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瞇起眼。她一脸有鬼的表情,相当可疑。
“因、因为……你去了只会更糟……更糟糕,更糟糕而已!”很糟糕啊,她妈妈最喜欢像他这种自信满满、全身散发着光芒的人了,再加上他又有一张英俊的脸皮讨妈妈喜欢,不用说,见到他那一刻妈妈一定当下就认了他这个女婿,那她会被迫结婚,赶出家门,那么百年老店要怎么办?她和爸妈之间的联系完全没了怎么办?她和知华的约定、知华他的梦想,一切就都完了!就算她很爱他,但是这样嫁给他,她也不会快乐,不能实现知华的梦想,她一辈子都寝食难安的。
“更糟糕?妳没有更好的理由了吗?那我提醒妳如何?比如说,妳父母会排斥门户不当,不喜欢我这种绯闻一堆的风流少爷,妳会被迫提早回家,我们提早被拆离之类?”他相当好心的帮她找到了借口。
但是表情却充满反讽和冷怒,她如果敢真的点头拿来用,最好先准备两团棉花塞耳朵,一顿炮轰是绝对少不了她的。
本来她正准备要这么说而已,却先被他拆穿了,她忍不住拿抱怨的眼神瞪他两眼。
“哼,瞪我也没用,我已经决定了。”他的表情摆明了他的决定就是娶她娶定了,有再多的阻碍都拦不了他去见她父母。
“你决定你的事,不要决定我的,我决定要眼你分手!……不对,我是说,我不会跟你复合!”他们已经分手了,她差点忘了。
又提分手!他现在对这两个字相当厌恶。他瞪住她,“那我就先开除妳舅舅。”
“我相信你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她一怔,赶紧褒他一句。可不能被他给吓唬了。
“那妳真是看得起我,难道妳不知道成功的商人最懂得运用手段的吗?什么叫做不择手段妳知道吗?妳也太天真了吧?”就算吓唬她,他也有本事哄得她信以为真。
她白着脸儿怒瞪他,细致的声音有了火气,“你如果真的做出这种事,我会讨厌你!”
“……妳以为失去妳和被妳讨厌,有什么不同?”他低沉的嗓音转严转怒。难道她到现在还以为他会这么轻易放开她吗?即使是分开的这两个礼拜,也不过是他在赌气而已,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放开她!
他炽热的眼神把她的心熨烫得滚热且疼痛,即使他不放手,她也不能嫁给他啊,难道非得在他面前赤果果的说出她的身世、她欠方家的一切,他才能体谅她的苦衷吗?她知道他不会鄙视她,但是她更不想从这双眼睛里看见一丁点的同情和怜悯,那只会令她更加不堪而已。
心情好复杂,抵不住思念的啃噬,文凌的话给了她一个回来见他的借口,但是她定这一趟是对、是错呢?见到他,只是更加难舍难分。
……人家说,恋爱有一个热恋期。如果只是短暂的热恋,那么一旦热度退了,是不是会比较好分手呢?既然他也不肯在这个时候就和她分手,那再等一段时间吧……她缓缓软化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慢慢倒进他的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胸膛……
“厉风……不要为难我,好不好?”可是她这样,不是很狡猾、很卑鄙吗?
“要妳嫁给我,是为难妳?妳真的爱我吗?”感情和理智在拉扯,明明决定放慢步调,却又急切的想要在这个时候让一切定案……尽避火大,但他却依然忍不住伸手抱住她柔软的身子。
“我爱你啊,可是我们才认识几个月而已,你就突然冲到我家去,会把我爸妈吓一跳的,就算要结婚,也得先经过一段长久时间的交往、彼此了解以后再来谈啊,那样也比较合情合理吧?”用“拖”字诀,她这样是很卑鄙,但是他拿舅舅的工作威胁她,也光明不到哪里去,那就扯平了。
他恼着一张脸睇视她,眼神里依然质疑她的说词,只是她的温言柔语,还有依偎在他怀里的娇躯,让他的感情率先投奔向她,体内的热血奔流,终于决定不再欺负她,也不再欺负自己了。
他低下头,深深的吻住了她,急切的对她释放他的渴望、他的思念、他的欲求……
“双手攀向他的后颈,化被动为主动……只是没一会儿,她就颦眉对他说:“厉风,你先去洗澡好不好?”
他抬起头,用一双充满欲火的眼神凝睇她,本来还不太情愿,忽然一转念,扬起了嘴角,“好啊,走。”
走?她一脸茫然,直到被他抱了起来,进入浴室里……
“你一身酒气耶,我不要跟你一起洗!”趁他放水,她赶紧溜。
“想逃?”他抽起按摩水柱朝门口喷,把她给逼了回来,他扬起嘴角瞅着她怒瞪的表情--水柱一下子落在她身上!
她全身一震,一下子全身湿透,一副狼狈,“雷厉风,你卑鄙!不要啦,会痛耶!”
“哈哈哈--”
气死了!反正都湿了,不能让他嚣张,她拿水瓢舀水泼回去!
“哈哈哈!”
两个人在浴室里玩起泼水游戏,互相叫嚣了好一会儿,忽然没了声音……
在一起,又是甜甜蜜蜜的日子。
夏日过了,秋天的脚步一下子不见,缓慢的冬天袭来一阵冷风,所以她的大衣在雷厉风的外出吊架上挂起来了,冬衣在他的更衣室里进驻了,冬天的营养霜、乳液,摆上了他的浴室里的镜台边,冬天的鞋子占用了他的鞋柜,他几乎不用的厨房早巳成为她包水饺、下水饺的专门用地。
没有同居,只是在这里的时间愈来愈长,在这里堆起的衣物和回忆也愈来愈多,只是她对这一些在雷厉风的住处里一点一滴堆积起的东西,从来不假思索,每一天,快快乐乐的生活在雷厉风的宠爱里,也接受他的建议,为了方便,把一些衣物搬过来,不是同居,只是不知不觉里,似乎已经和同居无异,只是她--快乐得没有发觉。
以为他已经打消了和她结婚的念头。
最近的假日,她都拿来包水饺,雷厉风不喜欢吃,她就分给吕文凌、舅妈,还有她的公寓邻居和几个同事。
雷厉风虽然不喜欢吃,不过倒是不会阻止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有时候缺一、两样东西,他这个人还挺好用的。
像现在,酱油没了,他就外出去买。
叮咚!
听见门铃响,她赶紧跑去用沾着面粉的手拉开门。
门外--不是雷厉风回来--站着一个长相斯文,举止谦和,彬彬有礼的男子。
方知画望着他,呆了好半晌,听不进他说了什么,等她回神,她只记得自己问了他,“你喜欢吃水饺吗?”
“咦?是的,我很喜欢。”笑了……他笑了……笑容果然……好象啊!
舍不得把眼光移开,心脏拚命鼓动着一份感动,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凝望着他--她有一种感觉,她爸妈如果见到他,一定也会有像她一样的心情吧,忍不住的就会将他联想到……知华!
“你……进来、进来,我包了好多水饺,一起来吃吧。”像是怕人跑掉似的,像知华一样再也模不着,她紧紧拉住他的手,不容他拒绝,把他拖进门。
“啊?我是……”没有自我介绍的机会,他被拉上餐桌,没一下子面前就多了一盘水饺。他深色西装的衣袖上印上了一圈白白指纹。
“你吃吃看,这是我包的。好吃吗?”笑得像阳光灿烂,眼神里充满期待,盛情难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