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旻很爱干净,等她梳洗出来可能要很久的时间,我们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等吧﹖反正还有机会。”雷羽怀始终挂着一张从容不迫的笑脸,旁人完全捉模不到他的心思。
“羽怀说得对。慧凡,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别光站在这儿陪我这老太婆,想认识羽旻的机会多得是。”严老夫人笑呵呵地朝雷羽怀投递一个满意的眼神。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比起她那不识相的不肖孙子严堂要机灵多了。
“慧凡,来,爸爸介紹一些年轻人给你认识。”施鵬达将慧凡由雷羽怀身边拉开。
“爸,我要在羽怀身……”
慧凡的抗议声才起,施鵬达已经扬起手和一群称他为叔叔、伯伯的年轻男士打招呼,并且把慧凡推到身前。
“慧凡,这是李智霖、江万祥、王宇松、曾源光,他们都是青年才俊,个个杰出,你要向他们多学学。这位是我女儿施慧凡,她最近打算在北部住一阵子,可要麻烦你们多照顾了。”挾着女儿的美貌,施鵬达高抬着下巴像炫耀宝贝似的。
“施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你打算住多久?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玩好吗?”
“不如我明天去接你,如何?”
“你现在住在哪里?方便给我地址吗?”
几个年轻人争抢着邀请慧凡,可惜慧凡的一颗心只放在雷羽怀身上,频频回头顾盼他。
但雷羽怀的身旁丝毫不寂寞,慧凡一走,好几个女孩子立刻欺上前寒暄。
“慧凡,你自己玩吧,我过去找几个老朋友聊聊。”施鵬达把她放在男人堆里,自个走开。
“爸——”慧凡为难地杵在原地,被几个男人围在中央,动弹不得。
“慧凡,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一派斯文的男士正对着她笑,慧凡只记得者爸好像说他姓李……李什么他给忘了。慧凡拉开嘴角,勉强对着他笑。
“可以的,李先生。”
“你叫我智霖就可以了,明天我请你吃饭好吗?”李智霖非常直接,丝毫不拖泥带水。
“智霖,你太卑鄙了!”江万祥叫道,挤开他,站到慧凡跟前,笑嘻嘻地很快说:“慧凡,明天我请你看电影!”
“老套!闪一边去!”王宇松推他一把,迅速递补上他的位置,很紳士地拉起慧凡的手亲吻了一下,“我想你一定不记得我的名字了,我是王宇松,有榮幸可以邀请你今晚——”
“今晚雾重,阳明山上看不到夜景,你死心吧!”王宇松还未说出口,曾源光已经看透他喉嚨里的话,并且泼他一盆冷水,由魔掌里救出小姐的柔荑。
“曾源光,你干嘛老是跟我过不去?”
“我好心提醒你,省得慧凡白走一趟,也免得你出糗,你怎么反过来冤枉好人心呢?”
慧凡看他们一人一句,你来我往,谈得“熟絡”,把她还忘到角落去,于是耸耸肩,溜开去找雷羽怀。
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慧凡环视流洩着轻音乐的宴会厅,没有看到雷羽怀的踪跡,舞池里渐增的男女中也见不到雷羽怀的身影。
“飞天遁地不成?”慧凡嘟哝一声。
“慧凡,我请你跳舞好吗?”李智霖不知何时又蹦到她跟前。
“我不想跳舞,你去邀请别的女孩子吧。”慧凡很明快地拒绝他,并且手指向角落的一群“壁花”,这场宴会很明显的阴盛阳衰,因此“壁花”也特别多。
“慧凡,你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拿来一盘生菜沙拉。”江万祥体帖地递上前。
“谢谢,我不饿,你自己吃好了。”慧凡回他一个感谢的笑容。雷羽怀不知道被哪群“花”簇拥到哪里去了,想到众花拱草的那种画面,她哪里还吃得下。
“喝杯饮料好吗﹖纯天然柳橙汁。”王宇松自信地扬起潇洒的笑容。
“不用了,我……我要去洗手间。”慧凡趁着第四个人还没上场前,找到藉口月兑身。
她走出宴会厅才吐出一口气。
“真不知道老爸心里在想些什么,明知道人家喜欢羽怀,还来搞破坏,明天起与他断绝父女关系!”慧凡噘着嘴叨唸着。
雷羽怀由走廊转角出来,就看见她独自站在门外。
“慧凡,怎么不进去?”
“羽怀!”慧凡看见他马上绽开笑容湊近他,“你去哪里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我去洗手间,你找我有事?”雷羽怀挑起眉毛,事实上他是跑出来躲开屋內那一票“覬覦”他的女人。
“我……”慧凡脑袋瓜里的点子转了转,“我不舒服,羽怀,我们回去好吗?”
她把脸理进雷羽怀的胸膛里,藏住不擅说谎的表情,掩蓋彆脚的演技。
雷羽怀乐得带她离开,他本来就对这场女性众多的宴会不感兴趣。
两人相偕步下台阶。
施鵬达这时才走出来“目送”他们,脸上慢慢挂起满意的笑容。
雷羽怀这小子,不“刺激、刺激”他,他怎么会把慧凡捧在手心呢?﹗
***
他们在宴会中都没有吃东西,雷羽怀带她到一家高雅的餐厅用餐,选了靠窗的位置落坐。
“慧凡,你身体还好吗?”雷羽怀与她对坐,关切地问。
“什么——哦……呃,我没事了,不要紧。”慧凡摇头,晕黄的灯光掩饰了羞赧的双颊,她低下头起劲地吃着精致的菜肴。
雷羽怀嘴角勾起笑意。跟慧凡在一起,他总会在不自觉间流露出真实的一面,或许是慧凡率真、没心机的个性,影响了他的缘故,他轻易就能由她的脸上看穿她的心底,她有没有说谎,他一看便知。
“羽怀,我把你从宴会里拉出来,你不会生气吧?”慧凡想到他被几个女孩子围拥的画面,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雷羽怀审视她有话想说的表情,反问道。
“刚才我看到好多女孩子接近你,长得都好漂亮,你不会觉得可惜吗?”她方才是吃味了,才央求他离开,现在却觉得自己未免小气。
“李智霖那一票人不也围着你吗?不能多认识他们,你觉得可惜?”他放下叉子,端起咖啡。
“怎么会呢?”慧凡连忙摇头,好奇地盯着地瞧,“你认识他们?”
“都是朋友。你对他们有兴趣?”他啜了口咖啡。
慧凡再次摇头,“我有你就够了。”
雷羽怀一愕,差点就月兑口追问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但话到嘴边就打住了。慧凡坦然的神情不像是对他表白,可能是语误,也可能是他听错了。
雷羽怀随即收拾起多疑的心,不再探询。
“羽怀,你说我去报名烹飪班好不好?”慧凡期待他的意见。
“你想学烹飪?”雷羽怀质疑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佩服的意味,对于才因烹调而烧掉房子的人而言,再踏进厨房应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总不能三餐都叫外送呀。”慧凡挺过意不去的,她这个实习新娘到现在一事无成,对他没有一点助益,就连清洁工作也是每个礼拜两天,固定有人前来打扫。
“如果你不喜欢外面的食物,我请个钟点女佣来负责三餐好了。家里已经开始重建,等整修完毕,我们搬回去后,放假的佣人和家父、三姨也都该回来了。”
“你误会了,我吃什么都可以啦,只是你……你吃得习惯吗?”想学烹飪,自然是为了他。
如果说外送食物和慧凡亲自下厨,他必须择其一的话,那不用考虑,他可以直接作抉择。
所以他毫不迟疑并且有些过于迅速地回答:“习惯,当然习惯。慧凡,其实烹飪班的炉程相当乏味,你不如选择其他的活动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