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有点精神了。”他冲着她微笑,在床沿前站住脚步,倒不急着放下她。
可惜从来没有见过他打领带,否则她还真有机会抓领带勒死他!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一张极俊俏的脸蛋注入恼怒,“我不要出去!”
“不出去,我们玩别的。”他微微一笑,抱着她弯身,明明没有一句正经话,温暖低沉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不正经,骗子都要拜他为师了。
“沈东白——”
“嗯,我也不打算出去了……咱们来睡觉。”他那双勾魂眼在笑,笑得很无邪,很无害。
下一刻,她被压过柔软的床里,他比她宽大的身躯毫不客气地拿她当软垫,把她肺里面的氧气也都给挤压出来了。
“滚开啦,你烦死了!”别说她力气的确比不过他,经过两餐没吃,更没有那份力推得开他,连踢他的力气都没有,顶多只能叫两句。
本来充满期待等着与她姐过一个快乐的年,她连游玩的行程都计画好了,谁知道她姐把重心全放在那只死小野兽身上,把她这个一心一意等待她的妹妹给丢在脑后,大大创伤她满怀希望的心灵,她快活不下去了。
沈东白抬着一张笑脸,温柔地凝视她,“我特地赶回来陪你,可不是想看你一张苦瓜脸。”真是枉费啊。
李安寒一怔,缓缓集中认真的焦距锁住他,内心有些动摇,“骗人,你怎么会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这么一点小小的本事都没有,那我活着干什么?”
他温暖的大掌抚模她柔女敕的脸,眼光里始终有一份勾人的笑意。
她很难知道他说的话里面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他,只是望着他,鼻头一阵酸,一阵热,莫名其妙眼泪就浮了上来,视线一模糊,她才知道自己哭了,过去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她姐,她真的很喜欢她姐,真的曾经以为她们姐妹不会分开,她姐结婚后,她强撑着强撑着,已经撑得很尽力了。
“……我真的很喜欢姐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把憋在心里的话吐出来。
“我知道。”他轻轻应声,像是在哄她。
“你也看过,我姐很漂亮、很漂亮,是大美人,以前好多人追,好多人骚扰她,都是我保护她……”
“嗯,你是很尽职的保镖,我相信。”他温柔抹着她眼泪,侧躺在她身边,搂抱着她。
“……我没有心里准备,我有背叛的感觉,但我也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姐有她自己的生活,是我太介入,姐她并没有错。”
“是啊,你是太以她为中心。”他想宠她,却不打算太偏袒她,是她该为自己生活的时候了。
他的话有些刺耳,她却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
“……我知道。”
她埋进他的怀里,低声地哭泣,感觉背后一双大手在安慰,一股莫名温暖的感觉注人心里,那是过去从来就没有的感觉,她只觉得安心,会想痛快的大哭一场,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只是静静搂着她,让她发泄的哭泣。
……夕阳早已经西沉。
懊怎么说呢?虽然外表像个男孩,个性有些强悍,
不过她的确是个很单纯,很好拐的女孩……嗯,就是这么说吧。
这就是他所要找的,刚强不服输,感情专一,思想单纯……人好骗。找这样的女孩,日子也才不会无聊嘛。
沈东白张着笑脸。她从那一天以后,偶尔看着她。
还会对他露一张羞涩的脸,她一定没有发觉,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真是好玩的女孩。
尤其是现在这模样——
李安寒紧紧蹙着眉头,叼着一根烟,穿着深蓝色西装裤,浅紫直纹衬衫,卷起袖管,一条保紫色领带甩到肩上去,一手把在腰际……一手拿锅铲,站在厨房里炒菜。眉头纠结,是正在想什么时候该加调味料,该放多少恰当,她可是很认真在煮晚餐。
堡作早安排好了,客厅、厨房轮流打扫,早餐他做,晚餐她负责。本来以为抢到便宜,心想他这大忙人应酬多,晚餐多半外面吃,谁知道他会天天回家,连带变成她这个负责做晚餐的人如果有应酬都得推掉,回来给他做晚餐。
他倒不会有这样的要求啦,他只是笑着说:没有关系,你忙你的,反正早餐也是我在做,多煮一顿晚餐呢,也不算什么,我会“做好晚餐”,等你回来的。
听听,这样挪揶加嘲讽的口气,恐怕连上帝都吞忍不了,何况是她啊!既然他能够不应酬回来吃晚餐,她也能够不应酬回来做晚餐给他吃,只要他咽得下去,那有什么问题。不怕死嘛。
她炒起一盘菜,对着那盘菜,她一张脸都快皱到一块,同样是高丽菜下去炒,她也照着她姐教的步骤做,为什么她炒起来鲜脆可口,这盘就干干扁扁?她明明只是炒莱,不记得有把水分也炒光了啊,看看,也不过才焦了那么一点点。
她一截烟夹在两只指间,那只手扭在腰上,站在那儿瞪着手上这盘莱……管他的。
她转身,把菜端上桌——
“你干嘛站在那里?”差点被他吓死。
他那姿势好像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干嘛,监督她,怕她下毒啊?她还没那本事哩,哪天真能够下得神不知鬼不觉,尝不出味道来,她第一个请他尝尝。
沈东白只是微笑,瞅着她那盘菜,她手上那截烟,还有她从头到尾奇怪的炒菜姿势……他缓缓转身,走出厨房。
……她看到了。李安寒死瞪着他抖动个不停的肩膀,别以为他转过身去,她就看不出他在笑她。
……哼,想笑就笑嘛,闷骚个什么劲。
她瞪着手上那盘菜,还有桌上那几盘……
砰!锵……锵……
沈东白走不到两步,听见声音回头看,一张来不及收拾起的笑脸这会儿怔住。
李安寒把一桌子的菜全能倒进垃圾桶里,包括精致的盘子一并扔了……怎么,她当是免洗餐具啊?
她顺手把烟蒂给丢进去,拍了拍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帅劲地转身走出厨房。
“安寒——”。
“出去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老实说,她煮的连她自己都不敢吃。
他不怕死,她可不想背上谋杀罪名。
总而言之,人各有志,鄙人她兴趣不在此,她决定要看开,从此远苞厨。
本来也不期待她能煮出一手好菜来啦,是她自己不服输,争着要一人煮一顿,她能看得开,早早放弃,也省得他担心自己早晚得送医,不过……
如果她那奇怪的胃也能看得开就好了,唉。
偏偏他就舍不得折腾她的胃,餐餐在外面吃,五餐里头有三餐她都在喝水,这如果是在同一家餐厅,那家的厨师早就去上吊了。
最后的下场是,晚餐还是他来做,午餐的话,公司没有要事他也会回家做,反正就在隔壁大楼而且,很近,也方便,省得看她一天比一天瘦,都快看不下去。
现在,他都快变成她的专属厨师了……这个事,一辈子都不能让那两个合伙人知道。
春天的脚步接近了,不知不觉间,李安寒似乎也习惯了沈东白的存在,而且,在三餐上也养成依赖。
她是何时开始变这样的呢……是从那次哭过以后吧?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的确觉得他这个人其实还不错。比如,他有一双比她大的温暖的手,人还算体贴温柔话里不带刺的时候;厨艺也的确很好,都恰恰能够抓住她的胃,虽然打扫变成她的工作……也算公平啦。
客厅里放着音乐,沈东白坐在沙发里对着手提电脑在做事,李安寒就坐在旁边,穿着一件薄的长袖T恤,休闲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