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完了!水珍珠暗自惊呼,紧闭着眼决定就算吵醒他也要装睡。
好半响不敢有任何动作,她半掀眼帘偷瞄,确定身侧的他毫无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思考自己该如何稳稳坐起来,忽地,她眼尖的瞥到猎鹰往他那边靠过去,既然想以叫醒她的方式同样唤醒沧澜。
“去、去。”怕他被吵醒,水珍珠再度轻赶他。
猎鹰被她用力一挥,乌喙微开,眼看就要发出剌耳的叫声——“嘘-——”她赶紧伸出手示意他噤声。
要命,若被他一吵,她还要不要偷拿他的刀完成自己的逃月兑计划呀!
也不知道那只鹰是不是通人性了解她的意思,当真乖乖的飞回木杆上,炯亮有神的鹰眸瞅着她,没有发出叫声。
“怪鸟,你真的知道自己的评价是谁吗?”对他如此言听计从,水珍珠忍不住吟念道。
不对!差点又忘了。
水珍珠侧着身,用绑在一起的两手撑着床面,歪歪倒倒的好不容易挺起上半身。
不能浪费时间,她必须快点拿到那把刀。
她定睛一瞧,沧澜随向配着的刀就在床边、幸好她的双腿没有被绑起,只消跨过他便能拿到那把大刀了。
水珍珠心里打着完美的主意,唇边泛起一抹势在必得的轻笑,但试了几次却发现自己压根无法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站起身,更遑论跨过他,没多久她的计划宣告破灭。
“访怎么办?”她很是苦恼。
“烦恼什么?”隐忍了许久,沧澜终于“苏醒”。
即使她醒来时他还未清醒,但让她这么跌跌撞撞,发出大大小小的声音,又不是死人,他怎么可能没反应?无非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才不惊动她继续装睡觉了。
“当然是我手上的……嘎!你醒了!”差点泄漏自己的盘算,水珍珠甫回首就见他老神在在的望着她。
“手上的什么?”他当然知道她想解开绳子,不过,他要她自己求。
柳眉倒竖,媚眼一瞠,水珍珠怒嗔:“绳子!快把我的绳子解开!”
她是开口了,但不是低声下气的请求,而是气愤难当的要求。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沧澜舒舒服服的躺着,也不急着起床,在这儿陪她耗。
海寇的生活本来就是如此,首领是般上主宰一切,但同时也是最轻松的,总之,就是他最大,没人会催他。
“我被绑了一夜还不够资格发脾气?”她的理由完全是自己站得住脚的。
沧澜挑起眉,神情似笑非笑的,“你究竟了不了解自己的处境?”
“我的处境?不就是我平白无故被绑了一夜,还差点被你逼得跳海,最后落得与你同一间房,处处被你占便宜的下场!”水珍珠逐一数落着遇上他后的倒霉事。
一早醒来,她的火气便如此大,真不知道是哪来的体力,沧澜在心中笑忖。
“我说的是身为阶下囚的处境。”拢拢披散的长发,他随意地打了个呵欠,又道:“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客人?”
“阶下囚?”是他俘虏她的耶!难道她一开始有求他绑走她吗?
“没错,打从你上了这艘船开始,我就是你的主子,因为主宰这艘般的人是我。”暂时他可以原谅她大小声的顶撞他,但她还是欠教。
“你疯了?”他以为他是谁?她可是一个商业世家的当家,怎么可能臣服于其它人?
看来不给她一帖重药,她是不会学乖的。
沧澜如敏捷的豹子往前一扑,转瞬间他们的姿势又如昨晚一样暧昧,只不过这次的眼里烧着隐约的火光,瞅着她的眼神不再可有可无,而是凶狠的瞪视。
“女人,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不像王琥那样好耍弄,就算要拿刀抹上你那纤细的劲项……”薄唇抿着无情的线条,无限轻柔的吻上她的劲子,他冷冷吐出话:“我也不会心疼。”
嘴上这么说,但他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
她是他新找到的乐子,所以不会轻易的杀了她。
水珍珠浑身一僵,顿然被他哧傻了。
狠戾的话语配上他不像打趣的神情,她怎么会以为这男人像她的大姊?
直至此刻,她才发现水胭脂比沧澜好上太多了。
他像双施舍猎物同情亦同时威胁猎物的猛禽,带着如沐春风的和蔼笑容,口里却吐露最冰冷绝情的胁迫。
涔涔冷汗出额际澪集成一颗颗晶莹水珠,在她没法动作之时爬过她的颊边无声低落。
她首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只因为他的一句话。
听人说过大海是变化莫测的,前一刻还艳阳高照风平浪静,下一瞬间即有可能风云变色狂风巨浪,她还没真正没见试过,却觉得他就像海洋,明明还同她笑着,也能随时拿刀向着她。
鳖谲难测,完全是在说他。
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唾沫,她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你……”
“我想水二当家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做足下马威,沧澜毫不留恋的翻下床。
他不会轻易原谅惹怒他的人,就算她长得再美再艳都一样。
水珍珠愣愣地看着他穿戴好一身的装束,接着走出舱房,而她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如果是昨晚的她定会对他破口大骂,如果是昨晚的她绝对会吼着要他站住,因那都是在没见过沧澜这一面之前;而今,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他的目光。
良久后,她才从床上坐起,忿忿地瞪着手上未曾松开的麻绳。
她讨厌自己屈于劣势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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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多了一个被绑着的媚姑娘。
稍早在沧澜身上尝到吃憋滋味的水珍珠,现在虽然稍微收敛了些,但与生俱来的骄傲却怎么也卸不下,尤其受了他的气,使得她整日冷着一张脸,对于任何人都不理不睬,倘若有人试图和她说话,便会换来一阵冷嘲热讽。
到船上已经过了两日,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独自一人坐在船头的阴凉处,双臂环抱着自己,整个身躯缩得小小的。
虽然这样的生活看起来好像和在燕城没啥两样,她还是一个人窝着休息,可身处在一个没有熟人的环境里,尤其她还有必须保密的事,心里压力自然超乎她所察觉的大。
原本就娇小的水珍珠,现在看来更是随时可能被逐渐增强的海风给吹落,偏又稳稳的坐在那儿不动。
沧澜只要抬头就能发现她的存在,毕竟要在这艘全男人的船上寻找一个女人并不困难,尤其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移动时,那更不是件难事。
她的性子刚烈,不轻易低头认输,若不给她重一点的威胁,她绝对不会收敛。
可不知为何,瞧见她闹脾气窝缩着的娇小背影,竟让他向来平稳无波的心蒙上一屡灰暗的颜色,有些烦躁和不悦。
她的不理不睬,并没有让他感到事如所愿,反而很不开心。
“首领很在意水姑娘?”莫伯睿智的眼里浮现了然的笑意。
一旁的王琥听了,怪叫道:“她算哪根葱呀!首领怎么可能在意她!”
视线根本无法从她孤独的身影上移开,沧澜没有出口否认。
他承认一开始她便吸引他的目光,倔强骄傲的女人他并非没碰过,但能让他如此在意的,她是第一个。
许是国为她有一种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媚劲儿,那份独特的味道特别合他的脾胃;但不表示她就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要替姑娘松绑吗?”莫伯又问。
“当然不行!”王琥先声夺人。
沧澜瞪了王琥一眼,对他不断打岔的声音感到刺耳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