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就看他怎么选择。挨一个拳头,或者哪一天莫名其妙被盖布袋毒打一顿。
“别这么说,我哪敢让你久等。”李沨尽避一脸愤懑,也知道要早死早超生。真是混帐,让他知道是谁不知死活动了梓桂,连累到他,这笔帐他会外加利息算得一清二楚!
李传鸿眉心深锁,深邃的眼光瞅著李昊和朱梓桂,眼神隐隐掠过一抹复杂难辨的阴影……
§§§
棒天早晨,朱梓桂的膝盖痛得几乎无法弯曲,给李昊料中了,她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李传鸿一早过来看过她,叫家里的女佣为她端早餐上来,还特别吩咐得小心照顾她,他才到公司去。
朱梓桂实在躺不住,在女佣的搀扶下,下床到起居室的沙发坐下来。她正在烦恼下午无法到丹桂书店去,一边想著该打一通电话给她的合夥人董丹伶,一边又听女佣在絮叨。
年轻的女佣叶儿大约二十多岁,是园丁进叔乡下的一房远亲,在这里工作有七年了,个子稍微矮了些,人也瘦了些,长相倒是还不错,尤其一双大眼睛总是神采奕奕,脸上时常挂著甜美的笑容,人又活泼好动,朱梓桂特别喜欢她。
这会儿叶儿又挖了李家的早晨新闻来说。“大少爷昨天晚上还是没有留下来,和二少爷在书房谈了不久就离开了。今天早上老爷为了这件事又大发雷霆,很好笑的是老爷说大少爷把家当成动物园了,那我们岂不是都变成动物?连老爷自己都是了,呵呵。”
朱梓桂淡淡一笑。她并不意外李昊那么快就离开,但是心底却难抑一股失落。
叶儿只顾著继续说:“还有更不得了的事,二少爷今天早上从房间出来时,居然戴了一副墨镜,我还偷偷有看到哦,二少爷右眼肿得好像熊猫呢!嘻嘻。”
朱梓桂一怔,“沨?他是睡得不好吗?”
“哈哈哈,那叫黑眼圈啦,哪有人睡眠不足眼圈只肿一边的,小姐你别单纯了,那是被人打的啦。”叶儿丝毫不给面子的取笑她。
“被人打?!谁打了他?”朱梓桂吓了一跳又错愕,有一些紧张,“那要不要紧?”
“好像整只眼睛都淤青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老爷只是看了二少爷一眼,没有多问,看样子应该是知道的。早上我们一群人都在猜,不是老爷就是大少爷,因为二少爷昨晚后来也没出去过,他总不可能自己打自己。比较多人都猜是老爷动的手,大家都晓得老爷的脾气的,我认为绝对不可能是大少爷,人家大少爷性情温和,讲话也不曾大声大气,怎么可能会是动手的人。”叶儿很早就已经把李昊列为唯一的偶像。
朱梓桂讶异地望她一眼,才猛然想起来,叶儿来的时候李昊已经出国,所以她不知道李昊的拳头有多硬,以前他总是……她缓缓蹙眉,停止再想下去。
看样子叶儿是不曾听过一句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不过他怎么可以揍李沨,太不像话了。
也真是让她疑惑,李沨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难道书房里摆了那么多空手道、柔道、合气道的奖杯,是用钱买来摆著好看的?
朱梓桂只是喝了一杯鲜女乃,就叫叶儿把早餐拿下去,然后她打了一通电话给董丹伶。
董丹伶一听说她不能来书店,理由是“不小心跌倒擦破膝盖”,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一声惊叫,紧接著便是一串打不断的话,声音起码高了八度,“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住哪家医院告诉我,我马上去看你!哦,天!宋思恩已经上学去了,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去学校带他一起去看你!”
朱梓桂好不容易逮到她暂歇一口气的机会,赶紧插话,“丹伶,没那么严重,我只是——”
她说不到三句又给董丹伶截去,语气里是满满的热心,“你想吃什么?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顺便帮你带过去。啊,对了,我熬的鸡汤很好喝,待会儿我去抓一只鸡给你熬。天啊!宋思恩要是听到这消息,肯定要哭死了!我得赶紧去带他!”
“等等,丹伶,你让我把话说完。”朱梓桂真担心她没机会开口,就让她给挂了电话。
“你现在应该好好躺在床上,别那么多话了,先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我得想想该怎么安慰宋思恩。”
朱梓桂趁著她想的当口,把话说清楚,“你别告诉他,我真的只是膝盖擦伤而已,我现在在家里,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也许明天就可以去你那儿,所以你别担心。”
“亲爱的,你别安慰我了,连台风天都阻止不了你过来,只是膝盖擦伤你会说不来?除非我亲眼看见,否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你真的在家里吗?那我现在立刻过去找你。”
“丹伶——”只听到“喀嚓”一声,董丹伶这个急性子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不到半个小时,董丹伶那仿佛女高音的声音从房门外传进来,紧接著就看见她矮胖的身子出现了。
“亲爱的,你真的不要紧吧?听叶儿说你真的只是膝盖擦伤,怎么会弄到无法下床的地步?要不要给医生看看啊,还是到医院做个检查?”董丹伶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张微胖的圆脸满是心疼的神色。她长得不算美丽,小小的眼睛,不算太挺的鼻子,皮肤略黑,倒是一头长发乌黑亮丽,她人又会打扮,总是一套古典服饰,不管是裤装、还是长裙,是休闲、是正式也好,她穿起来都只有合适两个字。不提外型的话,她人倒是很有亲和力,也从来不吝於表现她对人的关怀,她积极,活泼,热情,唯一的缺点是个性迷糊,据说连自己的儿子都曾弄丢过。
朱梓桂穿著一套浅橙色的家居服,靠著几个枕头半坐在床上,她白皙的肌肤在董丹伶的衬托下,显得更细致透白。
“没事,只是膝盖弯曲会痛,走路有点困难。”在她说明的时间里,董丹伶靠近床沿,到处在给她检查。
“还说只有膝盖呢,你连手都受伤了!让宋思恩看见,他可会心疼死了!”董丹伶捧起她包著纱布的那两只手仔细端看,修剪整齐的眉毛纠结著。
“都只是擦破皮而已。你回去可别告诉思恩,我不想让他担心。”一提起那个九岁多的男孩,朱梓桂的眉眼间满满尽是温柔,连笑容都特别甜美。
“哦!那他可会怨死我了,一定会气得跳脚的,你根本是在破坏我们母子间的感情嘛!”董丹伶一听她的交代,便连连抱怨,她怀疑自己管得住这张嘴。
她淡淡一笑,“他跟你一样是急性子,说了怕他要跑过来看我。”
“这么说也是。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得老实告诉我,否则我肯定叫那小子过来缠你。”她才不信她只是跌倒这么简单,这种事情发生在自个儿身上就不稀奇,像她这么文静优雅的人,会无缘无故跌出一堆伤来,那是会教一群仰慕者跌破眼镜的。
朱梓桂只好据实以告,倒不是真担心她把宋思恩叫过来,是董丹伶的缠功可不比她儿子逊色多少,她若是想讨清静,也只有老实对她说了。
“昨天晚上昊没有回来,伯父很生气,我去找他时碰上了……一点麻烦,后来是幸好有昊出现,他送我回来。”
董丹伶一听,深深地为她叹气,“怎底他好像是你的瘟神一样?你们之间这段缘到底是情缘还是孽缘?”
朱梓桂望她一眼,只是淡淡笑著,“我跟他之间早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