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这下子才知道要害怕。
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伤有多痛的人是不会顾及到别人可能会受的伤;而现在的季云楼就是这种人。
“不不不!”她不要跟他走。红袖死命地想挣开云楼的禁锢。“我又没有做错事,你为什么要生气?”
红袖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咬了紧抓她不放的手臂。
云楼停下脚步,而红袖在来不及收回脚步下,一个踉跄便顺势跌进他的怀里。
她抬起惊愕的眼迎向他眸中的怒火。
红袖摇摇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是你紧抓着我不放,所以,所以,我才咬了你。”
“你这个野丫头。”他的怒火在她手足无措中渐渐地平缓;但,他依旧气她不自爱。“你怎么可以让那个糟老头对你上下其手?”他在责问她,而口吻像个专制的君主。
“你还不是让那些妓女坐在你的腿上,对你上下其手。”她反口责问他。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怕他归怕他,但却依旧不服气他有双重标准。“为什么你可以,而我就不行?”
“该死!”他实在很想好好地打她一顿,让她明白她这么做是在自甘堕落。“你是个女孩子家,你知不知道?”
“我只替刘老爷斟酒,这又没什么了不得的。”该检讨的人是他,他一个王孙公子哥,怎么可以让那些女人坐在他腿上,让她们用她们的胸部磨蹭着他的胸膛。今天如果有人在堕落,那也该是季云楼,而非她梁红袖。
她的眼挑衅似的迎向他的愤怒。
“该死!”云楼又咒骂了声。“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温驯?”为什么红袖总是要挑衅他一身的权威。
红袖傲气地昂起头来。“像别的女人?跟她们一样对男人调情,冲着男人磨蹭她们的魅力是吗?”红袖突然回头对云楼巧笑。“难道我刚刚对刘老爷做的还不够吗?”她是故意要激怒他的。
而云楼的怒气很顺利地被红袖给挑惹起来。他一个张手便将红袖扛在肩上。
红袖慌了。她不停地捶打云楼的背。“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恶霸,你到底要我去哪?”
云楼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小妮子若是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永远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季云楼竟然软禁她!要她好好地闭门思过,说她如果再不改改她的脾气,那么他便要关她一辈子!
他凭什么?凭什么?
红袖气得极了直找门窗出气;就算是要她拆了门窗,她也要逃离这里。
王嬷嬷简直快败给这个小煞星了。当初如果知道红袖脾气会这么坏,会搞出这么多的麻烦,那么王嬷嬷死也不会把这个小煞星给带进她的万芳阁里来。
这下好了吧,这凶巴巴的女娃不仅是得罪了刘老爷、楼二爷,最后她还想把她万芳阁的门窗给拆了!
王嬷嬷坐在红袖的屋外,心里打量着是要救她的屋子,还是要讨好楼二爷而任由红袖对她的万芳阁进行破坏?
愈想,王嬷嬷的眉头就皱得愈紧。因为她的屋子很重要,但楼二爷却也是得罪不得的人物。
唉,说来说去,还是红袖那个丫头脾气太坏,她都已是二爷的人了,还耍什么脾气嘛,真是的,她顺着二爷的性子一点,那么大伙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咦?顺着二爷一点!王嬷嬷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如果要红袖那丫顺服一点,那么她可以用诱情丹,让红袖暂时屈服于楼二爷一阵子,待楼二爷陷进红袖的温柔乡里时,那么二爷的怒气也会较为平复,那么二爷也就不会继续软禁红袖,而她的屋子不就有救了吗?
炳!太好了!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红袖满怀戒心地看着王嬷嬷。这万芳阁的老鸨曾几何时这么好心来着,竟然亲自给她送餐食来了!
王女乃女乃真恨不得把红袖这小妮子给绑了起来;她这么“纡尊降贵”的给她送膳来,而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妮子竟然连甩都不甩她,径是把头给撇到别处去!要不是怕二爷生气,她早把这个目空一切的丫头给丢到柴房,哪会像现在这样得像讨好主子似的讨好这丫头!
王嬷嬷现在只想尽早解决红袖这个麻烦精,她没啥好口吻地对两个小丫头吩咐道:“玉儿、祯儿侍候姑娘洗澡。”
红袖像被针给刺到一样,惊跳起来。“为什么要她们俩帮我洗澡?”要洗澡她自己有手,她不需要别人帮她忙。
“我的好姑女乃女乃呀,你就不能顺着我一次吗?”就洗澡这一点小事,红袖这丫头都要跟她做对,她都快被这个麻烦精搞疯了。
红袖斜睨了王嬷嬷一眼,问:“我为什么要顺着你?”就连她的主子她都不甘心去顺着他了,她干么去讨好一个开妓院的老鸨?
王嬷嬷气得拿手指头去指红袖的额头,点点她的前额告诫她。“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楼二爷要我好好地善待你这个丫头,你看我管不管你要不要洗澡,肯不肯吃饭。”她突然变脸,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来。“当然,如果你不要让玉儿、祯儿洗也是可以,我想我身后的两个保镖他们会很愿意跟玉儿她们俩交换工作的。”
言下之意也就是如果红袖不顺从她王嬷嬷的安排,那么她身后的那两个打手便会为王嬷嬷完成她要她做的事!
红袖恨死了自己得向人屈服的感觉,但她却不得不。她咬牙切齿地召唤那两名丫头,忿忿然地转身离去。
而王嬷嬷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终于,她终于解决了红袖清洁身体的这件事了。
噢,王嬷嬷的头好痛,因为红袖连洗个澡都要找她麻烦。她不停地尖叫,不停地喊着:“我不要,我不要,我死都不要!”
噢,她的头好痛。
王嬷嬷脸上的表情犹如丧考妣一般,脚步沉重地走进内房,依在门边,用类似哀求的口吻问红袖:“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又怎么了?”
红袖将身子沉到浴池里,只露出头来,她命令着:“拿给我原来的那套衣服,我不要穿……穿那种乱七八糟的衣服。”那么透明、那么露,这有穿跟没穿又有什么两样?
王嬷嬷翻了个白眼。“我的好姑女乃女乃,你以为我真就这么贱啊,拿我这昂贵的薄纱衣裙换你那套不值什么钱的罗衫啊;要不是二爷要我好好照顾你,我才舍不得花这个钱呢。”王嬷嬷尽量把自己扮得很无奈,很委屈,为的也就是要让红袖乖乖地听她话。
而红袖才不理她这一套,她耍脾气的硬要她原有的那套罗衫。“我才不管楼二爷说什么,我只要我那套衣服。”
王嬷嬷也被红袖磨得什么脾气都上来了。“你要嘛就穿这一件,要嘛就不穿,要怎么做都随便你好了,我只是警告你这水一会儿就冷,待会儿你着凉了,可别要我王嬷嬷替你请大夫。”她将话给说狠了,一撇头就走,再也不理会红袖在她身后的叫嚣。
可恶,可恶,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天一个老鸨之所以会对她这么嚣张,这全是季红袖那个自大狂害她的;他要是不将她软禁,王嬷嬷今天的气焰会这么嚣张吗?
红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负气的想等在浴池里一辈子不起来,也不要去穿那件透明得好似什么的衣服。
随着时间的流逝,池子里头的水是愈来愈凉了,红袖哆嗦着身子,牙齿直打颤。而在她身边服侍的丫头们看不过去了。“红袖姑娘,你就别耍脾气了嘛,你总是待在自己的房里,那穿什么衣服又有什么差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