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一个高大俊雅身影,穿着紫黑罩袍,腰系黑丝缎镶白边的白玉锦带,朝她缓步过来。
丫环们欠身,退到他身后站成一排。
她低垂眼眸,视线里进入一双金线绣凤腾黑缎锦靴,逼近在她面前,一缕黑色发丝飘晃到她眼前。
罗非弯身贴近她,嗅闻她身上一抹淡香……
她终于抬眼,冷冷瞪着他。
她眼底生着光芒,那是一道针对他的怒意……罗非嘴角噙着看不见的满意,负在身后的两手更在这时伸向她,一双温热大掌捧住她冰凉的脸蛋,逼她不得移开目光,得直视他,他才开了口:“从今天开始,王府里的厨房不再生火。”
凤紫鸳一怔,移不开的眼看见他眼底残酷无情、戏谵她的愉快,以为不再为他而疼痛的心却又狠狠被刺了一下,听到他俯来在她耳边低笑道!
“既然你要绝食,厨房就没有必要使用了。本王已吩咐总管,到哪天你想用膳,想喝水了,厨子们再进厨房工作。这段时间,府内上下老至少,水不许饮,一粒米不许进,就是吃不了米食的小婴儿也不许喂女乃。就让大伙都陪你,好吗?”
他低沉冷柔嗓音火热地入了她的耳,却听得她浑身遍寒,脸色发白!
她转眼看向一排女孩们,看她们低垂着眼,头不敢抬,不敢吭声,从一早至今不曾对她说过一声……
她由以前就在王府里进出,府内上下有多少家庭是她熟悉的,前两天还听小虹说陈侍卫自小无父无母,是被王爷带回来,去年才跟府里丫环秀儿成亲,刚生了一个胖宝宝。园工赵老伯最近脚受伤,人老了,伤口难好,即使每天都熬着药喝,也难好得完全。
这些人,如今却要因为她一人,滴水不能进……
她紧握的手颤抖,生红眼眶泛泪,仰头瞪着他冰寒面容,眼底烙上了重重恨意,“罗非,你怎能如此无情?”
“因为你心软,本王就是欺你心善。”他冰冷眼眸瞅她,勾魂笑容对她。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她深吸口气,下了决心,却不敢看向他身后成排女孩们的脸,她恼怒地拨掉他的手,起身转回寝房。
罗非却一把锁住了她的腰,不允许她逃离。
他把她转过身来,让她面对着一群丫环,一手牢牢勾锁住她纤细腰身,一手抚模着她薄透的脸皮,胸膛紧贴她身后,吻着她的耳!
“鸳儿,让本王再说详细些吧。等你愿意用膳,他们还得等上半天时间,等到你把胃里头的东西消化了,本王确定你不会再吐出来,府内上下人等才许进食……”
她全身僵硬,感觉到他真是打定了主意这么做……
他的声音一直都维持着屋里每个角落都听得到的音量,刻意放缓,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并且,以后你吃多少,你身边这群丫环们就跟着你吃,你若只吃一口饭,她们就得饿上半天。你要吐一次,她们就饿一餐……你能撑,就撑着吧。”
他低低笑着扳过她的脸,瞅着她眼里泪光,俯身吻上她冰冷的唇。
此后——再也没有孙少凡与罗非了!
接下来,是凤紫鸳与安亲王的开始……若要称为战争,他也不反对!
她两手紧握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终于用力推开了他!
罗非退了一步,望着她面红耳赤……他的少凡,这一辈子大概还不曾使这么大的力气推过一个人吧?就是他强要她的时候,她的心也是柔软得教人……想狠狠蹂躏。
他跨前一步,一手抓住她,狠狠地强吻了她,更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入寝房——
“王爷……”他的举动吓坏了身后成排丫环。
凤紫鸳更是瞪着惊讶的眼,一脸慌乱无措又狼狈,绝食的下场是毫无力气抵抗他的变态!
他是谁?……他不是她认识的罗非啊!……他是谁?……是谁?
他连房门都未关,就月兑去她的衣服,在她来不及喊时,用吻封住了她的口!
成串眼泪落下了一遍又一遍,张望着一张冷峻陌生的脸庞,把他看了又看……
他到底是谁?
“你可以绝食不吃。不过有一碗药你非得喝不可。”
药?她眼波流动,仿佛又把他记起,重新看了他……
“我要凤女绝迹,你不能留后——你也不想怀本王的种吧?好好配合。”
冰冷的话语落在她唇上,冻死了她的心,她的身子无法反抗任他予取予求,她的脸上再也无表情。
罗非搂着她,看着她,嘴角无形中扬起一抹温柔却冰冷的笑容,心……忍不住地抽痛。
“既然,你不愿做我的少凡,那么就做回你凤紫鸳吧!凤女能者除非死,否则我绝无可能放你。不过,还有一个凤梅破,谁知你凤氏一族还有多少隐藏其中的凤女能者呢?托你的福,让本王顺利掌握凤氏一切。日后本王要灭凤氏一族,易如反掌……你说是吗?鸳儿。”
“你……是谁?”看他的眼,完全陌生了。
罗非眯起了眼,俯身含住她的唇,毫无柔情与怜惜,一遍又一遍蹂躏她的身和心……
冷冷冬气落下了皑皑白雪,沉园里更是一团严寒冷气不散,像是冻了千年冰柱在里头,除非必要,无人敢靠近。
不过,凡事有例外,也有人不怕死……
“皇兄,听说凤紫鸳前一阵子绝食了一天,后来都能正常饮食,食欲还不错,人也丰润许多,想现在气色一定很好了。可以让我见见她吗?”
晋亲王裹着轻暖裘衣,坐在安亲王府大厅里,身边站着随身的冷总管,他时不时便把手向冷总管的手握去,却一次次被冷冷拨掉。
一张俊美脸庞对着皇兄笑得灿烂无害,可心里却骂得紧。来了多趟,从未有一次见着人过,幸亏他是愈挫愈勇,愈不让他见,他就偏偏要见到一总有一天要皇兄点头!想着、想着,手又向冷总管的手伸去……呜,好烫!
罗非坐在厅前,啜饮一口热茶,眼角扫到冷总管默默把热茶往七皇弟一双修长白哲的手上泼,若无其事把茶杯搁回茶几上。
他放下茶杯,才微笑说道:“鸳儿近日受了风寒,你去了怕传染,改日吧。”
“皇兄,你要不索性直接告诉我这凤紫鸳何时不会晡睡了、精神不好、气色不佳、无食欲、风寒,好吗?”晋亲王狠狠瞪了冷总管一眼,缩回了烫红的手,哀怨地向罗非求。
“何时吗……”罗非瞥一眼冷总管,“过些时候吧。”
听起来不是指日可待,而是遥遥无期。晋亲王顿时俊眉锁,不平道:“皇兄!刚刚进去的人是孙少宇吧?你就许他进去见凤紫鸳!到底谁才是兄弟?”
罗非脸上笑容依旧,脸色却微微冷了许多,重新看他时,晋亲王脸色就变了,马上把冷总管推到前面来挡,顺势把人抱个满怀!
冷总管瞪着腰间一双手,眉心愈锁愈紧,正要拨开,忽闻安亲王声音……
“紫鸳亡父也姓冷,不知冷总管可识得?”
冷总管只好先拱手回道:“回禀王爷,属下不可能识得全天下冷姓人。”
晋亲王把脸贴着冷总管腰身,得意的嘴角扬得老高,正要把手收得更紧实些,忽然一个吃痛……呜,忍……再忍……忍忍忍……呜……冷少怀,算你狠——
晋亲王惨白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两手,脚下一只白凤锦靴早已被揉踩得脏又破,脚趾痛到他怀疑是不是已经断了。
罗非瞅着两人,“皇弟还有事吗?”
下逐客令……怕那两人独处出事,担心孙少宇碰掉了凤紫鸳一根头发,怕孙少宇模到凤紫鸳一根手指,急着进去监督两人了吧……真奇怪,皇兄为何肯让孙少宇进去见凤紫鸳,其中定有玄机。晋亲王很想恶作剧,搞些事情继续待下来,不过在一接触到皇兄那一脸的『笑容』后,他立刻起身,顺便拉着冷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