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想扰乱他们的感情,想让他们产生误会,因而分手,那么,他可以继续保有水泱这位“女朋友”,另一方面,他也想从商继羽的反应里,去了解他对水泱抱持的感情态度,看看他对水泱有几分真心,也算是对他们这一段爱情的一个小小试炼吧,不过,他真的没有想到白水泱这么轻易就放弃,商继羽也是。
“诺诺就快放寒假了,我打算带她回台中住,下个学期就转学。”白水泱长发垂肩,微低着脸,脸色比平常还白了些,眼眶里掩不住哭过的痕迹。
孙宇文蹙起眉头,“水泱,就算和商继羽分手了,你也没有必要因此就离开这里吧?我不记得你是一个会选择逃避的人。”
“我没有逃避。”白水泱马上说。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你能说你不是因为商继羽才选择离开?”
白水泱没有说话。
孙宇文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就这样回到台中,你会快乐吗?”
“宇文,别管我……暂时别管我,好吗?”她又哽咽了。
“……好吧,诺诺的转学手续我来帮她办,你不用担心了。”
“嗯。”
第十章
从来是神采奕奕的人,从来是意气风发的人,从来高昂着下巴不屑下顾的人,这会儿光没了,气没了,那一张仍然俊美的脸庞低垂得几乎贴到胸膛了。
少了气焰的商继羽,整天就好像游魂在公司飘荡一样,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现在,整个公司的人提到他们的副总裁,少不了要一声叹气。而这声叹气所代表的,是一份提不起精神的有气无力,是一份低落的土气。
羽程集团总部,少了他们副总裁往常的大吼大叫声,就好像早晨少了起床号,失去朝气。
老实说,不是他们“欠骂”或“自虐”,这是“惯性”问题。就好家沈东白所说的,商继羽的言行举止已经列人公司的一大特色里,公司的特色可是不能随便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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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主动离开他的女人,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再去追回来。
这一句话,这半个月来,商继羽对自己说了几千几万次,直到现在,他还在对自己说。
助理程诺已经敲了好一会儿的门,一直等不到回应,只好自己作主,直接推门进来。最近,这已经不是稀奇的事。
“副总裁,这一份文件你还没签。”程诺拿了一份昨天就该签好的文件放到他桌上。
“好。”商继羽拿起笔,直接签上名字。那双眼,就像失落了魂魄一样无神。
程诺一惊,“副总裁,你……内容没看……”
“随便啦。”商继羽坐在位子上,手一挥,心不在焉的眼光又落到远处去。
“可是副总裁,这上面……”程诺望着文件上签的字,又是一脸欲言又止的难色。虽然近日来没再被骂得恨不得去跳楼,不过积习已深,过去副总裁在公事上又从无出错,无前例可循,这会儿要叫她纠正副总裁的“错误”,难免还是“心惊惊”。
“随便啦。”商继羽手肘搁在桌面,拳头撑着右脸,口气比刚才更不来劲。
“那把公司卖了好了?”沈东白站在门口,接口道。
“随便啦。”商继羽连瞧也没瞧他一眼。
“总裁。”程诺一脸无奈的站在那儿。
沈东白脸上虽挂着微笑,那“温和”的目光却深不可测,他从程诺手上拿过那份文件,便叫她先出去。
“是你啊。”沈东白走近办公桌,商继羽才看见他。
沈东白正看着文件上签的宇,嘴角的笑纹缓缓加深。
“不错,不错,字写得很漂亮,看得出来是写过千遍也不厌倦的宇,‘有努力’。”他把文件一扔,一个回旋,漂亮的落在商继羽面前。
商继羽只是望他一眼,文件连瞄也没瞄,沈东白的嘲讽和讥刺,压根没榨出他一点兴趣来。
“你不看一看自己签了什么?”沈东白实在是不得不开口直说了。
商继羽这才把“没有生气”的目光移往那份文件,看到上面他写的字,眸底随即像注入了一丝生息,重新泛起光芒一闪。
但那丝光芒随即转为狼狈和恼怒,他很快的把那份文件扫到地上去。
沈东白睇他一眼,优雅地弯身捡起了文件,望着它慢条斯理地念出,“白水泱。”他缓缓笑,“你要改名字,要做‘背祖忘宗’这种换姓的事,我是没有理由干涉啦,不过公司副总裁还是商继羽这个姓名,如果你不想‘多用点心’记一下这个名字,那我替你登个报,起码要让公司员工、厂商和客户知道你已经改名换姓的事,才不会‘造成困扰’,以为羽程集团的副总裁换了人哩。”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商继羽狠狠的扫过去一个白眼,长臂一挥,价值十多万的电脑就这么被砸毁了。
“砰”地一声,把才进来的阎嗥吓一跳,他一个挑眉,好奇地问:“怎么,公司的‘游魂’回魂啦。”
“我看不见得,只是‘白水泱’三个字引起了‘回光返照’的效果。”沈东白抱着胸膛,焦点放在地上成了垃圾的破电脑,这一笔得记在商继羽的私人帐上才行。
“再说一句我就打烂你的嘴!臭嘴巴!”商继羽瞪着沈东白,彷佛眼光能杀死人似的。
“老羽,反正你又不是没被人甩过,失恋一次算什么,赶快打起精神来,男人首重事业,女人为轻,别忘了你说过的话。”身为公司总裁,以提升公司士气为前提,他的“破口大骂”正是沈东白所需要的。
“何苦呢,老实承认你爱上那位帮佣美人,去把人追回来,也不是那么丢脸的事啊,反正你当了半个多月的游魂,老是冷飕飕的念那句‘主动离开我的女人,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再去追回来!’,现在整个公司员工都会背了,要丢脸,早也丢光了。”阎皓凉凉地说,嘴边扯着一抹得意,还是古人说得好,十年风水轮流转,凡事别把话说得太满比较好。
这一回,商继羽只是睇一个白眼,阎皓的话,他吭都没再吭一声,又回到了“游魂”的无神状态。果然如沈东白所青,刚才只是“白水泱”效应一时的“回光返照”而已。
阎嗥和沈束白对看一眼,半个月来,能够刺激这家伙的话两人已经说了一箩筐,口干舌燥不说,除了刚才那一点点有如仙女棒一样一烧完就灭的“成绩”,其他什么也没了,两人还是第一次做这么没成就感的事,真是……随他自生自灭好了!
商继羽的“游魂”效应,也传到阎皓和沈东白身上来了,没一会儿,两人都选择自动消失。
而坐在座位上这缕游瑰,思绪不晓得又飘到哪儿去了,压根也没兴致理会有谁进来、出去过。
少了白水泱,什么都无所谓了,什么他都不感兴趣,随便啦。
商继羽突然一怔,他……刚才心里想了什么?什么少了什么?
商才羽蹙眉,一下子又忘了自己想过什么……啊,随便啦。
案母从小就要他们兄弟自立,打他懂事起,几乎从幼稚园开始,就为了自已的人生开始打拚,从小到大,校内校外只要有设立奖学金的,他和老哥商继邦从来不会放弃去抢一份,这可是下一学期学费的重要来源,可以拿奖杯奖牌的,他和商继邦也从来不会缺席,因为可以拿来卖给那些崇拜他们到要死的笨女生,赚一笔生活费;另外,那些旧了、破了,充满汗臭味的衣服,还有售课本、笔记,拿去拍卖了还可以赚钱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