安平来占领她整个心房。缓缓的,她闭上了眼。过了今夜,她的生活将恢复正常。
她刻意佯装的柔顺彻底的挑起他的愤怒。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躺在他的身下,会是这般刻意顺从。
“你起来。”他粗鲁的拉起她的身子,让她与他对立而站。
她洁白无瑕的身子是那么的小,那般的娇柔,为何这样看似柔弱的身子背后,挺着的是一副傲立不屈的心志!他不信他征服不了这个骄傲的小女人。冷仲幽拉起无双的手来到他的衣襟。
无双的手在颤抖,她的眼惊惶的望向他。他想干什么?
“替我宽衣。”
他是在凌迟她的自尊!他要她像那些军妓那样服侍着他!无双想挣开手,她不是军妓,她没必要做这些卑微的工作。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戏谑的眼勾着她瞧。“替我宽衣是我的女人必须做的工作。”
“我不是你的女人。”
“可是你刚刚的确是乖顺的躺在我帐下,不是吗?”他的手残酷的探向她的曲线。
“你刚刚的确是心甘情愿的想当我的女人,不是吗?”
无双的呼吸骤然起伏。不能哭,不能落泪;他之所以用戏谑的口吻凌迟她的自尊,无非是想看她的屈服,她不能让他如愿。
无双颤巍巍的手探向他的衣袍,她抖着指尖挑开他衣袍上的扣子。衣袍落下,他赤果的体魄大剌剌的展望在她眼底。他拉下她的手,直达腰际。无双的眼望着他腰间的束带,眸中带泪。为什么?为什么他除了想掠夺了她的身子之外,还要进一步的凌迟她的自尊?她的泪,滴滴滴的落在兽皮之上,那晶莹的水珠落在充满暴戾之气的豹皮之上,更显得水珠子的滑落是那么的莫可奈何。
冷仲幽心软了。他是想看她臣服于他,但他并不爱见她哭。这个该死的女人懂得如何让他心软,为她降服一切。他的手出奇温柔的搂她入怀,刚强的身子覆上她的娇柔。他的吻吸吮她唇畔的温柔。这个女人,是他的。
“她怎么了?”冷仲幽头也不抬的继续审公文,看都不看副将一眼,刚刚的一句问话像是不经心的提起,有没有答案像是不重要。
任天行知道在将军佯装不在乎的表相下有太多的关心是对陆无双的。女人之于将军,一向是唾手可得,将军他从不费心去经营一切,便有女人主动的对他投怀送抱;而这样的行为模式套在陆无双身上,是行不通的。
陆无双对“冷仲幽”三个字似乎有免疫力;她委身于将军是迫于无奈,要是可以,他相信陆无双宁可这一生不识得“冷仲幽”三个字。而这样的女人,却意外的挑惹起将军的兴趣。或许真如陆无双所说的,将军他太习惯掠夺他想要的一切,愈是得不到的,他愈想夺取。但是──将军要的真只是掠夺吗?若是,陆无双都已经是将军的了,那么此时将军不该像以往那样,对属于他的女人来个相应不理吗?为何在将军刻意佯装的不在乎下,他会看到隐隐的焦躁,像是担心。担心?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冷面战神会为了什么事担心呢?只怕是他多疑了。任天行向泠仲幽报告了有关无双的一切。“除了换房之外,她拒绝了将军您的一切安排。”
冷仲幽的眼定着在公文上,眉头挑高扬起。她终究还是拒绝了他!除了她适应不了马厩的味道,而换房之外,她高傲的宁可继续待在冰冷的河川里洗脏衣物,也不愿意冠上“侍妾”之名,听他的安排!陆无双,她太高估她自己了;别以为一夜的恩宠、一夜的献身,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便会有所不同。他是个无心的人,他绝不会因为一时迷恋她的身子,而让她恣意而为;如果她宁可洗衣服,也不愿意当他的侍妾,那么就让她去吧,他绝不会为难她。
“下去吧。”冷仲幽遣走了副将。
任天行不信将军听到陆无双仍执意洗衣服也不愿当他侍妾时,将军的反应会是如此淡然、不在乎!莫非──是他的直觉有误,其实将军对陆无双并没有多特别,他待她就像待其它的女人一样,是那样的无情。
“还有事?”冷仲幽看副将立在一旁,没有离去;他抬起头来,凌厉的眸光横扫了任天行一眼。
任天行行了军礼。“没有,属下告退。”
氨将退了下去,冷仲幽的眼从公文册中移开、抬起,他目光涣散的定着在遥远不知处的一方。他根本无心于公事,他的心有着莫名的失落。他,拒绝相信这股失落的感觉是因为陆无双的抗拒而起。他绝不是个会让女人搅乱他生活步调的男人。陆无双,她充其量是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女人,而长相倾城倾国的女人虽不好找,但绝不是没有,他相信在众多的歌女当中,他可以找到一个替代她陆无双的女人,他没必要为了一个陆无双而悬念不已;他这么告诉自己;今儿个晚上,他要将陆无双的身影从他脑子里剔除。
一夜狂欢过后,冷仲幽瘫着疲惫的身子,脑海里盈满了一双带泪的眼眸,那双水盈盈的眼瞳是他最不愿想起的记忆!懊死的陆无双!他抱着别的女人,但心里想的人依旧是她!他忘不了她的一颦一笑,就连她的怒颜他都刻画在脑子里一清二楚。
“该死的!”他竟然忘不了她!冷仲幽低咒一声,突然转身,将他刚硬的身子覆在躺在床上的娇人儿,他的唇狂暴的掠夺枕边人的唇畔问的柔软。
“将军!”歌女瓶儿吟哦出声,她想不到甫才停歇的欢爱会再次降临,而且来得这么快。
“将军,不要离开我。”瓶儿的手圈上冷仲幽的颈项间,拉低他的身子,让他刚健的体魄嵌进她的娇柔里。
他当她是他脑海中的人来爱。她当他是英勇的武士,两手紧抱,不愿轻放。云雨过后,两人的嘴角噙着笑。
瓶儿当自己是特别的,因为从没有过一个人可以让将军连要两次,今夜,如果将军允许了她在他房间里过夜,那么她的身分将因此而不同。瓶儿偎进冷仲幽的怀里,如雪凝般的玉指圈绕在他厚实精结的胸膛前。“将军,今夜让瓶儿留在您身边吧。”他猛然攫获她兜绕在他胸膛的手,嫌恶的肩高高扬起。
瓶儿被他倏然垮下的面容给吓呆了。“将军,瓶儿……是否做错了什么?或是说错了什么?”不然才激情过后,他的表情怎可能一下子变得这般冷酷!
“不要做过多的要求,我不喜欢得寸进尺的女人。”他将她的手腕握得老紧,弄痛了她。
瓶儿忍着泪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是的,将军。”她含着泪水,委屈的模样触动了冷仲幽的心弦。
那一夜,“她”也是隐含着泪水,不让水珠滑落。那一夜,“她”倔强的模样,揪着他的心隐隐作痛。
冷仲幽的手轻柔的揩去瓶儿的泪,轻柔的低沉嗓音从他一向冰冷的唇里逸出。“叫什么名字?”
她汪着两泪眼,细若蚊蚋地回答。“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