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难以入眠的人特别多……
为人母亲的这两人,为了儿子和女儿也注定要失眠。
“姊姊,修改过的遗嘱上面真的有白蔷薇的名字,这是真的吗?”舒采竹不安的询问江凌霄。
“如果没有此事,我想律师不会信口开河。”她本来无意去查,只是西美她们的动作太积极,让她总觉得事情不太对,这才查了出来。
“可是,老爷的几位律师口风都很紧,怎么肯透露呢?”睡不着的两人坐在客厅,舒采竹泡了一壶花茶出来。
“这应该是经过老爷的允许,不然那些律师再大胆,也不敢这么做。西美她们肯定很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否则也不会如此紧张跑来找我合作。我早应该怀疑了。”江凌霄摇摇头。
“可是当初老爷不是跟我们说好只是作戏吗?怎么会变成真的?”
“很可能是我们被老爷给利用了。”
“利用?……白蔷薇真的是他的情妇?”
“那当然不可能。我指的是修改遗嘱这件事。老爷说只是用来骗西美她们,我现在怀疑其实他骗的是我们两个。遗嘱是真的修改了,上面确实有了白蔷薇的名字,他为了不让我们去查,故意骗我们。而且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修改了遗嘱,我就不可能去答应西美她们了。”
“姊姊,莫非妳已经猜出来老爷的遗嘱上面修改了什么?”骗人的变成被骗,从共犯的角色变成了受害者,连她都很难接受了,何况比她强势的江凌霄。
江凌霄颦眉,“如果我没猜错,这一部分是只对东风不利的。只是,老爷故意让西美她们误会,以为是影响到她们的权益。”
“妳是说,老爷把将来要留给东风的产业改成了白蔷薇的名字了?”舒采竹惊诧地睁圆了眼,掩住嘴巴,“老天,老爷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唉,他也不过就是想把唯一的儿子给逼回自己身边来。只是他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他儿子也遗传了他的固执。”
“我明白了,所以妳上回才找东风来,硬是要他把白蔷薇交给西美她们,就是为了让老爷打消主意吗?”
“是啊,其实只要东风把白蔷薇交出来,老爷就会明白他的计谋不可能成功了,也许趁着修改遗嘱的事情还没曝光,老爷还有可能改变主意。否则一旦事情曝光了,固执的老爷会三思孤行,而我那个儿子也不可能让步,我实在担心这两父子会定上真正决裂的地步。”
“不过既然东风无论如何都不肯把白蔷薇交出来,那么也许白蔷薇有可能改变他呢?”
“采竹,妳现在要担心的是白蔷薇她万一改变主意,那么佳人和余霁月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分开,不然就是断绝关系,我实在不希望再看见佳人哭得凄惨那模样。”江凌霄和舒采竹后来慢慢走近了,也是因为赵佳人的关系。只有生一个儿子的江凌霄简直把赵佳人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爱。
“但是,如果白蔷薇把文件偷出来,那不等于背叛了东风吗?到时候东风能谅解她吗?”
“……唉,不管白蔷薇怎么做,东风跟老爷的关系都只会更恶劣而已。西美她们一定是早料到这一点了。我只遗憾老爷他没有跟我商量就作了这种决定。”
“老爷一定是早知道姊姊妳会反对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老爷做这些事情还是为了让东风回到赵氏工作,我想不至于到闹僵的地步吧?”
“虽然我也希望如此,但是……唉。”她儿子的个性,她太了解了。要希望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改变,不是她瞧不起白蔷薇,实在是赵永全下的这赌注让她看起来,会感觉未免太无情了。
第九章
她轻轻拨开窗帘的一角。外面,灰暗朦胧的天色,不久即将破晓……
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白蔷薇放下窗帘,回到床边。她站在床沿,低头凝视着沉睡的他平稳的呼息……
喜欢你?不可能,我最讨厌男人披头散发!
哦?我也不喜欢短发的女人,简直毫无女人味。怎么办呢?
是吗……那你抱着我做什么?
做什么啊……将就啰。
将就--那不是太委屈你了吗?不如你放开我,去找你喜欢的长发女人!
……蔷薇,是妳先提起头发的喜好问题,怎么可以恼羞成怒呢?
……我才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吗?
没有!
嗯……那睡觉吧。
其实,她早就发觉她一点都不讨厌他的长发……而且很喜欢。
在她的视线模糊之前,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轻轻的被关起的剎那,赵东风那双深炯的眼睛瞅着那扇门,冷冷地释出冰冷的光芒,缓缓爬起身。
白蔷薇走出屋外,天未揭的清冷的早晨,彷佛她的一颗低冷的心。
这个时候,时间彷佛是静止的,只有她一个人行走。
她走出巷口的脚步不曾迟疑,看在楼上的那双深冷的眼里相当恼火!
白蔷薇一拐出小巷,突然就被拦住。
“白蔷薇!妳可真是该死!”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孔,高大的体格险些撞上了她。
“……你是谁?”其实心里隐约知道,他大概是赵东风那群外甥里面的其中之一。粗暴而张狂的咆哮,却是一张俊美的脸……这人……
“我大哥,万罗勒。”
“香芹……”斜对面停着一辆车,万香芹抱着胸膛倚靠在车门上,用着复杂的眼神怒视她。
“我以为妳不会背叛我东风舅。”刻意压低的咬牙的切齿声。
“……对不起。”冷淡的表情,没有任何解释。
“把文件交出来!”万罗勒怒视着她手里的牛皮纸袋。
“我不可能交给你们。不过……”她的话还未说完,一只手臂狠狠被揪高了!好痛……
“白蔷薇!妳可别敬酒不吃!”万罗勒是个毫无耐性的男人。
“大哥!”万罗勒一巴掌几乎就要甩下去,万香芹赶紧跑过来阻止,及时抓住了他的手。
“香芹,没关系,你放开他。”她清冷的目光毫下畏惧地等待着万罗勒那一巴掌。……也许她可以因此而好过一些。
“妳傻了吗?别以为妳是女人我大哥就会手下留情!”万香芹怒瞪着她的不识相。
“一大早这么热闹?……罗勒,我一再提醒你要懂得怜香惜玉,你当耳边风?”低冷不悦的嗓音穿入清晨的冷空气中。
“东风舅!”万香芹看见他走过来,目光不安的瞥向白蔷薇。
她紧紧抓着牛皮纸袋,脸色苍白,全身僵硬无法回过头去。
“哼!你早晚有一天被女人给害死!”万罗勒气愤地甩开了白蔷薇的手。
她随即踉跄地退了好几步!一只手彷佛月兑离了身体般痛得声哑。
赵东风扶住了她的身子,冷厉地瞇起的目光扫向万罗勒,摆明了无言的警告,直到万罗勒暂收了暴戾之气别过头去。
“蔷薇,我看看。”他拉起她的衣袖,要看看她的手臂。
“不用了!……我没事。”她挥开他的手,离开他的身边,始终不曾把目光对上他。
赵东风望着空了的两只手。看起来她很坚决自己所选择……
“罗勒,香芹,怎么你们两个对于……我送给蔷薇的那几张纸,也有兴趣吗?如果你们也要的话,我屋里头多的是,跟我进来拿。”他双手插入口袋里,转身往里面走。
“东风舅!”
“你这笨蛋!”
他们当然也明白那份文件若非趟东风的“默许”,白蔷薇是不可能带得出去,他们就怕如此,才一大早守在外头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