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上下都是“牛郎”的细胞,轻易左右她的呼吸和心跳。
“这是哪里?”他忽然朝她瞥眼。
“我家。”心脏差点跳了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我会在你家?”他质问的口气听起来俨然是把自己归于“受害人”的角色。
“……我也不知道。”她瞅他一眼,老实半带心虚地回答。
他一双冷眼显得相当质疑,瞥见自己赤果的上半身,他拉开被子往下半身瞄一眼,立刻就扯起眉头,目光四处搜寻,“我的衣服呢?”
他该不会……跟她一样是全身赤果吧?水咏歌很不想在这时候发挥有限的想像力,但不争气的脑海里已经不受控制地联想到那令人呼吸困难的窘迫画面。
“……我找找。”她紧握著拳头掩饰紧张和尴尬,赶紧起身逃出卧室。但是无论走廊或客厅都遍寻不著她和他的衣服。她沮丧地步回卧室,不自在的目光瞥到床上已经空了……浴室有水声。
她站在房内循声望去,浴室的门开著。犹豫了一下,才缓步走过去,往里面瞧了一眼,他拉了条大浴巾裹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正站在那儿洗脸……她内心马上一阵申吟!那是她最爱的浴巾,他怎么可以──
“我找不到你的衣服。”她把心疼和不舍化为冰冷的语气。
他只是往脸上泼了泼水,然后用手抹了一把,朝她瞥一眼。
只是这一眼,又挑拨起水咏歌好不容易才平稳的心跳!他的刘海全湿了,串串水珠直落,一张俊脸上带著水气,即使是那双冰冷眼神也浇不熄他也许无意却自然散发的性感魅力。
水咏歌眨了眨眼,一阵口干舌燥,不安地别开了眼。
赫连灵五本来懒得开口,但在两人的目光没有交集之下,他只好出声,“不用找了,都泡在浴白里了。”
“什么……”水咏歌吓得跑进里头看,不只是他的衣服,还有她的衣服也是飘散在注满水的大浴白里──老天!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昂贵的按摩大浴白是她母亲去年偷偷购买给她的生日礼物,为此她们还大吵过一架──毫无经济观念的水妈,在购物上从来不知节制。虽然她很感动妈的用心,但是却不能让她知道她深受感动,不然容易得寸进尺的水妈下次会砸下更大笔的钱。
“昨天晚上似乎是有一场‘鸳鸯浴’?该说幸或不幸,我完全不记得了。”他直瞅著她,不但是冷言冷语,还冷嘲热讽,对她充斥著不满和指责。
水咏歌立刻对他瞪大了眼,“你不要搞错了。这里虽然是我家,但是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
他只是冷傲地瞅著她,带著质疑的眼光,仿佛只有他说的是实话,而她说的只不过是顺势编织的谎言。
这个男人!很擅长用眼神杀人于无形!正当水咏歌气得怒不可遏,握起拳头打算质问他是什么意思时,他却转身走出浴室,态度傲慢又冷漠。
一阵冷空气拂面,水咏歌怔愣了一下。为什么她得承受他的质疑?
“等等,我──”
赫连灵五忽然回过身,她急冲之下撞上了他赤果的胸膛!……好痛。
“请你想办法尽快把我的衣服弄干。”他压低目光瞅著她,动也不动,态度相当傲慢。
水咏歌抚著疼痛的额头抬起金星直冒的眼睛,一把委屈的火气在燃烧──
“……你等一下。”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她要尽快拿回浴巾洗干净,也是为了她不知道该摆在哪里的眼光著想。更为了能够冷静不受影响的和他把话讲清楚!
只有这个时候,她特别感激水妈砸下重资买的那台烘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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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更衣室里换了一套休闲服,把浴室整理好,也把他的衣服烘干还给他了。
等他把衣服换好,她才走进房间。
“你在看什么?”
他低头盯著床单一言不发,她狐疑地跟随他的视线,却马上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急忙抽走染了红的床单。
“看你昨天真的对我做了‘什么’。”平淡无波的语气相当冷漠无情的“指控”她。
她抱著床单才转身,闻言马上又转了回来,“你有没有搞错?得了便宜还卖乖!损失清白的人是我。”
他用一双冷锐的眼神瞅著她许久,依然端著那张冷漠的脸孔,“我相信在昨天晚上之前你的身子是清白的。不过是谁‘损失’比较多还很难讲,若是你承诺我不用‘负责’,那我就认同你说的话。”
“你──”她心虚地涨红了脸。虽然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昨天那场“床上的意外”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她刚才仔细想过了,既然“生米煮成熟饭”,自己眼前又有“麻烦”,那就顺势拿他来挡一挡……手里抱著“证物”,她昂起下巴,“你当然得负责!”
“……难怪那个莽夫会说‘女人最麻烦了’。”赫连灵五咕哝一句,脸上依然端著冷傲,“我不想在二十三岁的年纪就被女人绑死。”
水咏歌一怔,张望著他看了许久,有些错愕……和伤人的表情。“你二十三岁?比我小一岁?”
她以为他比她……老。
“难怪这么急著嫁人。”他一声冷哼,活像她嫁不出去才死巴著他不放似的。
这个男生嘴巴的毒和他好看的外表成正比!她要不是亟需他的“合作”,也许会按捺不住把他轰出去。
“你帮我一个忙就好了,我不会黏著你不放。”她也从来就不是那种人。
“就像你说的,我对你认识不深,凭什么相信你?”
她攒起眉头。他这么说也没有错……只好退而求其次,“不然,我们也可以不入籍,只要有一场婚礼就够了。”
“不要。”任性口气,傲慢态度,可恶这个只有自我的“小男生”。
第二度被这么干脆俐落的拒绝,对于向来不求人的水咏歌来说,即使有心想要利用她的清白当作要胁他的条件,也拉不下脸来求他了。
“……算了,你走吧。”她清冷地赶人。
赫连灵五有些意外地瞅著她。
“你刚才不是还口气强硬说要我负责吗?”如果她勉强他,他一定马上掉头就走,没想到她居然会说“算了”?
“那是因为我不想被说‘以大欺小’。”她随口说说,懒得再理他,转身走出卧室。
位在九楼的公寓,是水妈多年前贷款买下来的,而她花在室内装潢和设计的费用上足够再买一栋房子了。
“只不过大我一岁,你少得意了。”他瞪著她的背影,跟在她身后。
“我不认为‘陈述事实’叫做得意。”她从客厅走出玄关,打开了门,“再见──不,应该是后会无期了。”
她望著那双冷咖啡色眼睛,等著他离开好关上门。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解决?”他立著不动,反而问她。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全身疲累,脑袋几乎要停摆了,这时她已经刻意不去想“接下来”。他是故意和她作对吗?
“你灌醉我,设计我,这么轻易就放走我,不觉得可惜了吗?”他抱起胸膛,一副还不准备走的样子。
“所以事实证明我没有灌醉你,也没有设计你。你快走,免得我还要被你怀疑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她把大门打开,请他自便了。
“……放弃了?准备和你那位未曾谋面的未婚夫步入礼堂了?”
“那是不可能的!”她转过身来,讶异地瞪著他,“……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