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红袖细细审视着云楼的面貌的同时,上方突然响起一个深厚的声音,充满了嘲弄,他说:“你看得够久了,我可以睁开眼了吗?”他受不了半睁着眼见她对他时而蹙眉、时而摇头的模样,她的表情好像向人宣示着他季云楼徒有一张脸孔,而没有任何长处一样。
红袖猛然回神,一抬眼便对上云楼那满是讥诮的目光,她狼狈地推开他的怀抱想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胸膛。
云楼一个收手,将红袖再度纳进他的怀中。他将头埋进她一头长发里,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她的发香,喜欢自己偎近她时,她身子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这个小妮子总是能刺激他的感官,让他情难自禁地想去碰碰她。唉,是太久没碰女人了吗?不然为何他的总是能被这个不晓人事的小丫头给撩拨得不可自制呢?
红袖被这个举动弄乱了心房。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总是被季云楼一个小小的举动给扰动了心湖。
云楼的唇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爬上红袖的脸,轻啄了一下。他在她耳旁喃喃低语着:“笑,笑得灿烂一点,我可不希望让外面的人以为我的‘办事能力’不好,以至于让你一大早便板个脸。”他说过除非是她的心甘情愿,不然他不会强取一个女人的清白,所以她不必如此怕他。
云楼的话像盆冷水,泼醒了红袖对他原有的遐思与幻想。
他,季云楼还是跟两年前那个惹人厌的家伙是同一个模样,总是在言语上占她便宜,没什么改变;而她还是恨透他了。
她忿忿然推开他的身子,不让他的气息环伺在她的周身,不让他再次搅乱她的心。
而云楼并不在乎红袖将他推开;他顺势起身,走到橱柜里拿出另一套天蓝滚青的长衫,丢给红袖。“替我更衣。”他说得理所当然,好似红袖本就该受他使唤。
红袖气得脸都胀红了,她咬紧牙根,一字一句地问:“你、凭、什、么?”
云楼漫不经心地走近红袖,勾起她倔强的小脸,一字字地回答她:“凭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凭我是苏家的外孙,凭我季某人是你的新主子。”
“新主子!”红袖冷哼了声。“你还不配。”在苏家,她只听令于老太君,二爷虽是苏家的远亲,但就她在苏家的身份,她若是不想服侍他,二爷他也无从命令她做任何事。
“是吗?”云楼挑高了眉峰,冷冷地盯在红袖那不服输的脸上。对于红袖的傲脾气,他本该适应个七、八分,要是别的小丫头,云楼他也可以任着丫环使性子,而不用他为人主的身份去刁难个丫头;但是红袖不是别的丫头,她是头凶巴巴的小雌虎,她是他急欲驯服的对象,所以他不容许她在他地盘上撒野。
云楼用食指勾起红袖倔强的下颚,让她的眸光正视着他的霸气,他开口道:“我会让你知道我配不配。”
随即,他旋身走向床边,拉扯着床帐上的一串铃铛;不久,门外便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二爷?”王嬷嬷已在门外候着。对于锡安首富这个大头衔,大财神,王嬷嬷一向是亲自侍候。
“进来。”云楼冰冷的传王女乃进屋里来。
红袖一看到王嬷嬷,脑中就浮现昨儿个晚上王嬷嬷那个猥琐的女人要模样,想到她昨天就差点被那两个彪形大汉给玷污了身子。想到这,红袖就禁不住躲到云楼的背后,寻求他的庇护。她压根就忘了王嬷嬷就是云楼叫来的。
云楼没看见红视看到王嬷嬷时的惊恐,他一味的想驯服她的骄傲。云楼开口向王嬷嬷要了她。“开个价吧,我季某人要了她。”
王嬷嬷惊愕得张大了嘴。
这——二爷虽是她店里的常客,但他从来没要为哪个女孩卖身,有时候二爷连要了个女孩两夜都属奇迹,而今天——他竟然开口要为一个凶巴巴的女孩赎身!
云楼等得够久了,他不耐烦地抬起眼来睑了老鸨一眼。“我说多少银两可以买下她?”
“一……一万两。”这样的开价不知道会不会太高,毕竟这个女孩脾气不是那么的温驯。
红袖猛然回神,清楚这屋里的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竟然在做交易,打算将她卖给季云楼!
“季云楼!你好卑劣,你明知道我不是伶倌,却依旧用这种方式来凌辱我!”她气愤地抡起拳头,不停地从背后攻击云楼。
她一直都知道季云楼不似他外表那般温廉有礼,但她也料想不到他会坏到这般田地!他为了驯服她,竟然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使她明白她的命运操控在别人手中的道理!
她恨他,恨他总是这么凌迟她的自尊,一次又一次。
云楼轻而易举地反制住她,将她的野、她的狂纳进他的怀抱里。他低低地笑着与她调情。“怎么,过了昨儿个晚上,你我之间的关系还不够清楚吗?”
他笑得极为暧昧,而王嬷嬷脸上的表情更为猥琐。她清楚昨儿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昨天在房门外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傲气的小妮子昨天晚上的表现比她旗下的任何女孩子都要来得出色,这也难怪二爷要为她赎身了。
红袖双手抵在云楼的胸前,不让他继续靠近她;她的眼盈满的气愤的怒光,她没想到老太君的外孙竟是这么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坏胚子。
云楼将一万两的银两丢给了老鸨。“从今天开始,她便是我季某人的女人了。”他像是在跟老鸨宣示,却也像在跟红袖挑衅。
他要让她知道,他季云楼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老鸨收了银两,便急慌慌地退了出去。二爷的眼光太冷冽,看得她都怕,真不晓得那个小女娃为何会有那个勇气来正视他眼底的那抹冷寒。
红袖昂起头,不畏不惧地怒视着云楼。要是可以,她想用眼光将他凌迟个千百回。
在红袖的眼光中,云楼读到了她对他的恨意。他松开对她的禁锢,吊儿郎当地摊开身子,立于红袖跟前。“现在我可是你的主子了。”红袖知道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她屈服、要她认输,此时她要是再倔强,那他会用更多的方式来让她折服。
她输了,她毕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环,怎会有那个势力来跟一个财大气粗的公子爷较量。
红袖紧咬着唇,缓缓地走近云楼。她颤抖且发怒的手慢慢地解开他的束带,月兑下他的袍子,再为他更换上那件天蓝滚青的长衫。红袖的泪盈满了眼眶。她不服,不服,为什么她得受这种屈辱?
云楼低下头看到泪珠一滴一滴地滴到地板上,而后隐去。他的心竟不由自主的发疼。
她哭了!一向高傲的红袖竟然在他面前哭了!
他的手托起她的下颔,望着她眼里的水光,他轻手拭去,难以理解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而哭?难道替我更衣真的是那么为难的事吗?”两年前,他在苏家做客时,青衣也曾当过他的贴身丫头,也曾为他更过衣;那时,青衣的反应并不像红袖这般激烈。为什么相同的要求在红袖身上竟是这般的激烈?
“替主子更衣是为人奴应尽的职责,但是倘若为人主子的本意是在凌辱他的下人,那教红袖如何心服?”
她的心高气傲教她昂起头来回答云楼的,她睁着一双圆亮的眼直直地挑衅迎向云楼询问的目光。
云楼被她眼底那抹倔强给折服了。他知道要驯这只小雌虎得花相当多的时间与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