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垂下眼眸,看着他修长的指抚在她唇上,她抬手无力地拨掉他的手,“千年之后,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为了保住她,不顾性命使用能力,可见你们感情很好。总有一天你会把她带回来吧?”他俯身轻触她的唇……她一转开,他便吻下了她雪白的玉颈,甚至舌忝起姜轼在她细女敕肌肤上留下的那道伤痕,心里暗暗恼起姜轼的不小心。
她脸微红,两手都被他捉住,再没有手拨开他的嘴,正要使用能力,他忽然就放开了她。
“别在我面前再使用你的能力!”他深邃眼里毫不隐藏对她能力的憎恶,看见她眼里的无奈,才缓下语气,“这也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
凤紫鸳瞅着他,若有所思,没有反驳。
他却眯起了眼,仿佛将她看透了,“你是不是在想,你是该把身子养好,才能够好好使用能力,好离开这里?”
“你向我求亲,是真心想娶孙少凡,或只为箝制让你深觉如芒刺在背的凤女能者?”
“两者都有。”他扯起嘴角,就喜欢她的沉着和冰雪聪明。
凤紫鸳望着他诱人的笑容,嘴角也扬起一抹淡笑。
“你所认识的孙少凡在两年前和你道别后就已经不存在了。你真的不该再留恋过去……”她缓缓按住胸口,避开他深炯仿佛将她看透的眼神,终于深深叹了一声,帮他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你很清楚天子殿前一番狡辩终究只是暂时应付,我若迟迟不能回到凤谷,凤族不安,早晚要暴动。相信你也不乐见彼此大动干戈。你放我回去,我向你保证……凤女能者不会有后代,我也不会把破儿带回来。所有恩怨,就到我为止,好吗?”
她希望她说了这么多能让他明白,虽然两人立场、理念不同,但她始终不想和他对立,只愿维持和平的态度不变。
罗非眯起眼仔细审视她。从被他囚禁以后,这双眼眸始终不曾正面看他,此刻将他凝望,和他说了一大堆话,却只是为了恳求他放了她!
他面无表情,握着她一双手举到唇边亲吻她冰凉的指尖,随即俯身——
凤紫鸳立刻别开脸去。
罗非托住她下巴,强势却温柔地封住她的嘴,热情又霸道地索吻她的唇。她得认清现实明白一件事……他绝无可能放她走!
她的心脏随着他的吻而跳快,几乎快喘息不过来,冰冷的身子在瞬间热了起来。
她慢慢想到她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感觉到有个暖热的东西……难道他在她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吻她……
心脏一阵抽疼,她感觉到呼吸愈来愈困难——
罗非终于离开她的唇,盯着她转为红润的唇色,慢慢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看着她仿佛一口血又要涌上来,他冰冷的眼底隐着恼怒至极的火气。
“你自己很清楚,你的病是心病。你强迫自己排拒我,但你的心却不听你的话。”
每一次碰到困难,都是这样过来,她以为这一回也能过这一关……
“跟你在一起的孙少凡,度过了她人生中最开怀无忧的日子……但她不在了,她最敬爱信任的大哥也不在了。剩下的……是留在凤紫鸳的眼里,破儿满身的伤痕……永远也无法抹去。”
仿佛她拿了一把尖锐的箭直刺了他心底最疼痛的部位,令他的面色更加冰冷。
“我无法令发生的事情改变。若时空重来,我一样不可能放过凤梅破!或者说,我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凤女能者。”他口气坚决,甚至言明这里面包括她!
她脸色未有改变,早知他不会放过她,否则当初她也不用躲着他。
他始终仔细注视着她的神色变化,此刻忽然转了态度,俯身贴近她,低柔嗓音迷人甜腻地诱惑她。“少凡,你我是知心人,我深爱你此心不变,只要你点头,我们之间就可以有不同发展,彼此都会好过许多,不是吗?”
“让我好过的是能与你划清界线,此后再无瓜葛。”
“这两年来,你当真好过了吗?少凡,我只盼你心底所思所想,不是把你自己逼上绝境。”他冷了眼,面孔转沉,仿佛直到此刻为止,完全将她看透!
她心微颤,眼里有疑,她却只是淡淡说道:“蚂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我。若不是你,我已走上新路……此刻,却是有人逼我走投无路。”
这意思是说,眼下她若走上绝路,是被他所逼?
罗非正抚模着她柔滑的脸颊,心脏忽然被狠狠刺了一下,一阵抽痛。
他眯眼瞪住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极为诱人的笑,“少凡,你当真知道我爱你有多深吗?你可别忘了你是睡在我房里,我床上,我怀里,我是惜你、怜你……不是怕你,你别太逼我才好!”
他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仿佛想一口将她吞下——
这一回,凤紫鸳没有拒绝他了……可看透了她的心,却让他的心情疼痛紧绷,双眉紧蹙。
第九章
今晚月圆风静止,窗棂半掩,银光水泄,芙蓉帐里一双人影……
她侧身背对他,一手埋在枕间,手指和脸一样冰凉,被子拉到肩膀。他轻抚着她一把长发,深邃眼里满满,俊脸上全是压抑痕迹。
“你真的不放我走?”
罗非忽然紧紧蹙眉。她若知他满月复的欲火难耐、断不敢在此时撩拨!她冷淡语气里隐隐飘出一丝倔强和威胁,差点就崩断了他理智神经,冷冷瞪着她不愿面对他的背影,嘴角勾了上来。
“我看凤谷长老对你扮演孙少凡一事全然不知情,不过对孙少凡这名字却似乎不陌生,可见真有其人吧?少凡,你说我能不能查出当日假扮王妃那名大胆女子真正的身分呢?如此胆大妄为,戏弄本王,你说……本王该治她什么罪?此女子胡闹我亲王府,行径嚣张,父母兄弟不加管束,一家难辞其咎,就是杀头也死有余辜——说起来,孙少凡和孙少宇只差一个字。不知两人是否有关系呢?”
他抓了一把发丝亲吻,低沉优雅嗓音柔如丝缎,却字字飘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冷气息出来,听得凤紫鸳背脊一阵冰凉。他很少这样和她说话,她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惹毛了他。
“若不是她,我与你会是一对恩爱夫妻,你此时定还是本王妻子!你该清楚,本王要『凤紫鸳』回到身边来是轻而易举。少凡,别逼我使最后手段。”
被子底下那副娇弱身子一遍遍发冷,缓缓闭起了眼。
罗非轻抚她纤细肩膀,将她扳过身子,一只手臂让她枕靠,把她一副凉冷的身子全揽入怀中。
“天地同灭,日月无存,我与你同生共亡,永不分离。”低沉坚定的起誓随着火热吐息落在她耳里,随即紧紧拥住了她,“睡吧。”
一串眼泪背着月光静静滑落……呼吸里尽是他独特的气息,脑海里又浮上了一个小女孩和一个青年相拥而眠的身影,同时交错的是另一个小女孩被蒙着眼,全身鞭痕,仅留一丝气息的模样……眼泪落得更迅速。
隔日,罗非一早便出门办事去了。
近日安亲王府拒绝访客,大门紧锁,尤其沉园内除了几名丫环和负责守护工作的姜轼,其余人等不得擅入。
一向罗非出门,就不允许凤紫鸳走出沉园。
其实他不用特别下这道指令,凤紫鸳住进王府,还不曾自己踏出沉楼过。无论是身或心,她都当自己是囚犯,既然踏不出王府,她哪儿也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