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是受了一点枪伤。”古秋恰轻轻打了一个呵欠;舒服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枪伤?!”
他整个人紧绷,一声低吼终于吵醒了她,古秋怡张开眼,讶异地望着他略显苍白又像一头怒兽的脸色,“……你怎么了?”
他的表情就像一桶冷水泼了她似的,她整个人清醒过来——不太记得她刚才说了什么,可是一直谨记不能说的,难道她不小心说了?
罗冀天马上想起她肩膀有旧伤——
“冀……别这样!你做什么?”她紧紧抓着胸口,不让他解她的钮扣,脸色转白地望着他。
“让我看那个枪伤。”
枪伤……她刚才是说了这个?古秋怕错愕地瞪着他,只不过是枪伤而已,他的反应这么大,害她以为她睡糊涂了……缓缓松了一口气,被他吓白的脸色也缓和了。经他这么一吓、在他面前解一颗钮扣似乎不再是那么困难的事,比起她还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来,真的只是小事……
他看见她雪白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圆孔的痕迹,一度几乎引爆他对尹济亭的杀机,那个冷血无情自私的混账!
迸秋怡拉好衣服,望着他极度愤怒的神色,心里很难不滋生感动……不管怎么说,他起码现在是有些在乎她的吧?
她躺回他的怀里,满足地偎着他,“……今天的事情说完了,明天见。”
她闭上眼睛,带着对他完全的信任,沉沉地睡去。
罗冀天紧紧地拥着她,却用很轻柔、呵护的方式吻她的额头、她的脸,她的唇……他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按揉……
这笔账,他会找尹濂亭算!还有胆敢伤害她的人他也不会放过——枪伤她的人是谁?
第五天的问题,他就非要通问出一个答案了,不许她再搪塞出另一件事来交换。
“我……这……一个杀手。”供出罗为,她直觉会让他们兄弟的感情更糟,说是丁扬,他其实人也不坏,没有必要害了他。
接下来任他怎么追问,她就是不说了,看来这件事情他需要找别人来问清楚。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古秋怡开始晓得怎么选择“一件事”来说了,第六天……
“我不会做菜,自从父母过世以后,一直都是姐姐在‘养我’。”
第七天、第八天、第十五天……
她把她的兴趣、善恶、专长、身高、体重、生日;从小到大交过的朋友都详细交代了一遍,有一些还是她拼命记起来的,如果他全部都记得,她相信他已经比她还了解她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可以“挖”给他……要让他知道她在他这个别墅里工作?要让他知道她和古艳阳不是亲姐妹?要让他知道她是被亲生父母抛弃不要的?
似乎,她还有很多事情罗冀天不知道,而……她不想说。
第八章
围绕着白色别墅的,是一大片广大的庭园,平常单靠她一个人整理已经不够,现在只有半天的时间来工作,需要请帮手的机会就更多了。
老孙很帮忙,不久,罗冀天的几名贴身保镖也卷起衣袖来帮她了。他们自愿帮忙推平草坪、浇水.又帮地搬肥料、施肥,古秋怡不好意思让他们帮忙,他们都说是为了运动,反正罗冀天是睡到中午不醒的人。
“这里可真热闹。”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管家、保镖全加入园艺阵容,分散在庭园里工作,这种景象还真难得一见。
“大少爷,来找我家主子?”老孙正在洗刷地上的砖石。
“不是。”罗为挥挥手,让老孙继续做事,别理他。
“早安,罗为。”古秋怡站在梯子上转过来俯视他,手上拿着一把修剪树枝的大剪刀,声音透过布巾传出来带着温柔的笑意。
“早,你小心点。”看她爬那么高,明知道她应该很习惯了,他见了还是会担心。
迸秋怡点点头,回头继续工作,一边和他聊天,“我昨天陪姐姐去买东西,听姐姐说,最近都没看到丁扬,她不知道要怎么把喜帖拿给他呢。”
“放在他门口就可以了……就剩下几天了,古艳阳结婚后,你有什么打算?”
罗为的声音很轻,只有她听得到。
她停顿了下,继续工作,“和以前一样,不会有改变。”
“……我要你嫁给罗冀天。”
迸秋怡讶异地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秋怡,嫁给我那个弟弟。”罗为扯起嘴角,冷柔的微笑有一股深不可测的魁力,深沉而神秘的眼神叫人猜模不透他的想法。
“那是不可能——”对罗为的惊人之语,古秋怡已经够觉得不可思议,震撼之中又瞥见那抹站在门口的身影——“冀天……”
她慌忙回过头去,和罗为装作不认识,努力地修剪树枝,可她的手却被那个不可能早起的人吓得在颤抖。
罗为回头望向走出门口的那个人。罗冀天抱着胸膛,眼望着庭园这几个“不务正业”的人,正模不着头绪和不可思议,这些人是哪根神经不对了——
他终于看到了他,罗为扬起嘴角,举手和罗冀天打了一个招呼,老孙和几名保镖跑了过去,有意围绕罗冀天,不让罗冀天接近古秋怡。
罗为偏偏站在梯子底下不动。
罗冀天狐疑地瞥睇他的人,排开他们走过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罗为往他身后望一眼那些挡不住他、索性溜之大吉的人,笑了起来。他好心地给他警告:“你对哥哥说话老是用这种口气,是会吃亏的。”
“哼,你不过是手下败将,少说大话。”
“不必用话激我,我不会回去跟你争罗家的事业。”罗为知道这个弟弟在打什么主意,也知道他一直留在这里的目的,只是很遗憾,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回去和他“战斗”。
“即使为了古秋怡?”低沉的声音冰冷而没有感情。
“……我劝你,说话最好斟酌一点。”别说他不顾念兄弟情分,他已经在提醒他。
“踩到你的痛处是吗?”罗冀天扯起嘴角,“我还以为你真的潇洒,女人能够给人用过了再捡回去,看样子不是这么回事了,是吗?”
“……就算让你说对了,如果我肯回到罗氏,你肯把秋怡还给我?”罗为没有回头去看那个站在梯子上的女孩,剪枝的声音变得很缓慢。
“……可以啊,虽然我说过等我玩腻了她,你随时可以捡去,不过你既然已经低头了,我可以考虑。”这颗狐狸脑袋是退化了?不可能笨得以为他这么简单就暴露弱点……他又再打什么主意?”唉……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为什么偏偏要自己挖坑往里面跳呢?”罗为扯起眉头,那把大剪刀的声音完全停止了……他揉了揉眉心……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的脸色转白,两手开始抱着头,罗冀天眯眼望着他,“你又头痛了?”
梯子上那个工作的“妇人”闻言转过头来,罗冀天抬起目光,看见她爬下梯子,丢掉手上那把大剪刀,月兑掉手套,接近罗为的动作比他迅速……
“来这里坐。”她拉着罗为坐在一块石头上,用按揉的方式减轻他的疼痛……
熟悉的温柔声音令罗冀天全身僵硬——
她戴着草帽,抬头望他一眼,沉静冰冷的眼神穿透他,冲击他整个人,顿时脑袋化为一片空白!
“你有带药吗?”她轻柔的语调是对着罗为问,眼光里已经不再有他。
“在口袋。”罗为的手在科,强忍疼痛微微一笑,“他刚才那些话是针对我说的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迸秋怡没有理会他,拿起老孙为她准备的开水倒了一杯给他,拿药给他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