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今天是农历年初五,回来过新年的老爸、老妈一早又出门去写“流浪记”了。
本来今天是要和小玫和阿海去玩,孙咏禾打电话来约她泡汤。
小玫对孙咏禾一见钟情,她讲电话时,她在旁用一双殷殷切切的眼神默默看她。她征询阿海和孙咏禾的意见,约了大家一起玩了。
原来孙咏禾约她泡汤,是因为他们家最近在山上温泉区买下一间温泉会馆,还在重新整修中,汤屋部分已经整修完成,剩下客房部一些细节部分,孙咏禾过来视察,叫她以客人的身分顺便过来“体验”给意见。
这间会馆走典雅路线,带有古色古香的日式风格,泡汤池分成男汤、女汤,外头有一个大露台,提供茶水、点心,坐看云海、日出,远山美景……
这么好的景色,如果是和老师来,坐在老师的怀里一起看,多好。
去年她和老师去山上度假,她吻了老师,对老师告白,让老师知道她是认真在喜欢他的。
后来她和老师顺利交往了,那次山上的回忆,成了甜美的记忆。
但是,老师──
“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难道没了阎司文,你就活不下去了吗?”孙咏禾一头湿发,身上只裹着深蓝色浴袍,从里面汤屋出来,一坐在她身旁的椅子里,朝她看了一眼。
“我是不爽昨天输钱给小胖!走开,我现在要思考人生大事,没空理你。”纪晓优酷酷地抹了一把脸,不耐烦地挥赶他,一副洒月兑的模样,抵死不认她在想老师。
“人生大事?你是说毕业以后找工作的事?”孙咏禾从盘子里拿起一颗草莓丢进嘴里,唇畔勾起一抹轻哼,虽然顺着她的话接,却压根就没相信她。
她咬着唇,脑袋里全是老师的身影,努力抽离一再缠绕在老师身上的思绪,扫眼瞪他,她却猛一怔,盯着他看──
他很高,肤色比老师黑一点,体格练得壮硕健美,和老师的精瘦结实不一样,多了阳刚味,是时下很受年轻女生欢迎的猛男型,这是小玫说的。
小玫还说,他的短发剪得很有型,他的五官轮廓立体俊美,眼神深邃特别吸引人。
她倒是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气质是挺好的,一开口就破功了。
反正在她心目中,老师才是帅的标准。
只是她对孙咏禾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不会形容这种感觉是什么,有时候对他的脸庞、笑容特别眷恋,看得走神,一看再看,很想从这张脸上找到什么……
“要吃吗?”孙咏禾又拿了一颗草莓,见她盯着他看,随即勾起唇畔,递给她亲切又魅力十足的笑容。
“……吃很多了。”她摇头。盘子里空一大半的草莓,都是她吃掉的。
“听说你想当保镖,姓阎的不准?”他把草莓丢进嘴里,跷起长腿。
姓阎的?老师有名有姓好不好?她扯眉,“那是因为我怕刀,老师担心我……算了,不要再提他了。”
“怕刀?你怕刀还想当保镖?”他对她后面的提醒充耳不闻,惊讶地一声骇叫,随即长臂搭上她的肩,毫无距离地搂着说道:“丫头,千万别做傻事。虽然姓阎的对不起你,不过这回他说得对,我也必须劝你,你还年轻,不要玩命。”
“……叫你不要再提他!”她忍了又忍,一个吞忍不下,肘弯一顶,朝他胸膛撞去!
砰地一个响声,是骨头撞骨头的声音……
孙咏禾差点以为他的胸骨裂了,横在她肩上的手臂缩了回来,痛得脸色很难看,眼神很火地死瞪她,一串咒骂含在嘴里,很要面子地没吭声。
阎司文对不起她,关他什么事,干嘛把气出在他身上──
看她一脸的恼和闷,都因为姓阎的答应她,会在过年抽出时间带她出国度假,却在她喜孜孜地把护照办好后,姓阎的突然丢下她,独自跑去日本……好吧,是他不对,他不该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被冷落已经够凄惨了,这笔帐应该记到阎司文头上。
孙咏禾闷闷地揉着胸口,脑筋转了转,贼贼地笑起来……
他拉着椅子往后退了一点,和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后,才“阴阴”地开口说:“我有个朋友经常骗他老婆说到日本出差,结果他是在日本养了一个情妇。他老婆很爱他,信任他,他就仗着这一点,到现在还玩一手遮天的游戏,把他那个傻老婆蒙在鼓里──做什么?”
他准备给阎司文“难看”的话才说到一半,纪晓优突然站起来,把他吓得心脏猛撞一下,马上全身戒备,紧握椅把,准备“撤退”──
“泡汤。”她绕过他,走进里头。
他的视线从她近距离的脸部慢慢拉远,看着她束马尾的背影进去,才放心松懈下来。
呼!那也不用突然站起来啊,好在他心脏够力,她的拳头可真不是盖的。
不过,他刚才说的话已经暗示得这么明白了,她应该听懂了吧……所以说阎司文也有可能是在日本养情妇──哼,就是要她这么想。
想起那个有着一头独树一格、别具魅力、挺帅气的白金发色的阎司文,他忌妒的脸上多抹了促狭的笑容。
他和阎司文只见过几次面,这人话不多,眼神很冷,刚开始以为他这个人是天生冷漠,后来才发现是针对他来。
阎司文看他的眼神透着一股疏离冷意,那如果是他身为男友对丫头的强烈占有欲,不喜欢其它男人接近丫头的话,那么身为男人,他能认同这点,也不以为意,不过据他所知丫头有一大票的“哥儿们”,每个对他评价都不错,换句话说只有他被“特别”看待。阿海也说,阎司文对他很友善。
他可真搞不懂,他是哪里得罪阎司文了,要被他“另眼相看”?既然被看不顺眼,他看他也不爽了──
一串音乐响起,打断他的思绪。他听到“终极保镖”的音乐,瞥一眼桌上的手机。
是丫头忘在桌上的……
他拿起手机,看一眼屏幕上秀出的名字,马上皱眉……曹操。
他瞅着手机,瞥了屋里一眼,才按下接听键。他却故意不出声。
电话那头也没出声,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阎司文的声音传来。
“晓优?……不说话吗?……我已经到机场了,医院有事,我先过去一趟。”
孙咏禾皱起眉头。这男人私底下对丫头也是这种稳重持冷的口气?也太冷淡了吧!
“……我要挂了。”
这家伙,丢下女朋友十多天不联络,回来还用这种态度,他当真有喜欢丫头?他对丫头这种说话的语调,哪里像个男友,根本就像“监护人”──
听到“喀嚓”一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阎司文真的把电话挂了!
这家伙,亏丫头想他想得失魂落魄,真不值得!
“混帐东西……”害他胸口冒火。
“阿禾,有看见我的手──”手机。纪晓优模着口袋又走出来,看见他正拿着她的手机。
“拿去!”他瞥她一眼,一副不屑的味道,手机用丢的。
“你干嘛?”她的心脏跟着手机跳了起来,幸好有接着,顿时火大地死瞪他。这手机是老师买给她的,死阿禾!
“姓阎的来电话,他回来了,人在机场。”他眯眼看她。
一听见他的话,她马上就眼里放光,一瞬间像重新活了过来,满脸鲜活,一整个死气沉沉的样子全不见了。她简直把阎司文当命看,他气得嘴里磨牙骂在心里。
真是个傻丫头!
……他知道他气,是想到他也“曾经年轻”的那段感情,跟丫头没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