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但是——”
“这就够了,只要你不讨厌我,给我机会,我一定能够好好照顾你。”
“颜经理,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她忽然住了口,视线落在他身后远远地从医院出来的背影,“阿睿!”
她大喊了一声,越过他,气急败坏的跑过去;颜函诚一怔,回过头,远远地看见一个耀眼的男人转过身来等她,他认出他,他是梅竹睿,旁边这家医院的牙科医师,附近有名的帅哥,他也听说了,他和玫瑰从小一块长大。
等他走上去,听见爱玫瑰正在对他训话。
“……既然没什么事,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休息,不要到医院来,真是的,吓死我了!”还以为在她不在的时候,他又出事了。
梅竹睿瞥一眼走过来的男人,对著爱玫瑰扯著笑容,“你朋友?”
“我是颜函诚,请多指教。”他的目光落在他吊挂著的右手,他以为玫瑰说的是她的室友……他没有想到她要照顾的会是男人。
“我经理。”爱玫瑰无力地补充了一句。
“哦……梅竹睿,你好。”一句自我介绍后,他棕色的眼眸黏在爱玫瑰那张微微涨红的脸上,嘴角扯起暧昧的笑,被爱玫瑰丢了一个白眼。
“久仰大名。”他靠近爱玫瑰,介入中间。他们之间交换的眼神,流露一股自然的亲密,这也许是青梅竹马的特权,但是他相当不喜欢。“玫瑰,我不知道你要照顾的原来是梅先生……我听说梅先生的人缘极佳,尤其在异性方面,应该……轮不到你来照顾他才对。”
忽然间,闻到一股好酸的醋味,令梅竹睿的笑容更张狂,换了一个位置,没受伤的左手往爱玫瑰的肩膀一搁,见了颜函诚立刻紧绷的脸色,也当作没看见,“我这个人很不喜欢麻烦人,本来我可以回家去休养,是玫瑰坚持要照顾我。她从小就热心又乐於助人。”
颜函诚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猛又看见梅竹睿低头,在爱玫瑰的耳边耳语,不知说了些什么,更令他生气。
“玫瑰,既然梅先生这么说,我想你没有请假的必要了,你就让梅先生回家休养,下午回公司上班吧。”他要不是碍在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早已经出手抢回他喜欢的女人。
“颜经理,我已经向公司请假了,剩下来的是我个人的事,请你不要过问。”她忽然对颜函诚起了反感,拉著梅竹睿转身,“我们走。”
“玫瑰!”颜函诚急忙拉住她,挡住他们,“玫瑰……对不起,我为我的态度道歉,我不是有意干涉,只是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看到……你这么照顾一个男人,我当然不舒服,你们看起来……感情很好。”他明白表示他的确是在嫉妒,他也为他欠缺风度而道歉。
爱玫瑰望著他,一脸的讶异,“你在开玩笑吧?我们感情很好是没错,那是因为我跟阿睿是好哥儿们,我们有哪一点看起来像是一对了?……我明白了,你就是没看过他身边那些大美女,才会有错误的联想。算了,他不舒服,我要带他回去休息了,再见。”
唉,他正玩得起劲呢,这爱玫瑰真是扫兴。梅竹睿眉头扯了一下。
颜函诚眼里就只有爱玫瑰,听她这么一说,凝视著她坦然的表情,他重新有了笑容,“原来是我误会了……不过在我眼里,你才是最美丽的。”
爱玫瑰的脸又涨红了,大概完全没有料到他连在别人面前都敢这么说,还好这个别人不是外人,是“住对面的”。反正阿睿几乎晓得她所有的秘密和心事,该丢的脸,也早在他面前都丢光了。
这么恶心的话,这家伙对著爱玫瑰居然能够说出口!棕色的眼眸转深,对颜函诚有了正眼相看,眼神里开始沉著一股怒气。
颜函诚——他是彻底惹怒他了!
“玫瑰,走吧,我饿了,回去做饭。”他转身,大步的自己先走。
他的态度充满著傲气与自信,彷佛料定爱玫瑰会随后跟上他,语气里更明显的视爱玫瑰为所有物——颜函诚一怔,望著爱玫瑰转身追上去!他们——真的像她所说的只是哥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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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在没有下雨的时候,提高了些。
爱玫瑰把所有的窗帘全拆下来洗了,大量的阳光从窗口涌入。
自从梅竹睿受伤,爱玫瑰就不曾在同一个地方摔倒过,虽然偶尔还会撞上冰箱门,不过能够不跌倒已经算奇迹了,但似乎……梅竹睿认为,爱玫瑰一点也不感激他的帮助,反而恩将仇报。
正在午餐的两个人靠得很近……
梅竹睿扯起眉头,“我不吃这种鱼——唔!”
“不能偏食。”趁他张嘴抗议的时候,她就把香葱鳕鱼塞进他嘴巴里,既然她负责“喂食”,他就得乖乖的吃下去。
棕色眼里映著一张认真的白净脸容,让他很难责骂。
又一口饭往他嘴里送,她细心地把每一样菜均衡的送进他嘴里。本来他的右手不方便,也还有左手能用,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用左手吃饭,梅竹睿就完全不行,才每一餐都由爱玫瑰摆布。
“这是什么菜?我讨厌这味道,不吃——唔!”
“我最讨厌人家偏食了,既然是我喂你,你什么都得吃。”她才由不得他抗议。
“……玫瑰,这顿饭都是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你不觉得吗?”他早就怀疑她有意恶整他了。
“对啊,因为我要改掉你偏食的坏习惯。”她大方承认,脸上还摆明了都是为了他好。事实上,为了把这些菜做得很可口,她真的是煞费苦心,只是没让他知道而已。
“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你没听过?”她如果打算每一餐饭都恶搞,他右手的“伤”不用几天就会痊愈。
“这句话应该不是用在这个时候吧?你当我白痴?”她不也做了两样他喜欢的菜吗?这就证明她真的是一番好意,他不领情,还像个孩子似的狡辩,真是受不了。
“这叫活用。”他顺便教她。
“这叫岂有此理。”她赏了一块他喜欢的红烧肉,塞住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午我要出去,你没什么事情就睡觉,不要乱跑。”
今天是假日哩,一听到“出去”这两个字,他特别敏感,“跟谁出去?”
“我自己啦。阿柔已经决定要搬去和她男友同居了,下个月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想另外找便宜一点的房子,趁这几天放假,要赶紧把房子的事情搞定。”她想了想,给了他一口饭,赶紧塞了一块青椒进他的嘴巴里。
他毫无所觉地咀嚼,吞了进去,在她又想喂他时,伸手挡下,“你要搬走?”她没有和他商量,事先也没有让他知道!
“我得搬啊,要不然你找一个室友给我?”干什么语气那么冲啊?又不是她父亲,难不成她搬家还得经过他批准。
“好,你等著。”凭他的人面,这点哪有问题。
他的热心却遭来她的白眼,“我不要跟你的女人一起住,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喜欢他的女人多多少少都对她存有敌意,当然她和他实在是太接近了,这点她自己要检讨。
一想到要搬走,还挺舍不得的,以后消夜和点心就没著落了,不过她从来也没想到她的迷糊会害得他受伤,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发生比较好。
“你一个人住,你父母不会同意。”他抬出她的父母。她是爱家唯一的独生女,家里对她还是挺保护的。
“只要你不说,就不会有问题了。”他不吃了吗?一再用手挡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