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她都这么坚持了,他也就只好委屈一点,多占一些便宜。
玉芽儿拿了包子、馒头,回头找小师兄。不见了!小师兄与翠姑娘不见了!?
“小师兄!”玉芽儿抬著一袋的包子馒头,急急奔跑著。“小师兄,你在哪儿?”她边哭,边找。
然而,市集人好多好多,她找了好久好久,都没见到小师兄的人影。
“小师兄,你在哪儿?”玉芽儿蹲在墙角边好害怕。
到处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他们全瞅著怪异的目光看著她,她觉得他们都在笑她,连小狈狗也在笑她,笑她被小师兄给遗弃了。
玉芽儿的眼珠直盯住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一只小野狗。
它脏脏的,身上还有一点点臭臭的味道,看起来好像很可怜,也许,它也找不到家,跟她一样。
玉芽儿从纸袋中丢出一个包子给小野狗吃。但肉包子才刚丢出去,就引来一只大狗。那只大狗咬著小野狗,不让它吃肉包子。玉芽儿觉得那小野狗好可怜,它比其他野狗来得瘦小、没力气,走到哪儿都被其他的大狗狗欺负。
玉芽儿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她找了根棒子,张牙舞爪的追赶那只欺负小野狗的大狗。
罢开始的时候,大狗还真怕了玉芽儿手中的棒子;但是时间一久了,狗儿也发现玉芽儿其实只是在虚张声势。
大狗转了身子,咧开一嘴的利齿,芽儿吓死了,她丢下手中的棒子,转身就跑,而大狗儿在后头追著。
她人小、腿短,又跑不快,只好不停的丢包子,希望大狗看在肉包子的份上,而放弃追她。但大狗叼走了肉包子,嚼了几回,吞了下去,转眼,又开始追逐玉芽儿。
丢包子的戏码上演了几回,直到玉芽儿手中再也没有包子、馒头可以丢;而前头有河,后头有狗,玉芽儿决定跳河也好过让大狗狗咬。
“芽儿,不要!”
当铁孟秋惊觉芽儿没跟在他身后,而折身返回找她时,他找到芽儿的第一幕,便是看到芽儿正攀上桥梁往下跳,他的血液都冻结了。他奔到桥边,想要救回芽儿,但他的手没捞著半样东西,他望著芽儿的身子直直的坠落,他没得思考,便跟著跳下去。
如栗芽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不仅对师父没法交代,这一辈子也都会良心不安,今天他若是无法救回一个完好如初的芽儿,那他整个人生的一切想望便永远沈沦在这河里。
他不能失去芽儿!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他要救回一个完好如初的芽儿。
铁孟秋在河里载浮载沈,直到他找到芽儿。他游了过去,抱住芽儿小小的身子。
“小师兄!”她紧紧搂住铁孟秋的身子,吐了两口脏水,冷得直打哆嗦,哭诉著:“芽儿找不到你,芽儿好害怕。”
“别怕,别怕。”他再也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再也不了。他紧紧的搂住玉芽儿,边游回岸上边发誓。
这辈子,他绝对不会再让芽儿发生这种状况。在看到芽儿往下跳的那一刹那,铁孟秋才发现芽儿在他心目中已占有一定的地位,不管她是多么的爱哭、多么的爱撒娇、多么的喜欢赖在他身边,当他的小苞班,她是他的责任,他永远都丢不开的小麻烦!而他,竟也渐渐习惯身边有她,老天,他不能想像如果刚刚芽儿真在水中灭了顶,那么他往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铁孟秋紧紧的抱住还在发抖的玉芽儿,深深的体会到抱著芽儿、知道身边有她在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两年后
“大!没良心!见色忘妹!没心没肝的大坏蛋!”玉芽儿每咒骂一句,就将手里的飞镖往墙上射,而墙上的靶子是一个男人的画像。
他,有一双爱笑的眼眸。他,有一张爱笑的嘴。他,总是咧著嘴连著眉心一起笑话她。他,就是她的小师兄,铁孟秋!
每回想起过去两年的生活,玉芽儿就觉得以前的她实在有够白痴。她不只当那个大是个大好人,每回小师兄若是欺负她,将她丢在小兔洞里,一个人去乐逍遥,还是一个人去寻乐子,要她呆呆的待在场子外头等他,事后只要他随口编了个谎言诓骗她,再买个冰糖葫芦哄哄她,她总是不疑有他的选择相信他,而且还常常为了他而向爹爹与大师兄撒谎。
最可恶的是她竟然曾经为了他送她的两颗弹珠,而不要爹爹从小就给她戴在身上的玉!
虽然,那玉事后小师兄为她赎了回来,但她还是觉得不值,觉得以前的自己为什么那么傻、那么呆,以至于老是让她的小师兄给耍得团团转!
“混蛋!白痴!大王八!猪八戒!大!”玉芽儿愈想愈生气,一生气就拚命的射飞镖。
她要那个王八蛋、大死无全尸。
“啪、啪、啪”铁孟秋吊儿郎当的身子半依在玉芽儿的房门口,不大正经的拍了几个掌声。“小师妹的飞镖射得愈来愈准,几乎是靶靶命中红心。”射中的全是他的要害,双眼、双唇,与心。看来,他全身上下,就属这三个地方最惹玉芽儿讨厌。
玉芽儿倏然回过身子,拿起飞镖一掷,射中铁孟秋颈子旁,离他可爱的脖子就仅有半毫之差。
铁孟秋闪也不闪,还是立在原处,勾著嘴角,眯著笑眼,笑容可掬的望著怒气满满的玉芽儿。
如果芽儿有心伤他,那么这两年来,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玉芽儿最讨厌看到他咧著嘴笑,瞅著她看的模样。她每回看到他嘴边那抹不经意的笑,她就一肚子气。玉芽儿又连续射了三枚飞镖。一枚落在他的发间,一枚射在手边,一枚钉在他另一边的颈子旁,三枚的距离都一样,离他的身子仅有半毫的距离。而铁孟秋依旧像不动泰山,身子没移开半步。他就是料定了她不敢伤他吗?!
芽儿气得手直发抖。
“滚出去,本姑娘今儿个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你。”
铁孟秋抬手拔掉钉在墙上的四枚飞镖。
他知道芽儿并不高兴看到他。
其实随著芽儿渐渐长大,他们两个之间的争吵就愈演愈烈。他知道芽儿是在气他以前对她的恶劣,气他总是欺负她。
他刚上山的时候,的确是不喜欢身边有一个小苞班跟著,他总认为一个十六岁的“大男人”跟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玩在一块,有损他的男子气概,所以,他老爱欺负她。
但是,自从她发生那一次落水事件之后,他就改了……但说实在的,那时十六岁的男孩虽说小不小,可玩心还是挺重的,所以,有时候他心情不好,的确还是会捉弄一下芽儿,看她气得跳脚的可爱模样。
渐渐的,芽儿也发现他爱欺负她的毛病,所以,她渐渐的避开他。而他却因为芽儿的躲避,而变本加厉的想捉弄她。如此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日子一久,他们两个的关系也就变成今天的模样;他知道这两年来,芽儿总是拿著飞镖,拿他的图像当靶射,以发泄对他的不满,但他相信芽儿并不是真的讨厌他,就如他对芽儿的心,他并非有意惹她生气。
“你发呆啊!”玉芽儿瞪了他的笑脸一眼。神经病,犯花痴,老是有事没事的乱发笑。
“你要发痴还是发呆,我是不在意,但是请你回房去,别待在我房里,碍我的眼。”她一根食指直直的指向门外,下著逐客令,此地不欢迎他铁孟秋的造访。
铁孟秋不在乎小师妹的怒气。反正两年来,他看多了她对他的坏脸色,也不差这一回。他直直的走进她的房间,立定在他的画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