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会做这个,不喜欢吃就别吃。”跟着是封士泉拽得二五八万的声音响起。
“我要吃!我要吃!”
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布的虞飞鸟,从他手中抢过盘子。
病人吃牛排?看来这个崔士也很天兵。
不对,最厉害的应属让崔士替她下厨的阿飞,或许这两个人的确能擦出什么火花也不一定。
魏咏然看着手中那袋卤味。
“唉,完全比不上牛排啦。”亏她还特别要老板别加辣,但,病人好像也不该吃卤味。
搔搔头,魏咏然轻轻将门合上离去。
今天没有卤味出场的份啰。
客厅的玻璃桌上,摆着两份牛排,那是封士泉做的。
“哇!”咬了一口质地鲜美的牛肉,虞飞鸟发出惊叹声。
“怎样?”他貌似不经意地问,实则在意她的感觉。
这可是他第一次做菜给别人吃,当然需要一点赞美。
“好——好吃!”好吃到她快像卡通小当家里尝到美食的人一样飞起来了。
封士泉勾起满意的笑容,“当然。”
煮别的东西他不在行,但牛排他可是拜师学艺又自学了好久,因为那是他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但常当空中飞人的他,无法将厨师带在身边,只好学会做这道菜,虽然他只会这么一道料理,至少他一个人生活时不会饿死就好。
“噗啾……”她连吃东西都可以发出怪声。
“这不是日式拉面,吃东西的时候安静无声是礼貌,妳不懂吗?”封士泉拿起一旁的面纸盒往她头上痛击。
“噢!”
又被揍!她朝他射去哀怨的眼神。
妳欠揍!他则回给她活该的神情。
有什么办法,她吃东西会发出声音就是因为饭菜好吃呀!澳不过来嘛!
“不准嘟嘴!”发现她嘴唇因不甘愿又嘟了起来,向来要求举止优雅的封士泉再度纠正。
“嗄!”吓了一跳,她整个人手足无措。
不让她嘟嘴又不能发出声音,那会很难过很难过的说……
“坐姿要端正,背要挺直,左手拿叉,右手拿刀,用叉子将食物固定在盘中,然后切成一口的大小,把刀横放在餐盘上方的边缘,刀锋向内,跟着左右手互换刀叉,就可以开始吃了。”
封士泉像是在默背一样,念出一条条餐桌礼仪,听得虞飞鸟满头问号,手忙脚乱的照他的话做,最后连盘内的汤汁都溅出盘外,刀子划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在旁越看越皱眉。
“可以吃了吗?”整个流程下来她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到底是谁规定吃饭要有那么多步骤的?用刀子或用叉子只要顺手不就可以?
要是让她来订规则的话,一定言明只要叉子叉下去,大口咬住撕裂肉块,随便咀嚼几下尝到味道便可吞下去。
多简单呀!
“罢了罢了。”他都忘了她是一头大笨牛,能吃到东西就心满意足,还管什么礼仪?
听到他通融的语气,虞飞鸟愉快极了。
“耶比!”她大口扫下盘子里的食物,没三两下便啃个精光。
“哎呀呀。”这是她赞叹的状声词。
“吃饱了?”光看她的吃相,他就饱了。
摇摇头,她觊觎的看着他的盘子。
贪吃鬼!
“喏。”想是那么想,封士泉还是将盘子推到她面前。
虞飞鸟那张带有婴儿肥的脸上布满光彩,“你要给我?”
唔,好刺眼。
“妳吃吧,我不饿.”他显得兴致缺缺。
“那我开动啰。”话声方落,她以光速吃完那体积不小的牛排,还拿起盘
他嘴角抽搐,看着她的眼神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妳这么饿?”
“病人嘛,都需要营养的呀!”说这话的虞飞鸟此刻精神奕奕,漾着健康的红润,一点也看不出哪里像个病人。
觑着那个还在舌忝盘子的蠢蛋,封士泉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算了,她吃得高兴就好。
第五章
接受自己隔壁住着一个直肠子的天兵的事实后;封士泉发现其实她也没那么奇怪。
他慢慢注意到她的生活作息,每天晚上五点固定会传出的卡通声音和她看到激动处的怪声怪调,早上起床东撞西撞的声音,然后在快八点半的时候,急匆匆地离开家,偶尔他到阳台透气时,会注意到她几乎每晚准时九点上床睡觉。
当然还有其它琐碎的小事,例如她有零食会拿来分他吃,在阳台浇花时会顺手把从他家跑过去的房客清除,吃饭时请他到她家作客顺便对着他发发花痴,三不五时就来嘘寒问暖一下……等等之类的。
总之,她还算是个好邻居。
“什么?!”
非假日的早晨,一声雄性的怒吼震得整栋老旧公寓摇摇晃晃。
正在和周老先生做拉锯战的虞飞鸟,蓦地被惊醒,人也跟着从床上摔下地板,一脸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的困惑,悄悄抬起头,四处张望。
“……是爸爸来了吗?”虞飞鸟以为是自己那个操着外省口音、嗓门特大的老爸来探望她。
“现在是我的休假时间!”
又是一声咆哮,这次虞飞鸟总算听清楚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隔音设备不太好,他叫这么大声,大家都会知道他住这里的。”抓抓蓬松的香菇头,虞飞鸟瞄了一眼时钟,“才七点半而已!”
小手模上床铺,脚丫子跨上抱枕,她打算趁隔壁没有声音的时候,重新回床上睡回笼觉。
砰!砰!呼!
纤细的身子方爬回柔软的床就定位,连续的擂门声,又把她震得滚下床。
“恐怖分子吗?”虞飞鸟从床下挖出一只铁锅戴在头上。
“虞飞鸟!”她的名字伴随着擂门声,以最大的音量轰进她的卧房。
崔士?
慢吞吞来到门边,她拉开一道小缝窥探,嗫嗫嚅嚅的问:“我做错事了吗?”
通常她的名字后面如果加了惊叹号,准没好事。封士泉俊逸的脸庞被怒火烧成焦黑,绿色的眼睛随时可以喷出火焰。
“妳知道这个地址在哪里吗?”
一张白纸出现在她眼前。
看出事因不出在她,虞飞鸟才放宽心的拉开门,看着写在纸上的地址。
“咦,这个地址好眼熟……”瞇起眼,她在脑中思索着何时何地看过这个地址。
“带我去。”封士泉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霸道地要她领路。
“咦?咦?现在?”她这副模样?
封士泉停下脚步回头,绿眼睛扫了她一眼。
如小鸭的毛乱翘的香菇头,嘴角有着口水的痕迹,卡通图案的睡衣皱得不象话,脸上还有深红色的睡痕,对了!她头上还戴着锅子,他不得不说——糟糕呀!
“妳戴铁锅睡觉?是睡到一半会有火车撞妳吗?”
“我阿公跟我说,以前都会在床下藏个可以保护头的铁锅,以防外敌来袭,或是有空袭警报,很有用喔!”虞飞鸟咧开大大的傻笑,很认真的解释,一脸深信不疑的单纯坚定。
卜通!卜通!
封士泉听到自己心跳加快两拍的声音,是因为这个天兵蠢蛋的笑吗?
“妳阿公活在哪个时代,妳又活在哪个时代?”他忍不住嗤哼,同时忽略那异样的感觉。
“我阿公还活着。”以为他误会了,她连忙澄清。
“重点是,”他何时说过她阿公过世了?“这是个连外星人都可能入侵地球的时代,谁还在担心空袭警报呀?”
“咦?是这样吗?”她还以为大家床下都会摆个保护头的东西咧!
“当——”察觉自己回答得太顺口,封士泉才发现话题又被她牵着走,每每跟她对话都会偏离原题,被牵扯到诡异的地方。
绿色的眼珠子迸出怪异光芒,他观察起她四周无害的氛围,那过于温缓的气息流动,实则不能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