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就是喜欢吃这焦焦的烤鸡,外头天色已暗,店家多半已经打烊了。”
“还是不好,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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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的自己扮演起来并没太大的困难,或许是在他的面前才能如此自然吧!意晴想着,他又何尝不是将极少在人前展露的体贴风趣很自然地呈现在自己面前?在这方面的个性上,两人还真是旗鼓相当呢!
看着她嘴角微扬、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项昱竟有十分心满意足的感觉,忍不住轻轻问:“什么事儿这么开心?不妨说来听听。”
“没什么。”她敛敛眉,正正神色。“只不过我在想,宁儿和项玮绝料不到咱们这两个平日严峻冷淡的人,昨晚可以为一只烤焦了的鸡斗嘴斗这么久。”说完又不可抑地噗哧一笑。“他们真会以为咱们疯癫了。”
他真喜欢她说“咱们”那种理所当然的口吻。“没错!不过,我想,在你面前的我和在其他人面前的我都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童叟无欺的项昱,只是因为对象不同而有不一样的情绪个性。我希望你能接受各种不同风貌的我,好吗?”
“我了解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接口说,随后才蓦地发现自己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这样倏地清晰的认知让她有些赧然,却又不敢出言澄清什么、辩解什么,以免愈描愈黑,反倒陷入没台阶下的窘境,只好似若无心地将滑落到两鬓的青丝重新顺回耳后,假装一切不知。
项昱如何会不明白她的思路是怎么转的,但看她那副明明羞怯却强装无事的模样,实在狠不下心来让她感到不自在,而且……天晓得他真喜欢她这个样子……最后他选择“转移话题”以拯救快被自己腼腆淹死的苏意晴。“咱们该上路了吧?”
她自是顺口接下去啦──这么一个月兑身的大好机会。“嗯。”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放在桌上,十分诚心地合什说道:“谢谢你,若不是有这小屋,咱们肯定得吃不少苦头。这些银子算是一份薄礼,但愿菩萨能保佑你一切安好如意。”
项昱瞧她认真诚恳,也动容地说:“小屋的主人,无论你是谁,我都非常感激,希望有一天项某能亲自向你道谢。”
意晴有些不舍,她已经不只一次扪心自问:在小屋这段日子会不会是她十二岁之后最美好的一段时间?毕竟,跨出门槛也即意味着她必须时刻惦着自己给自己的任务是什么,那是心头上极重的包袱……说真的,她觉得这里对她而言就是桃花源,没有纷争扰攘,一切都是这么单纯,生活就是生活;只可惜,武陵人终究得离开桃花源的,陶渊明不是早就把结局昭告世人了吗?她也不可例外吧?
“舍不得?”
“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也许之后就没机会,一辈子都没有了。”
“别再感伤了。”项昱柔声安慰。“我也很想再回这里看看,待事情全部得到解决,咱们一块儿来吧!”
她并未回答,因为她实在没有把握自己能有这份福气,重入人世又是一片刀光血影,谁能说得准什么绝对。她轻叹一口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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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慕南有着与名字不相称……根本几乎完全相反的外表。她没有大部分游牧民族女子该具备的特质:没有大骨架和健壮体格,不会骑马和基本的箭术,也没有那种不让须眉的豪迈英气。甚至她根本谈不上健康,她有心口犯疼的宿疾……这一切或许与她的母亲有关吧!
她的母亲是汉人,原本居住在靠近边疆的小村上,在一次金人的“打草谷”中被掳了去,首领完颜霍见其容貌俏丽而收为侧室。
不像金人的体质确实曾让完颜霍起疑,可是当时他的侍妾实在没有与汉人男子私通的可能……也就只有接受她这个女儿了。不过,她一向不受父亲重视,自小到现在都是如此,早已习惯了……就和母亲的认命一样。
今儿个是初一,照例她会上庙里祈求平安。一身与平常汉民百姓无异的粗布衣裙,即和丫鬟问巧出了王爷府侧门,事实上她在王爷府如隐形人的地位本也就是与丫鬟仆役无差,所以自是没有华盖美车的排场了。
一切都和往昔相同,上完了香便顺道逛逛市集,只是她俩忽略两个跟踪她们已久、口水都快流干的男子。
“财哥,没想到大王派咱们下山采买,还能遇上这等姿色的姑娘,看得我心好痒……你瞧那白女敕女敕的粉颊,好想咬一口。”接着听到“咕哝”一声,他很努力地咽下了所剩不多的口水。
“我警告你,阿富,这姑娘可是拿来献给大王的,你不要轻举妄动。哎呀,只要以后下山采买的工作都是咱俩包办,你还怕没有快活逍遥的机会?”
“财哥,我知道了啦!”阿富搔搔头,略表歉意地说。“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等她们离开市集。”
丙然,当慕南和问巧一走到行人较少的路段,这两个贼子就准备动手了。一把将两名姑娘拉至巷里,在她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前,上过蒙汗药的布已经罩住她们的口鼻,毫无意外地,这两个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当场昏厥了过去。
财哥和阿富各自抱起一名姑娘快速来到停在城外的马车,手脚俐落地把货品和人安置好,便得意地往寨里驶去,两人还嗯嗯啊啊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到底怎么了?颠颠簸簸地害她开始犯头疼,她明明是步行去拜拜啊。慕南揉揉自己的额角,奋力睁开眼晴,刺眼的阳光让她瑟缩了一下,却在适应后发现身旁景物快速向后,风刮得呼呼直啸。
她正坐在马车上,枕头是塞满东西的大布袋,旁边可不是问巧吗?再往前一瞧,那两个形容猥琐的家伙……霎时间,她完全明白了:她们被绑架了!
慕南顿生惧意,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先摇醒问巧再说了。
无奈蒙汗药效极强,问巧整个人仍是昏沉沉的。这可如何是好?她的心更寒了,慌张害怕的情绪绷紧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她不敢哭……怕惊动前头正欢欣的贼人。难道就真的让他们绑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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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昱和苏意晴离开小屋后,即沿着山路小道往归云庄去,因为骑马震动太大对伤口不利,所以还是选择步行,到村庄小镇上再设法弄来一辆马车,如此既不怕伤口复裂也不用劳累双脚。
在路旁歇息的意晴看到前方有马车疾驶而来,大喜过望,转头对项昱说:“不知驾车的能否顺道载咱们一程,我去拦拦看。”
“嗯。小心点。”
路旁有人!慕南感觉到一丝希望,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求救,否则……她实在不敢想下去了。
“财哥财哥,前头有人耶!”阿富手持缰绳驾着车。
“真他妈的奇怪,平常这一路连半个屁影子也没有。”财哥随口说说,念头一动,又接着道:“咱们干他一票怎么样?只有两个人应该很好对付,拿大刀出来晃晃,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双手乖乖地把银两奉上,咱们兄弟的私房钱又可以增加些了。”
“真不愧是财哥。”阿富谄媚地说。“嗄!他们有个人起身招手,好像要拦车呐。”
“那正好,让他们知道他们拦的是什么车。”财哥一副霸气十足的凶样。
马车速度渐减,在路边停了下来,意晴还没开口,就有人先出声了:“公子,救命啊,他们要绑我回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