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不起有钱人的游戏,却硬是加入其中。
“别说傻话了,妳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妳没有错。”邯亚頵阴郁地探锁眉头。
“可是我一开始的动机的确不单纯,其实我也不应该怪他,他的忧虑并没有多余!”席洛自嘲,冷静后的脸上不再有往日丰富的表情。
“乱讲!妳对他的感情连瞎子都感觉得出来,何况是明眼人,何况是他?!我真不明白他想些什么,他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念头和作法!太教人生气了!”邯亚頵握着拳头,恨不得痛打殷柏睿一顿,更懊悔自己刚才没记得要打他一巴掌为席洛出气。
“说不定这只是借口,也许他根本不爱我,他不想天长地久,只是想和我谈一段风花雪月的恋爱,所以……他从头到尾不急着和我结婚。”难怪这桩婚事总是她在一旁干著急。席洛一想起来就心灰意冷,就感到绝望。
经过这一天,她已经没有任何被爱的自信了。殷柏睿爱她吗?还是像一般的公子哥儿一样,只是在玩一场恋爱游戏?听说富家子弟个个如此,少有例外,也许她应该认清事实,而不是盲目的相信自己是例外,是个幸运儿,如果能看得破,应该比较不会痛苦吧?
“洛洛,殷柏睿不是这种人,虽然我不想为他说话,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很爱妳。他不急着和妳结婚,也许有他的原因吧,妳别想得太悲观。”邯亚頵不是安慰她,仅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说句公道话。
席洛不知道能相信什么。今天的她心灰意冷、失望透顶,她无法思考,无法想得太多。
“表姊,我真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的眼中再度涌现湿气,声音也哽咽起来。
邯亚頵想起了阎皝在这场骗局中扮演的角色。他明明知道洛洛是她的表妹,殷柏睿打算设计洛洛,他居然不吭一声!一想到这里她就怒不可遏,枉费她……
“洛洛,我们出去走走。”她柔声对表妹说话,心里已有了计画。
要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第九章
“你这下把我给害惨了。”待在殷柏睿住的饭店套房中,阎皝不断地哀声叹气,“我好不容易让她肯看我一眼,肯跟我说话了,现在被你拖下水,什么都泡汤了。”
殷柏睿神色阴郁地坐在窗台边,手里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半,他完全没有听进阎皝的抱怨,独自沉浸在醉乡里。现在的他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早知道,我真不应该开口帮你说话,现在法国白跑了,这些日子的努力白费了,又得重新来过。”阎皝的手里一样是酒,不过比起殷柏睿的狂饮,他算是沾唇而已。
看好友始终不发一语,阎皝终于从沙发里爬起来望着他。“算了,事情都发生了,你也别这么沮丧,等洛洛气消了,肯听你解释,一定会原谅你的。她那么爱你,不会忍心让你难过太久的。”
而他就不一样了。他的“爱情”才刚冒出一丁点女敕芽来,就被台风尾扫到,死得冤枉别说,还死得悲惨,死得莫名其妙!
“洛洛刚怀孕,我却让她如此伤心……”殷柏睿半醉的眼中清楚地映着忧郁。他担心洛洛会哭坏了,想到她泪落个不停的模样,他就心如刀割。
“对啊,说起来你真混帐,难怪洛洛生气了。”阎皝心不在焉地附和着,随意一瞥又看见他拿起酒瓶往嘴里倒,灌酒像灌开水一样。“喂,别喝了,醉死了明天怎么向洛洛解释啊?你要让洛洛多伤心一天吗?”
洛洛……对,明天得去找洛洛!他不能再喝了。殷柏睿终于把酒瓶搁下。
洛洛……肯原谅他吗?
*******
有别于前几日的阴雨绵绵,今日的太阳毒辣,热不可挡。
“奇怪,按了半天门钤都没人出来。”即使是生气不想开门,依亚頵的个性,也该被钤声吵得出来吼人了。阎皝依然是拿一束野百合搁在肩上,一只手按着门钤不放,脸色随着时间的延长愈来愈凝重。
殷柏睿捧着一束向日葵,半天不见人来开门,他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始拍打门板。“洛洛,妳开门,让我见妳,洛洛——”
阎皝依然按住电钤不放。既然邯亚頵固执,他也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坚持。
“哎呀,行了行了,别再按了,别再拍了!”一位中年妇人匆匆从楼梯爬上来。
殷柏睿和阎皝同时回头看向她。
熬人赶紧解释:“我是这里的房东,你们是来找一对姊妹的吧?她们昨天已经搬走了,人不在了。”
一束向日葵落到地上。
野百合也跟着掉落。
“搬走?不可能,她们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搬走了?!”阎皝瞪住那扇门。他不相信。
房东知道这两个男人不会轻易死心,便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确实搬走了,你们不信的话,进去看看好了。”
殷柏睿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钥匙,急切地把门打开。
“洛洛!”
他冲进去,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沙发、桌子、椅子、电视、冰箱……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壳……
“不、不可能……”殷柏睿心胆俱裂的摇头。他走进席洛的房间,里面有床,有镜子,有梳妆台,柜子里还吊着几件他的衣服……但是属于洛洛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老天!她们真的搬走了!”阎皝拍着额头低喃。整个屋子都空了,再由不得他不相信。
“洛洛……妳怎么能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我?”殷柏睿紧紧掐住飘晃的衣服,俊逸的脸庞写着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他沉痛的声音叫人闻之鼻酸。
房东同情地看他一眼,似乎有话梗在喉咙,但她最后还是吞了回去,没有多说。
“老鹰,会找到她的。”阎皝安慰的拍拍好友的肩膀。他并不绝望,因为找人从来难不倒他。
然而真正让殷柏睿心痛如绞的,是席洛对他的心灰意冷与无法原谅。若非如此,洛洛不会完全不给他机会的断然搬走……他到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伤害席洛多深……他现在才知道。
房东等他们走后,重新把门锁起来,然后敲了敲隔壁寓所的门。
邯亚頵打开门道谢:“麻烦您了,房东太太。”
“倒是不麻烦。只是……看那个年轻人真可怜哟。”房东频频摇头,“我真不忍心骗他。”
邯亚頵回头看一眼席洛,发现她一脸心疼,显然是一听见房束太太的话就心软了。她在心中轻轻叹息,又转过头和房东太太聊了几句。
要离去之前,房东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年轻人啊,什么不愉快过去就算了,别搁在心里太久。”
邯亚頵把门关上,转身走进客厅里。
“听到了吗?连房东太太都同情殷柏睿了,妳还会认为他纯粹是在愚弄妳吗?”邯亚頵搭着席洛的肩,瞅着她红红的眼眶看。
“表姊呢?妳不也在生阎大哥的气?”席洛睇她一眼,不答反问。她的心思还放在殷柏睿身上,知道他对自己的在乎,让她宽心不少,但只要想到他的试炼,又让她无法轻易咽下梗在胸中的痛。
“我生他什么气?有这个必要吗?”邯亚頵立刻撇清。她昂高下巴,转移话题,“不管他们了,等我把出国手续办好,我们就可以一起好好去玩了。”
席洛沉默地点头,她也想暂时放下感情的事出去走走。现在就算她原谅了殷柏睿,有些问题还是存在的,首先,他的祖父就是他们感情延续的一道最大障碍……经过这一次,她已经不再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