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想她家那么整齐,应该跟他同样是爱干净之人,于是他们从外面的花台开始整理,没想到事实根本不是如此,很快他就发现她的破坏力之惊人,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没错,她是说过她力气很大,但他买回来的花花草草只不过需要一个轻轻移植到花台上的动作,不到五分钟居然死了大半,都是被她过大的力道捏死的。
他气得吼道:“真不知道妳家怎么有办法维持整齐的模样!”
虞飞鸟很老实的回答:“因为小咏会固定来替我整理房子呀。”
谜底解开,原来那么整齐的房子不是她所为,而是她那个像保母兼管家的朋友魏咏然鼎力相助。
于是,又一个假日,他要虞飞鸟将魏咏然请来帮忙。
如此一拖耗下来,时节堂堂迈入五月,他停留在台湾的时间过长,也许这个家打扫完毕他就必须收假,开始他的工作行程。
此刻,一行三人正身处在他家的客厅里,讨论该从何动手整理起。
虽然他不喜欢别人动他家的任何一个角落,但那群一开灯便会四处乱窜的房客他实在不敢恭维,所以他愿意暂时妥协,一打扫完就把她们打发走。
啪!
电灯亮了……
是他搬进这屋子后第三次亮灯。
第一次是他自己,第二次是虞飞鸟,第三次则是魏咏然,在场三人都开过电灯。
灯一亮,那些虫子照旧又是一阵慌忙的四散,也依旧还是找不到地方钻。
啪。
这会儿连关灯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无力。
“我看,还是改天再清吧。”关上灯的魏咏然神情空洞。
“嗯。”表情跟她差不多的虞飞鸟漠然点头。
经过第二次的惊吓,威力依然不减呀!
“那……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魏咏然溜得飞快,脚底抹油都没这么快过,大门一开一关之间人也跟着不见踪影。
黑暗中来不及反应的另两人只好面面相觑。
“怎么办?连小咏都抛弃我们了。”这代表了这间屋子很棘手不是吗?呜,她好想哭喔。
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了!都是因为她贪心想要跟崔士有较多的相处时间,也因为看过他家的房客数量有多惊人,而她不怕那些地上爬天上飞的房客,才决定要帮他的,但……现在说后悔来不来得及?
“那景象不管看多少次都是那么震撼呀……”封士泉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发现自己已经有种看遍世事的淡然。
“有同感。”可以的话,她希望这辈子不会有机会再见到第三次。
“为什么可以培养出那么多具繁殖潜力的房客呢?”他连说都不愿说出那些房客的名宇。
听他这么一说,虞飞鸟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牠们……会不会爬到我家呀?”
嗯!一想到就头皮发麻!
脑中灵光一闪,封士泉突然打开门,嘴里喊着:“快呀!现在是放你们自由的时候,到隔壁去吧!那里家具很多,不管你们是要窝在椅子底下,还是枕头里都没关系。”
“啊!你怎么这样!”虞飞鸟吓得大惊失色,赶紧跟在他身后,他每开一扇门或窗她便跟着关上。“没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可恶可恶!她好心来帮他,他竟然做这种泯灭良心的事。
“我只听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口气很凉。
只要能赶走那些房客,要他做出违背良心不择手段的事都可以。
“这些蟑螂蜘蛛壁虎娱蚣苍蝇蚂蚁飞蛾在你家,你觉得很快乐吗?”虞飞鸟将那些他不愿说出口的生物一一点名。
“够了!”光听到他便浑身起鸡皮疙瘩。
“看吧,你都不喜欢了还想赶到我家,真可恶。”她埋怨道。
即使在漆黑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封土泉还是能够想象她现在一定嘟着嘴,不甘愿的样子。
“算了算了。”他摆摆手,“我们去吃饭。”
“吃饭?你要请我?”是吃好料的吗?
“Godutch。”
在他受的教育里可没有让同行女性付钱的道理,她这么问可真是瞧不起他,所以他故意如此响应。
香菇头歪了一边,她语带疑惑的问:“狗达曲?”
“各付各的。”这么简单的英文她都听不懂?“台湾没有义务教育吗?”
“谁说没有?国小六年加上国中三年呢!”
“难道没教过英文?”英文不是国际共通语言?没列在教学范围内?
“有呀!上英文课的时候都在唱印地安小朋友的歌。”回想起以前英文课上过的外国歌曲和夸张的舞蹈,比老师教过的KK音标和单字还要更让她印象深刻。
TenLittleIndians?
台湾的英文教育就是一直重复唱这首儿歌吗?怪不得会那么失败。封士泉暗付。
一旁的虞飞鸟早就跟着记忆里的歌曲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连咬字发音都不正确的“TenLittleIndians”。
“是我的错。”问她本来就是个错。
“嗯?”虞飞鸟回过头看他。
懒得跟她抬杠,封士泉率先踏出自家大门,“走了。”
一听到可以离开这栋媲美鬼屋般恐怖的房子,虞飞鸟嘴角拉得高高的笑容比外面的太阳还温暖。
“要吃……”转回身正要问她想吃什么的封士泉看了,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夏天……不,是春天。
她的笑脸竟让他有种看到春天的错觉。
糟糕,每每看到她的笑脸,他都会有心跳失序的悸动,身为没有爱不能过活,提倡爱情为至高存在的他,对这种感觉当然不陌生,但他真正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对象怎么会是她?!
“噗,李ㄍㄨㄤ舍模?”你干什么?
原来他想到出神,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拉扯她的脸颊。
“嗄?”封士泉回神,立刻放开手,并把脸撇开不看她,为自己神游时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我是问妳要吃什么。”
食指点点嘴唇,虞飞鸟走到他面前仔细盯着他。
“干嘛?”他欲掩饰刚才的出丑,故意大声问道。
“我在想……从你脸上能不能看出你想吃什么,然后我就回答你要吃什么,很贴心吧?”
啪!
一记巴掌分毫不差的打在她脑袋上相同的位置。
“我是问妳,要不然我自己决定就行了。”这个蠢蛋。
小手捂着头顶,她噘起嘴,“头越来越凹了……”都是被他打的。
“看能不能多帮妳打出一点脑汁来用。”他一点都不同情她,因为同情她只是给自己难看。
“但这样打下去脑容量可能会变小耶……”不愧是怪咖女王,什么样的话题她都接得上。
“就是因为妳脑子都拿来培养那些没用的异次元空间才会膨胀,我是帮妳打回原来的大小。”已经习惯和怪咖女王对话,他也逐渐加入怪咖一流。
是这样吗?闪着委屈的眼往他一睐,虞飞鸟怀疑得很明显。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岂不是要变得跟她一样怪咖吗?
“快去吃饭!”封士泉不让她有机会再说话,拖着她离开。
虞飞鸟果然乖乖的没说话,因为她正看着他握着她的手掌而脸红心跳不已。
哇啊!他牵她耶!
***独家制作***bbs.***
“啊,那间店太贵了。”
“不行不行,我吃海鲜会过敏。”
“啧啧,那间店的甜点不好吃。”
“NO,NO,那家的东西我不喜欢。”
周休假日,不管他挑的是连锁快餐店或是餐厅都人满为患,这个穿着一身家居服忘了更换的邋遢女人,还敢东一句嫌弃西一句不满意,真不晓得一开始说随他选,装贴心的女人是谁?实在是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