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这女人的防心还真重。”罗冀天走过来,压低身体逼近她。
靶觉到危险靠近身边,她不得已张开眼睛,不带劲地扫他一眼,“你打算囚禁我多久呢?”
他冷傲的眼神瞪着她,继续说:“罗为不让任何人锁定妳这个目标,所以很少待在妳身边。表面上装作基于朋友道义,为了帮梅寒玉而把房子借给妳住,但事实上他还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在镇上布下天罗地网,维护妳的安全,这才泄漏了他的弱点。”
他可真是不死心!而且还逼她非听不可,真是--
“那房子一向大门开着,我怎么从来不曾见一个穿黑衣的走过去?你可别跟我说,住在镇上那些人都是罗为派人乔装的『便衣』啊。”不反驳几句,真怕他还当她是默认了,会继续说得口沫横飞,不知道要停止,那她可会受不了。
“事实便是。说到黑衣,妳身边的丁扬……我想妳不会不知道他的来历吧?”如果她还长眼的话。
“那又如何?你这人疑心病还真重……”她掩住口,缓缓喘了口气,脸色更加苍白,她冷冷地扬声说:“就算是组织头子,丁扬他也有度假的权利。罗为他更不需要待在我身边,因为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到底要我说几次?”这家伙的思考逻辑是出了什么问题啊,他当真以为把话说得暧昧又悬疑,她就会顺着他的话意跳入他的陷阱吗?他以为他面对的是个白痴女人吗?
“妳很不舒服吗?又要晕过去了?”他冷着眼。这瞧不起人的口气听在她耳里极为刺耳,根本是在挑衅!
“--我好得很!”所以说,宰了他,她是一点也不会愧疚!就别让她有机会走出去!冉寒莲眼里燃起火焰,用精神和意志力强撑着一口气。
他看……她是一点也不好。他直起身,抱起陶膛,用困扰和怜悯的目光低低瞅着她。
“我听说妳身体很不好,没想到比林黛玉还糟。”
“罗冀天……你是存心跟我为敌呢。”什么人不好比,她最恨人提林黛玉。这梁子结大了!
“哼,现在我算明白了。难怪他不敢让我祖父接近妳,妳这种身子是绝对不可能被老头子接受的。更凄惨的是,如果让他发现罗为爱上一个身子骨比林黛玉还糟的女人,我敢保证妳很快会死得莫名其妙。”他现在总算明白了,难怪三年前罗为会如此热心帮助他和秋怡在一起,原来是打着把祖父罗嵩这颗烫手山芋暂时丢给他的主意。
这几年他可道遥快活了,他却为了保护秋怡得去应付那老头子!
“……我不想理你耶,没想到你愈说……愈像一回事了。”她紧紧揪着眉心,一口气已经说不全一句话。他竟然又拿林黛玉来和她比,害她气到无力,连狠话都说不上来了。他简直有妄想症。
“这么多年来,我祖父不曾为他安排对象、逼他结婚,甚至对他采取放任方式纵容他、妳知道这其中内幕吗?”瞧着她像随时都可能陷入昏迷的模样,他发现不能再抬杠,得尽快说完重点。而他等着看,等他把一切说出来,接下来罗为准备如何应付?
冉寒莲用一双眼瞪着他。反正他就是要把罗为所把的“错”的理由都栽赃在她身上就对了,随便他去说好了。
时间在走,阳光悄悄走了进来,她睡睡醒醒,意识在昏昏沉沉里听着他不死心的扰人声音。她虽然不想听,但他一段、一段的说着,全都进入了她耳里。
“……他为妳还不惜假装是同性恋蒙骗我祖父。这件事还连累了我妻子,更伤害不少无辜,他真是为了藏妳这个风吹就倒的林黛玉不惜一切代价,连……”
她时而扯眉,时而抿唇,不管他说了多少事情用来证明罗为对她的“深情”,都只是让她更加生气,因为她连辩解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这自大男却一个劲说得快活!
“我看,我还是让医生进来吧。”他叹了口气。他说的她到底听进了多少?他可不能让她真的断气了。
她的意识早已经模糊不清,随便他了。
罗冀天打开门,让随时都等在起居室的医生进来。
熟悉的味道……
桧木家具的独特香味融合在干净清爽的寝具里,被子、枕头、床单都经过特别的处理,会散发出一股自然的香味,能够让她放松精神,睡得特别舒服,所以她最喜欢家里这张床了……
熟悉的味道……属于一个男人独有,一股清淡香甜的味道……罗为……罗为?
“罗为……”
“寒莲?”
她张开眼睛,不刺眼的柔和光线下,她看清楚一张俊美的脸、紧锁的眉心、焦虑的眼神,紧绷的神色……唉,这是梦。
她闭上眼睛。
“不!不许妳再睡了!寒莲!”严厉而恼怒的口气……却真的是罗为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罗为不曾这样紧张兮兮,发过脾气,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无论她如何招惹他,这撒旦总是端着一张微笑的脸孔,全身散发出尊贵的气质,用一副天生优雅的姿态,当人是笨蛋似的嘲弄人在不知不觉间,戏弄人于无形中,任意把人玩弄于掌心里!……她一定是死了,见到另一度空间里的罗为。
“丁扬!为什么会这样?去叫那个庸医进来!”
极度愤怒焦虑的口气,却真的是罗为的声音。这真是希罕。不过人死了还需要医生吗?
冉寒莲困惑而好奇地再度张开眼睛,确实看见一个处于极度不安、焦急而狂暴的罗为……她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她、她醒了!”
她转眼,望着丁扬几乎要喜极而泣的表情,彷佛饱受过折磨的模样……平常对她一副不搭不理、冷酷的态度。这会儿用手指着她,彷佛要冲过来膜拜她,拥抱她的这副热情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死了吧,这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丁扬。
“哦!拜托,别再昏过去了!”
她只是稍微眨了眼睛,却听到丁扬哭天喊地的惊吓声,害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寒莲……寒莲,妳醒了吗?妳真的醒了……”罗为转过身来,一下子就靠近了她--
等等,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不要突然拉起她,这样不行……猛然袭来一阵天摇地动的晕眩,好不容易渐渐平息以后,换成喘不过气来的挤压……
她深深吸了口气,鼻息间尽是独特的清淡香甜的味道……这是罗为?他抱住她?
“罗为!小心她手上的针头……天!请,请你快住手,她禁不起你这番折腾……”一身白衣,一个深吸口气的喘息声,彷佛怕她断了气,他就要跟着断了头似的担惊受怕。
很快的,她就从一双铁臂里松月兑了。她不稳的喘着气,忽然被一只百般呵护的手托起了脸。
修长温柔的手指轻轻地揉模着她柔软滑女敕的肌肤,指问传来她温热的体温,他专注的深邃眼神黏住了她的脸、她的眼、她重新生动起来的表情。
她狐疑地凝望着他。熟悉的俊美迷人的睑庞,却摆出她完全陌生的温柔深情的神情,害得她的一颗心缓缓升起了热度,怦怦地加速跳动。
瞧他这么感动,难道……
“我还活着?”一开口,她才发现她的喉咙彷佛干渴过久,嗓音全没了,发出的只有气息声。
不过全心全意专注于她的罗为听见了。他吐出屏住的气息,终于安心的点了点头……眼里生热的暖意,也在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