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急著嫁给花蒲英?”他靠向椅背,身后就是玻璃墙。
“我才不会嫁给他呢!但我也不要嫁进方家!”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她厌恶被设计,被主宰。
“哦?你不是不嫁给我,是不肯嫁进方家啊?”方亚斯嘴角扬著揶揄的笑容。
“我——”
嘟——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内线的灯忽然亮起,打断她的话。
“什么事?”方亚斯按下扩音键。
“总经理,忟龙的花总裁来了。”女秘书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柳芷芸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好,请他进来。”
“是的。”
他一伸手按掉内线通话,柳芷芸马上绕过办公桌跑过来,“你怎么可以让他进来,我不要见他!”
“他跟我的秘书约了时间的,我总不能赶人走。别忘了你才是闯进来的人。”他一脸优闲地敲著椅把。
“那你出——”
喀……门被推了开来。
柳芷芸一脸慌乱,整个头皮发麻,来不及叫他出去,她立刻就把他连同旋转椅一起推出办公桌外,穿著窄裙钻入桌底下藏起来。
秘书开了门,把客人给请进来,才又把门给关上。
花蒲英一进门,看见一个怪异的景象……方亚斯原来喜欢玩转椅子游戏吗?
他坐在椅子上,转了两圈,伸手贴著大面玻璃才停了下来。
方亚斯扯起眉头,嘴角有些抖动,回头往桌底下扫一眼,有一双大眼睛正拚命瞪视他,警告他。
他从椅子里起身,拉了拉西装外套。
“方总经理的兴趣……挺特别的。”花蒲英瞥向那张旋转椅。
“见笑了。请坐。”他走向沙发。
花蒲英在他对面坐下来,“我希望你把芷芸签的结婚证书交出来,以后有任何需要,我全力配合。”
方亚斯望他一眼,缓缓按揉眉心,“我和芸姬的婚礼已经是进行式,礼服订了、婚纱拍了,饭店也订了位,菜色都选好了,就连喜帖也已经在印制当中。”
“所有的损失我负责!”
“所有的损失?现在除了新娘的身分列为最高机密以外,整个商业界都知道我
要结婚的消息,全部人都等著拿方家的喜帖,一旦婚礼取消,有形的损失还不算什么,但这当中包括我、方氏,不管是形象、名誉、信用都将受损。你说,你能负全责?”方亚斯跷著腿垂眼,深不见底的眼里隐约闪著一丝算计的光芒。
“……方亚斯,既然你没有一口拒绝我,我当你没有执意要娶芷芸的意思。可以吗?”
方亚斯扯起嘴角。这就是他喜欢跟精明的人谈话的原因,不用浪费太多时间。
花蒲英揽眉看见他点头。……他果然没猜错,方亚斯一开始就是以交易为目的,等著他上门来谈。
“不过,我先问你一句:你可是真心爱芸姬了?”
“……我绝对是真、心的。”
“你可以保证,不再三心两意?”
“……当然!”
“那就一切好说了。”他相信花蒲英的承诺。
“那么——”
花蒲英本来已经要他开出条件来交换,却忽然打住了……他的目光跟随著方亚斯的视线,缓缓转过头去,焦距落在一面玻璃上——
由斜侧的角度,玻璃上清晰的照映出来方亚斯办公桌底下的景物……一个缩著身子、长发披肩的女孩蹲在那儿。
那头长发,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方亚斯好整以暇地抱起胸膛,跷著双腿靠向沙发椅背,眼看花蒲英一瞬间沉下脸来,起身走过去那副怒腾腾的模样……看样子他找人找到抓狂了。
“呀啊——”
“终於让我逮到你了!”
花蒲英像抓小鸡一般把她从桌底下抓了出来。
方亚斯的嘴角这才快意地上扬。
第十章
夕阳西斜,橙红颜色洒在她脸上。
她从方亚斯的办公室被花蒲英“搬回”公司!
他还有一场会议在等他,没时间跟她“情话绵绵”,就先把她晾在办公室里,自己跑去开会了。
等他回来,阳光都栘了位,她一张脸儿被晒得红通通的,一双大眼睛气得狠狠瞪住上头罩下来的暗影——
花蒲英低头凝视她,把塞在她嘴里那团纸拿掉,“我找你好几天了,你没回去,都在哪里?”
“放开我!你跟方亚斯狼狈为好,我要告你们绑架!”气死了,方亚斯竟然出卖她,不但让花蒲英把她带走,还解下领带帮忙绑她,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她总算看出他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她双脚被方亚斯的领带捆住,双手也被花蒲英的领带绑著,他还很恶劣的把她系在一张四平八稳的紫檀嵌云石的太师椅上,害她动弹不得,被逐渐移过来的阳光晒得都快晕了!
本来已经动手要解开束缚了,在她“好心”的警告之下,花蒲英停了手,“等你考虑不告了,我再来解开你。”
他一转身离开,阳光又回到她脸上。
“等等……我说说而已,怎么可能去告。”她咬著唇,一脸哀怨地看著他回头,他竟还一脸不满足的样子。
“这几天都在哪里?”她不肯和他回家,他没勉强她,但是她却突然从林绿墨的住处失踪了,跑去躲了起来不见他,让他找得火大。
“……我跟方亚斯住。”
“你想我没去搜过吗?”这个时候她还胆敢惹火他!
“……住在饭店。”
“哪一问?”他倒要听听看他还有哪一间饭店没去找过。
“我——”一股气软了下来,笨蛋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翻脸,“我手很痛耶。蒲英……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这椅子好硬,我坐得好痛。”
他怀疑松开她以后,她的态度还能这么配合吗?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花蒲英瞅著她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正可怜兮兮向他讨饶……
他终於好心的把她从太师椅上解开——
“手……还有脚呢?”她把绑住的结伸向他,他却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蒲英……”
他抱著她坐进沙发里,却让她坐在他腿上。
瞅著她红通通的一张脸,他伸手抚模她温热的肌肤,“不绑著你,你又跑了。我上哪去找?”
他的手传来一股冰凉的舒适,让她差点就依赖过去,在惊觉的同时,她吓得赶忙把脸撇开去。
“我说嘛,这几天我都和西美姨在她的别墅玩。”
“……原来如此。”是他疏忽了,他以为他母亲是站在他这一线上的,却忘了她们的关系比他还好。……看样子以后他有苦头吃了。
“你快放开我嘛。”她伸长两手都酸了,他还不肯帮忙松开束缚。
他拉下她的手,掌握著她纤细的腰,额头贴靠著她,“芷芸,我不奢求你马上就原谅我,但是我无法忍受你躲著我。”
“……我答应,我不再躲你。”人被他绑著,还被他抱在怀中,她想躲也躲不了。
她挺直肩膀和下巴,还把睑别开了去。……这叫不再躲他?他不是没发现她疏离的态度和过去完全不同。
花蒲英扯起眉头。
“跟我回去。”她的若即若离怱然教他难以安心了。
“……不要。”一答应她就完了,一旦跟他回去,她……这两年来的日子,如跑马灯匆匆闪过脑海:自食恶果在他的床上赔上了自己;痛哭著交出心的那一夜;决定爱他,无怨无悔为他付出的每一天:在她等待他的时候,他却忘了她,身边拥著别的女人……他真的确定他爱她了吗?她却无法确定他的爱。
“不要?”他一手掌握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来到她胸口的钮扣上。她穿著女敕绿色无袖衬衫,贴身的橘黄格子窄裙,身上有著他熟悉且迷恋的香味。
他的眼神一深阁下来,她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柳芷芸顿时全身紧绷:心脏狂跳,脸色煞红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