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呢?买那么多的名贵首饰给她,算什么……在他心中,她算什么?他知不知道,她只想成为他唯一的爱,其他的,她根本什么都不需要。
任庭幽垂下眼睑。她不懂他,真的不懂,他看起来珍惜她……但他爱她吗?他的人近在眼前模得到,但他的心却似远在天边窥都窥不着,究竟他要和她结婚,是对她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他对一个妻子的定义是什么?
在今天,她几乎要以为那通电话、那娇媚女子的声音是她的错觉……但她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错觉。
“来,我喂你。”他端着一碗为她特别熬煮的粥进来,扶她半坐起来。
“我自己吃。”她羞红着脸,张着一双迷惘、不快乐的黑瞳凝望他,纤细的手指捧过碗,拿过汤匙。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阙宫傕疑惑地瞅着她,“庭幽,你是否……有话想间我?”
任庭幽沉默半晌,然后缓缓地摇头,轻轻地低下头吃粥。问什么呢?感情的事能用问的吗?心用语言探得出来吗?
阙宫傕深深地凝视着她,然后他拿起昨晚没拿给她看的礼物。
“这个送你,可以配前天我买给你的那件米色洋装。”他打开绒布盒,拿出镶嵌着钻石的胸针,立刻有一道夺目的光芒在他手中闪烁。
那光芒一下子刺痛了她的心,她抬起头看着他,她再也无法对他的礼物扬起笑容,因为那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他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她的表情一点也不高兴?女人不都喜欢这些东西?他知道她不虚荣,但他送礼物也是一份心意,她起码该为他这一份心意展开笑颜吧?何况哪个女人不爱钻石?
阙宫傕皱起眉头。为什么她张着一双“你不懂我”的眼眸失望的凝望他?她心底渴望什么?他真的不懂,为什么她不直接说?
“庭幽,你不喜欢这枚胸针?”他必须试探她的心意。
她缓缓摇头,“它很漂亮,但……”她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他紧紧瞅着她隐藏着莫大忧郁的眼瞳,无法解读其中的含意。
“宫傕,太多了,我……用不到那些……你以后不要再买了,好吗?”她再也没有胃口,搁下碗,垂下眼睑。
“看着我。”他坐到床沿,抬起她的下巴,当那双幽眸对上他,他眯眼凝思,“到底怎么了?你在想什么?你要什么?”
她要的只有一样,希望他能懂,她只要他的心里只存在着她。为什么他始终不懂?“爱”是一份心,不是她可以要求或者索取的。
“……我什么也不要。”物质上,这也是他所指的,她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她又垂下了眼睑。
阙宫傕凝视着她,眉头深深地聚拢。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本来等她身体好了,他要把她带回祖屋,但任庭幽不肯,坚决不肯,这一次阙宫傕依了她。
从她生病那天起,他每天准时下班回来陪她,任庭幽的喜悦是可想而知的。
她开始以为他懂了她的心,她开始有了“幸福”的感觉。
但……她心里依旧有着不安,在不确定她是“唯一”以前,这份不安都将伴随着疑虑跟着她。
再过不久就是农历新年了,大概还有半个月,在二月中旬。算一算,他们“同居”也有不少日子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回家,早已经引起父母的怀疑了,她也在想,她应该要回去一趟。她不敢问宫傕是否肯跟她一起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准她单独出门,洋已经搬离原先的住处,她每次去洋那儿,或者出门买东西,他一定派司机接送她。
他说,不管去哪儿,要出去一定得告诉他,她现在想想,她居然也都乖乖照着办,真不可思议,冥冥之中她似乎一直在把他的话奉为圣旨。
电话铃声在客厅响起,几乎把沉思中的她吓一跳。一定是宫傕打回来的,任庭幽边想,边接起电话。
“喂?……啊?!”她露出错愕的表情,因为对方自称——
“我是阙子嫣,宫傕的姊姊。你就是任庭幽吧?我从管家那儿听说了你,管家直夸你是‘柔柔弱弱’的美女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强劲简洁又不失女人味。
为什么……会感觉她似乎特别强调她“柔弱”?是她太多心了吗?任庭幽握着话筒的手不自在地加重力道,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
“你好……宫傕他在公司。”她根本不知道该跟人家说什么?
“我知道,我是找你的。”阙子嫣很爽快。
“我?”她的心陡地一震,不安地慌乱起来。
“庭幽,我打这通电话并没有任何恶意,请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要你了解一些事实,也许会让你难过,但是我想对你是好的。”
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充满善意,但任庭幽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她只有沉默地等着对方说下去。
阙子嫣继续说:“我从管家那儿知道一些你和宫傕的事,容我做个猜测,你似乎对宫傕的‘交友’情形不是很了解吧?”
是要她回答?任庭幽点点头,对着话筒说:“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朋友,他……他不曾带朋友回来过,所以……是的,我不了解。”
那方沉默半晌,接着放缓了语气说:“庭幽,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样吧,我直接说好了,其实我一直希望宫傕能够娶一个慧黠、伶俐而且能干的妻子——当然,我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不好的是家弟,他的心太花,太不把女人看在眼里,以你的个性,我想你是没有办法管得住他的。我不知道他作了娶你的决定到底是安什么心,先不说他过去曾经让多少女人伤心落泪,就说现在,他已经决定和你结婚,但他似乎并没有和过去那些女人断绝来往,他出人公众场合还是带过去那些女子出场……庭幽,我是担心你,你太乖巧,说坦白点,可能对宫傕来说,你正好是可以让他安心放在家里的女人,而他,当然还是在外面为所欲为;讲难听一点,他是吃定了你,把你当成生产工具。老实说,我不希望他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我今天才打这通电话……真的,我是为你好,同样是女人,我想你能明白我的用心。”
“……我明白,谢谢你这番话。”任庭幽挂断电话,泪水早已经濡湿脸颊。
阙子嫣说的话岂不是她一直以来的隐忧?是她一直不敢去面对,其实她心里早知道了……只是,她还是一直在等他……她拭去泪水,决然地走进房间收拾东西。
她要离开这里,回故乡去,她需要回去冷静一下……她要回家。
任庭幽只带走她带来的一些衣服,其他的她完全没动。
她不知不觉又抚着胃部,把行李箱拖出客厅,当她准备离开,却听到门铃响了,她愣了一下,放下行李,过去开门。
在外面,是一名女子,任庭幽很快的认出——是她!她记得她……为什么她……
“我来找一双丝袜,你看见了吗?”
一句话,完全把任庭幽打入深渊!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自小她们姊妹就有心电感应,每次其中一人有事情发生,另一半一定会知道。
任庭洋抚着疼痛不安的胸口,匆匆闯进阙氏集团。
“该死的!不要挡我!”她不知道,从有过叶娜蔌留下的纪录以后,这大楼由警卫至柜台小姐每个人都被交代要“严守”岗位,现在她在电梯门口被抓着不能进入,气急之下开始破口大骂,也顾不得形象了,“放开我!我要见阙宫傕——该死,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