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侧着头想!要是他不会使剑,那她找他干什么呢?
唉呀,唉呀,不管这么多了,先找到人再说。
青眉提起小裙摆,跑到后庭的花丛里,又模出她的小木剑,一长一短。
“圆”小少爷一把,她自个儿一把,呵呵,刚刚好。青眉唔唔暗地笑着,好不开心。
现在啊,就是要去找那个“圆”少爷喽。
她手里揣个小木剑,身后再拖个长木剑,此时正四处张望着找“圆”少爷。
正对着青眉,迎面而来一个衣冠楚楚的小男孩。他的双眉敛着,神情好紧张。
奥?那一个拙拙的人是谁?
“小丫头,你是管府的人吗?”小男孩温文有礼地问。
小丫头!是在叫她吗?青眉瞪大了眼,侧着头,反覆地想!她是个小丫头吗?应该是吧,她很小啊,而且她是个女的。那也符合“小丫头”这个名讳。
唉呀,不管了,先点了头再说。
“那,你知道这儿到前堂的路怎么走吗?”男孩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呵!耙情他是迷路了啊?
“你是谁?”该不会就是那个“圆”少爷吧。
“袁天佑。”
奥!“愿天佑”!这个蠢蛋真是“圆”家少爷!
“小丫头!”天佑很礼貌地打断青眉的评量眼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到前堂的路怎么走?”
“你会使剑吗?”她将拖在身后的长木剑,甩到他跟前给他。
“嘎!”天佑瞪大了眼。“这,这是要干什么?”
“你陪我对招,我就告诉你去前堂的路怎么个走法。”真不愧是金陵富商之女,这会儿虽才是小小的八岁年纪,竟也懂得跟人家谈条件!
天佑举起木剑,有丝为难。
这小泵娘虽是满身的脏污,可是他看得出来她容貌十分姣好,洗净后的她,该是个白瓷般的姑娘,这,教他怎么狠得下心拿把木剑往她身上打?
碎了怎么办?这是当时天佑打定主意手下留情的理由;但,他留情,青眉丫头可不知道,她只是一心一意想找人比划比划。
“怎么样?”她的眸中闪着兴奋无比的光芒。
“好,点到为止。”那他在让招之余。也不至于被这小泵娘打得太惨。
“好,就点到为止。”口里虽是这么应允着。但——谁理他啊!她当然得玩到她开心才停啊。
可怜的天佑还不晓得青眉的性子,便提起剑,笔直直地伸着,指向青眉。
青眉提起剑,也指向天佑,这会儿她才发现——“不对。不对。”她的头猛摇。“你的剑太长了,那我太吃亏了。”
天佑将手中的长剑递还给她。问:“那你要这把吗?”
青眉摇摇头。“不要。”那太重了,她才拿不起来哩。
她又四处张望了下,看到了!找到了!
她奔到树下,捡起一根极短极短的枯枝递给天佑。“呐,你的剑。”
“这不公平吧,这——太短了。”他学她蹙起眉峰,摇摇头,颇不满自己手中的“兵器”。
“你要走出这座园子吗?”她没好气地问。
“当然。”
“那,好。”她点着头,架上剑势。“别婆婆妈妈了,快比吧。”不然待会儿夫子派出蝶儿出来找她,那她什么都玩不成了。
好霸道的丫头啊!天佑的脑中方浮出这一个念头,便迎面而来一记响头。
“喝!喝!喝!”青眉连刺了天佑三剑,他连闪都闪不过。
反正要陪她玩嘛,当然得让她玩得尽兴。
“喝!”迎面又是一记,敲在天佑的左肩上。
哦——痛死了:这小丫头看起来没几两肉,怎么力道这么强啊!
啊,啊,啊,她又来了!
青眉提起木剑,不停地往天佑的前胸、右侧、左面敲打,打得他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不管了!他得反击,让这丫头知道他可也不是这么好惹的。
提起自个手中的“剑”,便要往青眉的肩胛子上刺去。
刺中了!而她没大呼小叫,却笑开了眼眉,因为——他的“剑”断了。
他的剑断了,那这场赛也该玩完了,不是吗?
才不哩,他的剑断了,青眉照玩,手中抄起小木剑。亦步亦趋地追着天佑打。
前头,天佑在逃。“不公平,我的剑断了。”
后面,青眉在追。“剑断,人亡,你懂不懂啊!”大呆瓜。
“你说点到为止。”逃亡中,天佑不忘回头提醒她当初的承诺。
“记性差,忘了。”她赖皮,飞也似地追在他后头,手里还挥舞着木剑,在艳阳下,像索命无常似地露出森白的光芒。
奔在前头的天佑看到了湿地里的泥泞,他还边跑边回头说:“小心!”
“啊!”来不及了,紧追在后头的青眉踩了个脚底滑,更是将身子滑了出去。
“哇哇哇!”是池塘!
她吓得手忙脚乱,猛鬼叫。“救命啊!”
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一个不留神,他的手竟然主动伸出去,给那个小女娃握上,而她。很忘恩负义地拖他下水,还手脚伶俐趴在他的背后,猛叫着:“你会不会游泳,会不会?”
“我会。”但,这儿浅,还不需要,他拖着她上来,却很讶异地发现到——她竟然一点都没湿!连一个小衣角都没沾到水!
哇,好厉害,她是怎么办到的。
“小姐,小姐!”众家丁听到青眉大声尖叫的声音赶来了,而蝶儿跟在后头,从大人的腰身子后,偷睨了一眼状况。
哗!小姐怎么趴在一个男孩的身上!
“袁少爷,我家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叫得这么大声?
“她跌到水塘里了。”
“小姐她,跌到水塘!”家丁又不解了;怎么小姐跌到水塘,而全身湿淋淋的却是袁家小少爷呢?
“她大叫救命,而我被她拉了下去。”
“可是小姐会游泳啊。”这会儿换蝶儿不明白了。
“嘎!”天佑瞪大了眼,睁眼望着贼兮兮的青眉。“你会游泳?”
她比个五,得意非凡地说:“五岁就会了。”她是立志要当个才女的哟,那当然得什么都会。
“那你,那你,怎么还叫救命?”他冷得都结巴了,瑟缩着身子,直发抖。
“拜托!”她皱紧了秀气的五官,一副饶了我吧的神采,她说:“这天气这么冷,你叫我下水!”她又不是呆子,才不干这种傻事呢!
那她铁定是把袁家少爷当傻子喽!
天佑气愤地抖瑟着身子,他跟管青眉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而蝶儿,看看小姐。又瞧瞧袁家少家;心想!唉,服侍这样的小姐,她可得替她承担多少罪过啊。
就不知道小姐再大点的时候会不会好一些,她期待也就是了。
第二章
一晃眼,便是十个寒暑的过去。
当吾家有女初长成时,为人父为人母的是喜或是忧呢?
在管府里。管员外与夫人该是喜的,因为他们的独生女——管青眉虽才一十有八,但可也生得倾人域国,不比西子,可也比得上王繑。
这管青眉是系出名门的大家闺秀,传闻中的她又是个色冠金陵、艺压群芳的大美人,那为何这色艺双全的管青眉会到了十八之龄,仍未婚配?
唉,这就是管家员外之所以忧的原因了。
女儿虽生得倾国倾城,可她不爱嫁人,这他能拿她怎么办?
“早说你不该给女儿读什么圣贤书的,你看吧,女儿都给你惯成什么模样了?”管夫人看到女儿都已过了及笄之年,却还未有理想的对象,她的眉头是怎么也舒展不开来。
她怎么也搞不懂女儿到底是在想什么?为什么女人家梦寐以求的理想归宿,在她这个女儿的眼中就成了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值的垃圾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