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一惊,差点飙出一串狂骂,却无论如何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只能瞪着他轻抚她的脸庞,俯来,唇瓣和她相贴……
“凤凰,我喜欢你硬直的性子,也无意改变你,不过既然两人要在一起,在某些事情上,总要有人包容妥协。”他轻吮着她的唇说。
她蹙层,立刻内心不悦。他这么说,是指她妥协了吗?才不是呢,她只不过——
他用拇指抵住她的唇,要她静心先听他说。
“你很清楚,我不是不许你穿‘凤服’,只是希望你‘兼顾’大东男人的‘观感’。在这事情上,我们两人看的比重不一样,对你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对吧?”
她看着他……的确是如此。
他瞅着她的眼,微微一笑,“我很喜欢你的优点之一,就是你不会在‘小事’上计较。我也深信以你的聪明伶俐,你绝对有办法把‘爱族心’和‘小事情’同时兼顾。”
……舌粲莲花,怪不得把外公迷得团团转!
“凤凰,你有个性和原则,我也有坚持,我们要长相厮守,总得有人在小事上包容对方,你说是吗?”
她眼里波光流动,直直望着他,心窝暖热了起来。这正是她所想的……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吗?
他眼里黠光一闪,正色道:“所以以后你只要把我的坚持,全都当小事包容,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凤凰一怔,顿时气怒攻心。
“你——呜……”无耻男人!得寸进尺,我是看错你了!
他抓着她猛然挥来的两只手,低笑着强吻了她。逗弄这只凤凰,实在很有趣,哈哈哈……未知六皇弟近来可好?
“凤凰,我跟你爹不一样,你也不是你娘,我们都很清楚,不是吗?”她能听得懂的,她只要把事情客观看待,就不会把自己逼入死胡同里。
她当然听懂了,但是他……把她的嘴唇都吻肿了,才来模她的头,当她三岁小孩好哄啊!
“哼!你是不是负心汉我还要观察,至于我,你永远要记得,我只为自己活,我不会为你拚命,更不会为你牺牲,我永远都爱我自己胜过爱你!”他始终用一双带笑的眼神凝视着她,害她莫名地火大,愈说愈愤慨。
他俯身又想吻她,她立刻就把脸撇开了。
他吻上了她红通通的耳根子,低笑道:“听起来好像我被人砍了,你也无关紧要啊?”
“没错,我会在一旁纳凉等收尸!”
“……再吻你一回好了。”
她看见他眼光一凛,眼底还有一丝恼火闪过,她来不及喊,就被他狠狠给吻住了!
呜!死老百姓,恶势力!
混帐……
他确实跟她爹完全不一样。她爹虽然很疼她,但对她娘从来只会抱怨、索取、要钱,爹从来就不管娘的想法、娘的需要。
而他,很懂她……
她忽然觉得,她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有他在一旁,她更能心无旁骛管理凤家酒庄。
第7章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女人们都说,那是牛郎、织女的眼泪。
七夕刚过……
“封……风爷——”拔高拉长的呼唤声,吸引众人的目光,酒楼内撞杯、划拳的酒客们全停住动作,同时看着一个全身穿金戴银的男子从门口用小碎步奔进来,手上比着莲花指,喷泪的眼睛锁住了一个人。
众人又循着目光看过去——阿风?
罗风靠着柜台站,只手撑脸,半眯半睡等凤凰出来,一听那声音,眉心整个皱起,看都没看来人,转身往柜台内走——
只见这穿金戴银的男子一眨眼间已经扑倒在罗风身边,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不放。
“风爷——呜、呜,风爷,小的找您找得好苦啊!风爷,呜、呜,您怎么可以丢下小的不辞而别呢,呜呜……”
死死抱住不放,任罗风怎么甩都甩不开,冷冷脸色正有大脚一踢,把人踹开的态势,是柜台内门传来声音,打住他的动作。
“阿风,他是谁?”凤凰低头看那个穿着华服,脖子上挂了好几条金链子,两手戴满金手链的年轻男子,从他扑倒在罗风身边时,她已经出来了。
“……不认识!”一见这笨蛋全身金光闪闪,闪得他眼睛睁不开,他连认都不想认。
“风爷!您怎么可以不认小的?小的是您——”一双含泪的眼睛往上望。
罗风眯眼直瞪他。
一群酒客全往这里看,凤凰也在看。
“从一票盗匪手中拚死救下的钱辏督啊!”
钱真多?一双双眼睛把他从上到下看一遍,纷纷点头,果然是人如其名啊!
“风爷啊!饼去要不是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的早就死于非命,曝尸荒野了!您救了小的,小的都还没来得及报答您,您就不辞而别,您可知小的离开京城,千里迢迢四处找您,找得好苦啊!”
原来如此啊!大伙儿总算搞清楚怎么回事,安静无声的酒楼内碰杯的碰杯,划拳的划拳,一下子又恢复热闹气氛。
“……原来是你啊,记得了。起来吧。”
“阿风,既然你有客人,你留下来招呼,我自己过去。”
凤凰城三大盛会之一,就是下月中秋夜举行的选红院花魁。柳巷红院寻欢作乐酒助兴,自然红院也是酒庄的大主顾之一,在每年盛会里总要出钱出力的,今日商会就是为了此事。
罗风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大朵白花染、紫色底的短襦,紫色罗裙,腰系白色环带,短襦里面还有一件交襟白衫,领口比大东女子略低一点,不过已经遮起了胸前雪白,这样去和一群酒商周旋,应该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你先去,我会过去接你,要等我。还有……别喝太多。”
“晓得了。”凤凰绕过他,走出酒楼,停在门外看那辆金光四射的豪华马车好一会儿,有点怀疑这个“钱真多”大老远从京城跑到这儿来,这么长一段路,怎么没被抢第二次。她摇了摇头,朝商会走去。
钱辏督耳锐地听见主子声音里少有的关心和浓情密意,顿时吃了一惊,目光赶紧追上这女子——喝!是凤族女子。
一张芙蓉面,面色略带冷傲,一副能干伶俐的女老板架式,一点都不温柔啊!这个……
“‘金’老板,楼上有厢房,要不要上去喝一杯啊?”罗风瞪着他一身“金装”,咧起嘴角道。
钱辏督猛然回神,全身卯起来冷,立刻回过头来,脸色有些发白,“风爷!您贵人多忘事,您以前都喊小的阿督啊!”
“是吗……好吧,阿督,你远道而来是客,我请你喝一杯,请吧。”
“这怎么敢当,应该是小的请风爷您才对,风爷您请、请先走!”钱辏督差点趴下来跪,却在主子的瞪眼下,抖着膝盖不敢跪,吓得牙齿直打颤。
呜呜,拜托爷,他只不过是个小总管,别这样玩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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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厢房内,一桌酒菜上来,罗风泰然坐着,对面钱辏督满头大汗,不敢黏椅,随时都想跳起来,等待胞堂把酒菜上齐,马上跑去把门关了,一转身就跪了下来!
“小的叩见王爷!”
“起来。”罗风斟酒,举杯喝。
“多谢爷!”怎可让爷自己斟酒,他起身,赶紧到一旁伺候,一张嘴下停,对爷有千言万语想说。“爷,您离京多年,小的万分思念,日不能食,夜不能眠,千盼万盼才盼到您的消息。这回接您通知,小的不敢耽搁,日夜快马加鞭,火速赶来——”
“谁教你穿成这样?”罗风睇他一眼,完全没把他的狗腿话给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