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去,我死也不去。”红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向门外。“我去跟青衣说,要她换人。”
“换谁啊?”
爱里的大丫头就和红袖及青衣三个人,她梁红袖不去,那便要她去了耶!这凶巴巴的红袖每次都算计她。
丙不其然,就见红袖笑了一脸的不怀好意,她说:“你啊,你闲着没事,就你去服侍楼二爷好了。”
“谁说我没事做的?”招云睁大了眼,反驳道,她说:“你啊,你闲着没事做,就你去服侍楼二爷好了。”
“你要学做帐,不会等到两个月后,楼二爷走了再学啊!”
“我不要。”招云将头撇过。“我就是要现在学。”
“我怎么老觉得你是存心在跟我做对。”红袖挑起两道英气迫人的剑眉冷觑着招云瞧。
“是又怎么样?”招云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任谁都知道咱们苏府里有个手腕强悍的梁红袖跟咱们的楼二爷是天生的相克,二爷有你的陪伴,他在咱们府里的日子铁定不会无聊到哪去。”
“陆招云你!”红袖被招云气得头颅生烟,硬是说不出话来。
而招云无视红袖的怒气,径是拿了条小手绢在那扇风,她昂起骄傲的小下巴冲着红袖道:“求我啊,只要你求我,那我就代替你去服侍楼二爷。”
招云那副骄傲孔雀的模样让红袖气得牙痒痒的;她抡起气愤的拳头,却恨恨地放下;她告诉自己招云这样做就是要挑起她的怒气,她绝不能让招云这丫头得逞。
红袖放下已抡起的拳头,咬牙切齿地警告招云。“你要得意就得趁现在,因为我就不相信在这世上没一个人治得了你陆招云。”
“呵——”招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伸伸懒腰,她说:“我拭目以待。”倏地,她又突然咧齿一笑地补述着。“不过,我最期待的还是看你跟楼二爷怎么个相克法。”说完,招云径是学三八地摇晃着她那小而圆的臀部晃晃地走了出去,看得红袖又气得牙痒痒的。
“陆招云你好样的,今天你这般陷害我,看我以后会不会找机会来报这一箭之仇!”红袖冲着招云那渐行远去的身影猛咆哮;而咆哮过后,她的情绪还是没好转;因为红袖知道不管今天她有多生气、多不愿意,她终究还是得去服侍季云楼那个自大狂。
???
红袖与云楼间的梁子是在两年前结下来的。
那时红袖才刚接管苏家的生意不久,手腕不似现在这般强悍;那时她单纯的以为凭借苏家在苏州一带的声望,会有谁不买她红袖的帐?
罢开始的时候,情况也的确像红袖所想的那般顺利,毕竟在苏州一带是没有人有那个势力来与财大势大的苏家相抗衡。
然而就在红袖开始得意洋洋自己的成就时,有一天突然从外地来了一个商人;在他温文儒雅的气质下看不到一丝丝商人的市侩,然而他却不费吹灰之力的从红袖手中抢走一宗百万两的生意。
这样的挫败对一向在商场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红袖当然是难以忍受的耻辱。她实在很难相信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
输给一个门外汉,红袖相当的不服气,于是当天她卸下罗衫,乔扮成男儿身去跟那个外商打交道;没想到一向口齿伶俐的红袖不到一刻钟便被那名外商奚落得体无完肤;而更可恶的是,临行时,他还冲着红袖说:“一个女人家只适合待在家里服侍她的男人,为她的男人暖被、生小孩。”
可想而知当红袖听到这番话时是多么的生气,因为这个骄傲的孔雀不仅是识破了她的伪装,还把女人看成这么的低下与无用!
红袖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意思在茶楼当场与他翻脸,但却在心中打定主意她一定要利用苏家的力量让那名外商在苏州永无立足之地,让他知道他眼中无用女子也有很厉害的时候。
红袖的算盘是拨的如此完美,但她千算万算也料不到那名外商的另一个身份竟是苏老太君的外孙,他管叫她的主子为“姥姥”!
当红袖得知云楼的身份时,她真想当场挖个地洞,钻了进去;但是当红袖一抬眼又碰上云楼那满是冷嘲的嘴脸时,红袖的羞在刹那间转换成愤怒。
是的,她梁红袖是苏家的一名丫环,而他季云楼是老太君的权贵外孙,但那又如何?她梁红袖没必要买他的帐,看他的脸色过活呀。
红袖如此安抚自己,而后,她又昂起那倔强的小脸强鄙弃着季家少爷。
而就是在那个时候,云楼在红袖心中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坏印象。
深深的,红袖叹了口气,回忆过往让她的心情更是坏上三分。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季云楼要待在苏府一阵子,她的胃就开始不舒服。
不!她不能这样傻傻地任由季云楼左右她的情绪,她纵使碍于他的身份不能做合理的反击,但她也不该这么被动地不去反抗老太君所做的安排。
她得逃,至少先避开季云楼一段时日,好让老太君与青衣知道她对这项任务的不满。
对,就是这样!她才不去服侍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季云楼呢。
但她该找个什么借口来离开苏家呢?
红袖那双灵动的双眸不停地转啊转的。
有了!
找义民庄的少庄主去。现在义民庄的少庄主正在跟苏家商谈这次建筑河堤,以减少每次洪水来犯时人们的损失,所以此时此际她跟老太君请求外调,调到外村去一阵子,说是为了勘查地形与盘算合理成本,这样的好借口老太君应该会答应的。
噢!太好了,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这样她就可以躲那个自大狂躲得远远的了!红袖开心得像只小喜雀,一扫刚刚的愁云惨雾。
第2章
当红袖身着一件半旧的青衫长袍立于义民庄门口时,白子任眨巴着惊愕的眼瞳,张大了口,满是不信地望着不远处对他盈盈而笑的红袖。
“你怎么来了?”子任奔向红袖,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红袖的一身布衣青衫的男装打扮,背上还背着个小包袱,子任不禁失笑地取笑着红袖。“怎么,苏府的梁大姑娘离家出走了呀?”
红袖嘟个小嘴,睨了子任一眼,娇嗔着:“是,是离家出走,现在就看你收不收留我了。”
走出苏家,红袖才发现一个人出门在外是多么不方便的一件事;首先,她离开苏家时,本来是打算住客栈的,但却发现客栈内的房舍让她好不舒服,所以,她就绕个道,走到了义民庄,打算叨扰一段日子。反正她和子任是好友,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子任的确是不会介意,只是没想到他随口开了个玩笑,意说中了事实,红袖她——真的离家出走!
“那,苏老太君知不知道?”
红袖摇摇头,而后又马上补述着:“不过,我有留了一封信交代去处,我说我要来你这商谈建筑河堤的事。”
她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不定,子任再怎么不会察言观色也看得出来红袖的不对劲。
“为什么不亲自向老太君交代你的去处,反而要如此麻烦地修书一封?”这事就值得探讨了。“你是不是在苏家遇到什么麻烦了?”
红袖摇摇头。
她说不出口自己的离家出走竟是为了季云楼那个自大狂。
“摇摇头是代表不肯说,还是说不出口?”子任托起红袖的下颔,硬要她正视他的存在。“红袖,咱们多年的交情了,你还是不能信任我?”
“我没有!”红袖急急地想要反驳。子任之于她,是好友、是哥儿们,除了青衣之外,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子任了,而子任他实在不该把这个罪名加在她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