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凡,孙婆在医院休养一阵子就好了,我会帮她请特护,你放心。”雷羽怀安慰她,瞅着一点也不畏生的小男孩,发现他身上穿的过大的毛衣正是他的。“他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也。”施慧凡也看着那举止像大人、脸上没有笑容的小男孩。
雷羽怀狐疑地睇老婆一眼,“叫什么名宇?”
“我怎么知道。”施慧凡的回答可是理直气壮兼理所当然。
雷羽怀叹了日气,“又是你捡的?”
“对啊,羽怀你好聪明。”施慧凡马上笑起来,勾着老公的手臂对他说。“我在二楼看见他在外面淋雨呢。”
雷羽怀在沙发坐下来,他开始看着小男孩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他一眼,别过脸去不说话。
“喂喂,你不可以这样哦,羽怀是我的老公也,快说,你叫什么名宇?”施慧凡从雷羽怀身边移近小男孩。
她一问,小男孩便回答:“黑儿。”
施慧凡满意地点点头,回头告诉老公,“羽怀,他叫黑儿。”
“黑”儿?看着他白里透红的肌肤一点都不逊色于他的妻子,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眼睫毛浓密又发长,鼻子笔挺,唇红齿白,这么“耀眼”的小孩叫“黑儿”?可不怎么相称。雷羽怀猜,“黑”大概是他的姓氏。
“你几岁?”
小男孩又不说了,当没听到似的。
“黑儿,羽怀问你呢,你快说啊。”施慧凡是最焦急的人。
“十二。”
只要施慧凡一问,黑儿就肯开口,雷羽怀也发现这情形了。
“你十二岁了?我以为你只有十岁呢。”施慧凡讶异。
黑儿这时候的脸色不太好看,“我知道自己长得不高。”
“你住哪里?”雷羽怀支起下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黑儿狐疑而小心翼翼地督他一眼,小小年纪的他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虽然笑容满面,却不可小臂。
他依然不答,仿佛立定了主意要漠视雷羽怀似的。
“黑儿,快说你住哪里啊?”施慧凡摇晃着他。
“……我没有家。”他低下头。
很好,以前收留流浪汉,现在降低年龄,连流浪儿都来了。雷羽怀开始觉得他妻子的爱心像超强吸力的磁铁了。
“好可怜。”施慧凡一听,水汪汪的眼睛又泪水满眶,两臂一张抱住了黑儿。
看着埋在妻子胸部的黑儿,雷羽怀嘴角的“笑纹”加深了许多,眉心也多了几条皱折。便宜了这小家伙!
黑儿脸色微红,出生这么大,他还不曾被人这样抱过,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被女人抱着是这样温暖、柔软、舒服。
“你没有家,那么以前住哪里?”雷羽怀瞅睇他。
施慧凡似乎这侍候才想到,她放开了他,“对啊,那你以前住哪里?”
“随便住,路边或者公园。”黑儿觉得挺失望的,多望了一眼她的胸怀。
在施慧凡的同情心又氾滥,又要将人搂进怀里安慰的同时,她被人拦腰一抱,一下到便坐在雷羽怀的大腿上,被他紧紧环抱在怀里。
施慧凡茫然地抬头看一眼老公,雷羽怀递给她一个若无其事、温柔迷人的微笑,马上把她迷得忘了今夕是何夕,高高兴兴躺进老公使里。
“你没有父母?”雷羽怀抱着妻子,继续盘查小男孩的来历。
黑儿没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他一眼。
“黑儿?”不用雷羽怀再开口,施慧凡马上又催促了。
黑儿这下子不情愿的摇头,“我懂事以来就跟在一个爷爷身边,他带我到处流浪,但他说他不是我的亲人……他见多识广,博学多闻,他教给我各种知识。”
“那爷爷人呢?”施慧凡很好奇。
“……他死了。”黑儿低下头。
可怜,施慧凡鼻头一酸,嘴角又扁下了,她又迫不及待的离开丈夫的怀抱,紧紧将黑儿抱入怀里。
“黑儿,你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我们会领养你。”她想也没想便说,也还没问过她老公的意见。
雷羽像皱起眉头。他并不意外他老婆会做这样的决定,只是……为什么他有不祥的预感?
他睇一眼妻子,终于再也忍不住出声道:“慧凡,放开他,你快把黑儿勒得不能喘息了。”
“哦!”施慧凡赶紧放开了黑儿。
黑儿不悦地瞟一眼这家的男主人,他自己都不在乎会窒息了,他还真多管闲事。
☆☆☆
美好的圣诞夜,施慧凡给老公的礼物,不是那件糖果内在,而是一个流浪儿。
她自己也不想啊,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黑儿又那么可怜……他才住进这里,难免会不习惯,会害怕,小孩子嘛,总喜欢撒娇、要人陪他睡。
施慧凡在黑儿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神之下,在雷羽怀的“瞪视”之中,抱着枕头、棉被离开主卧室。
所以,美丽的圣诞夜,雷羽怀落得“独守空闺”。
第三章
往日早晨,起最早的是孙婆,如今孙婆住院了,施慧凡这位无时无刻不拼命想当贤妻良母的家庭主妇,昨晚早早就拨好了闹钟,准备起个一大早,为她的老公还有家庭的新成员黑儿做一顿美味的早餐。当然老公并不知道她的“决定”。
不过当她张开眼睛时,闹钟还没响。她抱着棉被,白晢的脸上挂着满意而甜美的微笑,太好了,我起得比闹钟早。
她转头,打算关掉闹钟,免得吵醒黑儿,结果她却找不到闹钟,“奇怪,我的闹钟呢?”
当她转向另一头,天啊!黑儿居然“变成”雷羽怀了!
施慧凡张着惊愕的眸子,看着老公的睡脸好一晌,这才抬起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她和羽怀的卧室睡了,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梦游症呢?
施慧凡愈想愈狐疑,愈觉得不可思议。
“早啊。”雷羽怀睁开眼皮,瞅见老婆那张百思不得其解的美颜,不动声色的道。
“羽怀,我昨晚不是跟黑儿一起睡的吗?”莫非她在作梦?
“是啊。”他起床,捧着老婆粉白的脸蛋亲了一下,他岂会让那小家伙占据他老婆一整晚。
“那为什么我早上醒来却在我们的房间了?”她望着老公,却半丝也没怀疑到他身上。
“说的也是。”“装模作样”可是当羽怀的看家本领。
施慧凡最后决定放弃这个问题,在雷羽怀去洗脸时她说:“我去做早餐,羽怀,你想吃什么?”
当她披好睡袍,要下楼时;听到她“决定”的雷羽怀,牙刷也没放下就从浴室冲出来。
“慧凡!你先洗脸,早餐我去买就好了。”为了顾及老婆的自尊心,他还得装一脸若无其事的笑容,语气可和他冲出来的速度差了十万八千里。
施慧凡瞅着他,噘起嘴,“羽怀,你是不是还记着去年我把你家烧掉一半那件事?”
“当然不是。我娶老婆不是为了煮三餐,你也不希望早早就变成黄脸婆吧?你想想我的身分地位,如果让外人知道雷羽怀的老婆还得起来做早餐,那会惹来多少批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万一有流言传到客户的耳朵里去,那会影响公司生意的。”
这个男人说起话来是不打草稿的,别说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连嘴角的笑容都还自然的挂着。
“有这么严重?”施慧凡张着大眼睛,不禁也半信半疑起来。
“会影响公司生意,你说严不严重?”他反问,顺势揽着她的腰一起进浴室。
“如果会影响到生意,那真的很严重。”施慧凡很用力的点头。
“对吧?”雷羽怀递给她牙刷、漱口杯。庆幸解决了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