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张脸随即泛白,经过师圣夜的提醒,她从头冷到脚底,全身冰凉!
没一下子,她绝望得哭了,“不要!我不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不要!师圣夜,我恨你……我恨你!”
她挝打他的胸膛,愤怒的发泄她的沮丧和报复不了的仇恨,师圣夜缓缓抓住她的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调更没有任何情绪,“既然你怀孕了,我想这是我在你生产前最后一次见到你了,你最好保重,否则——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放开她的手,轻轻抚平衣服上的皱痕,转身走出去。
“师圣夜!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我咒你不得好死!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宋秦芹气得跺脚怒骂,气得大声痛哭,却连他一个回眸都换不到……她急了。
“师圣夜,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跑出屋子,哭着望着他走下台阶的背影,他坐上车子,连头都不回。
“师圣夜!师圣夜……师圣夜……”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车道上,她整个人跪坐在地上,美丽的妆哭花了,清脆的嗓音哭哑了,“……我爱你……我爱你呀……为什么你这么绝情?为什么不肯爱我……师圣夜……”
为什么她的爱,得不到任何回报?
她的积极难道错了吗?还是因为……
……是因为她害死了朱紫衣吗?
“紫衣……紫衣……只有你会听我说话……只有你懂我的心事……紫衣,为什么你不在了?为什么……”
※※※
从那天起,师圣夜果真不再回来了,原来他从来没有把这个家当作他的家,只有她一个人天真的以为这是他们的家;只有她一面埋怨他、痛恨他的残酷无情,一面施展自以为是的报复,原来对他而言,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不痛不痒,因为他始终都把她当作一个无关的人。
她爱师圣夜,打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她就深深的为他着迷,她知道他是一个冷漠严肃的人,她曾经高傲的认为能够融化他表面上那层冰霜,她现在才终于真正认清原来冷心冷血才是他的真面目,他是一个彻彻底底毫无感情的男人!
她死心了,曾经那么渴望他的爱,到今天……她的月复部一天天隆起来,他们的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他一天都不曾再来看过她,他不接她的电话,他把她挡在他的办公室门外,就连她的主动接近都被他远远隔绝在他的生活之外,孩子就快出生了,她……对渴求他的爱,也彻底死心了。
“师圣夜!你别想我会离婚,我情愿一辈子得不到幸福,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终于她的爱转为深深的憎恨,一向是天之骄女的宋秦芹发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让出师圣夜夫人的头街,她要用她一辈子的时间,等着看师圣夜的报应!
他——最好是彻彻底底的冷血到底,只要他的心感应到任何一个女人的温暖,只要他的血有那么一点点温度了,只要他稍稍踩入情网中,她发誓,定教他尝到一辈子永难忘怀的痛苦滋味!
她一定要他后悔!
※※※
深秋的黄昏,大红天色,幻丽迷人,也惹起无限愁绪。
“樵阳,我是不是错了?”她为了宠女儿,为了成为兴扬集团总裁的岳母,她葬送女儿的幸福。
他们的女儿从来没有主动回来看过他们,而每回她去看女儿,总看不到她的笑容,眼看女儿的神色愈来愈阴沉,那张原该是亮丽的容颜再也感觉不到美丽的光彩,秦雪嫈终于气馁。
宋樵阳不可思议地瞅着自责的妻子,曾几何时,她也学会反省了?秦雪嫈的高傲一向让他又爱又恨,他改变不了她的傲慢专断和虚荣,原以为她一辈子都这样了,想不到她竟让他们的女儿给教了……看着她气焰不再,他竟心生怜惜。
他缓缓握住妻子的手,“……我们都有错。”
秦雪嫈缓缓低头瞅住丈夫的手良久,一股暖意直钻进心窝,不由得眼眶盈泪,“该怪我,是我逼你去求殷老。强扭的瓜不甜,我早该听你的话。”
“……事情都过了,说到底,这是秦芹自己的选择,她也怨不得人。”宋樵阳幽暗的眼里缓缓爬升复杂的情绪。
“这孩子,从以前个性就倔强,都怪我还事事依她,演变成她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的个性……只是师圣夜也太过分了,咱们秦芹虽然有错在先,他到底也娶了,现在孩子也快生了,他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对咱们秦芹好一点吗?”到底她的心还是偏向一边的。
宋樵阳缓缓松开手,眉间的纹路严肃深沉了许多,“嫁给师圣夜,是秦芹硬性要求,她却受不得一点挫折,反而使手段想逼师圣夜就范。雪劳,这孩子咱们不能再宠了。”
如果再早几年,听到丈夫说这样的话,秦雪嫈想,她早发飙了……到底年纪也有了,最近身子老是不舒服,到女儿那儿想关心她,也几回被泼了冷水,她知道女儿心里有苦,但她那骄纵的性子就连她这做母亲的都开始觉得受不了,有时候她都觉得她能体会师圣夜不想回那个家的心情……她望着丈夫,感叹地想到,她女儿就像她年轻时候的一面镜子,也亏宋樵阳能忍受得了她这个性走过大半辈子。
只是,她到现在才被女儿教会了反思,而她的女儿呢,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自己的错?
“我知道……唉,如果朱紫衣在就好了,她起码还有个人说话……”
紫衣……宋樵阳深长的眼隐约有了苍老软弱的痕迹。
※※※
岁末寒冬,孤独的夜……
孩子就要出生了!
她被送进产房,而她丈夫却远在欧洲。
“师圣夜,我恨死你了!我要你和这死孩子一辈子都不好过!”产妇的怒吼传遍医院,谁都知道这位是院长千金。
“糟了、糟了,不好了,大小姐难产了!”
“那还不快通知院长?”
“院长已经进去了。他吩咐马上通知师先生,可是谁知道他在哪里啊?”
“大小姐不是有保镖吗?问他就知道了。”
“啊,对哦。”
※※※
难产?
币上电话后,师圣夜若有所思地眯眼,他的人不会骗他……
英国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医院那里自然有宋樵阳会做主,果真不能母子平安的话,想必宋樵阳会极力保住自己的女儿,他赶回去也没有用。
“赵慷,你回去后看情况再向我报告。”他从案上拿起公司收购的计画案,继续被长途电话打断的工作。
“总裁不赶回去?”趟慷坐在对面,会议室里只有两人,刚才的话他全听到了。师圣夜的决定他并不意外,只是原本以为他起码会看在自己孩子即将出生的份上,回台湾一趟哩。
“你以为我能回去吗?”他冷冷睇他一眼。
赵慷随即尴尬地笑了笑,这回要收购的是大公司,没有师圣夜亲自坐镇,很多事情不能够决定,在这里还有很多细节没有谈拢,再加上收购以后必须让公司能够尽快进入正常运作,赶紧为公司赚钱,这些都需要由师圣夜来领导,他要回台湾起码要三个月后了。
“对不起,我回台湾后立刻和您联络。”
“顺便去看看老爷子的身体情况。”
“我会的,总裁。”
※※※
宋氏医院里,如今笼罩在一片严肃的气氛中,就连休息室里的护士都不敢随意嘻笑谈天。
“这个师圣夜到底在做什么?孩子都生下来了,他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我可怜的秦芹,到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呜呜……”秦雪劳紧紧揪着手帕哭个不停,她可怜的女儿为了生这孩子,如今昏迷不醒,她那个无情无义的女婿竟然还不曾踏进医院大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