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样,”顥婕可不会笨到与他比力气,很干脆地直接放弃,退到房裹头。
雷羽军关上门,走近她。“听我说句话好吗?”
“说啊!我又没毒哑你。”顥婕转过身子,一副“爱说什么随你,不干我事”的态度。
“我爱你。”他深情的凝视投在她的背影上。
顥婕一愣,有三秒钟的时间思绪混乱,接着,她慢慢地转过身睇睨他,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态度。
“我应该说什么?谢谢你的爱吗?三哥。”
“顥婕,我是认真的!”雷羽军握住她的手臂,着急地说。
“我做每一件事情也都是认真的。从我懂事到现在,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告诉我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你希望我一一覆誦给你听吗?”她已经心灰意冷。
雷羽军注视着她的眼眸,霎时歉疚地垂下脸来。
顥婕拨掉他的手,走到窗边背对着他。
“我七岁那年,你答应娶我,这些童言童语或许你早已拋到九霄云外,可是我永远记得,你嘴上是答应,字据上却写着『要过完今生』,当年我还小,你敷衍我,我认了。”
“当年是因为好玩才那么写,绝不是敷衍——”
不理会他的解释,顥婕继续说:“这算是我第一次向你告白,换来的是欺骗。第二次告诉你,是在一个深夜,你和美丽的公关经理约会回来,你说我还小,不适合你,我知道你约会的对象全是性感美丽的女人,所以我也不敢奢望你会接受又丑又胖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感情。”
“我从不觉得你又胖又丑。”雷羽军皱起眉头,即使现在的她已经不胖了,他还是不喜欢她嘲讽以前的自己。
“我努力減肥、改变自己,达到你选择女人的标准,才有勇气再度向你表白,结果得到的回答是——我们的兄妹关系不可能改变。”
“我们从小就是以兄妹的身分一起生活,你不能指望我在短短几天內就改变这层关系。”雷羽军抗议。
顥婕只是面无表情地瞄他一眼。“那是第三次告白了。第四次,我开始向你推销自己,甚至要求你吻我……你吻了我,然而却告诉我,只是为了要让我死心才吻我。”
“那不是真的!其实当时我很迷惘,甚至焦躁,因为我对你的吻居然有感觉,站在兄长的立场,我对自己感到不齒,才会心急地否定你。”
“我很伤心,再加上我被Walker追得不耐烦,让我将心比心地想到你的感觉,或许你也正因为我而深感困扰。”
“我是被自己认定的兄妹关系束縛住,跟你没有关系!”他急着解释,可是顥婕却当作没听到。
“我決定不再缠着你,我试着要放弃你,希望自己能够把你当成哥哥,我想至少如此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然而却在这时候,你把郑丹莉带回家来,你破坏约定,让我连兄妹关系都维持不下去!”
“我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回事,或许在潜意识里,我怕自己会因为你的热情而投降,所以才找她来。”
“没有办法,我只好搬出来住,可是你却一再看轻我、污蔑我,甚至一迳地指控我要和阿德同居,骂我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那是因为当时我已经知道自己爱上你,正准备告诉你,你却先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你说我还能如何?我愤怒、嫉妒,才会口不择言,你难道不能了解我的心情?”他紧紧握住她的肩膀摇晃。
有那么一刻,她的眸底闪过一丝光彩,但稍纵即逝,她还是冷着一张脸,表现出丝毫不为所动的态度。
“你指望我了解你?经过你一再的敷衍、欺骗、否定、辱骂之后,你来跟我谈心情?”
“顥婕”
“你只顾着自己的心情,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我的感受?”顥婕指着他的胸膛,大声斥骂他。
雷羽军逼不得已地往后逼。“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对自己的感情不够坦白,都怪我太迟钝了,顥婕,原諒我好吗?”他深情款款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恳求。
这辈子他还不曾求过任何人,因为他的自尊不允许,然而今天,他完全捨弃尊严,对他来说,只有在万分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会这么做,这将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顥婕凝视着他,征忡了好半晌,她缓缓举起手,在接近他的胸膛时,像是被催眠的人突然清醒过来——
她倏地拉开门,把他推出门外,又重新将门上锁。
“顥婕!”他在门外拚命敲打。
顥婕倚着门,抱着自己滑坐到地上,无声地落泪。
***
“活该!”
“咎由自取!”
“罪有应得!”
“报应!”
“老天有眼,”
“明察秋毫。”Walker接口道。
雷家人及延少德这时候全转头看向他,原本譴责雷羽军的目光现在转为莫名其妙。
“我接错了吗?”Walker迷惘地看过他们每一个。
大夥儿一阵噓声后,念在他是外国人又是客人的份上,不再理睬他,把视线调回雷羽军身上,重新换上责难的眼色攻击他。
没有错,老天有眼,下一句是明察秋毫,不过Walker似乎忘了,他们现在是在指责、斥骂雷羽军,可不是玩成语接龙。连雷羽军都忍不住想白他一眼。
饱訐过后,大夥儿开始为他想办法。
“我看可能是你的诚意不够,所以感动不了她,干脆你在她门前跪个三天三夜好了。”延少德提出看法。
“她一定还在生气你打她一巴掌,不如你负荊请罪,让她毒打你一顿消气,或许可以解決。”雷羽怀正经严肃地建议。
“顥婕喜欢吃零食,你天天买去巴结她,一定有用。”仇洁玲也出主意,心里想着,到时候她搬去跟女儿住,零食就吃不完了。
“你可以每分钟送她一朵花,再加上一张写满柔情蜜语的小卡片,女孩子的心腸最软了,她一软化自然会原諒你。”雷羽旻难得浪漫地道。
延少德听了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笑意,心里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出击。
“依我的看法,你不如到律师那里走一趟,把你名下的产业全部过继给她,这样她自然会明白你有多重现她了。”雷海的说词是标准的生意人权术。
“Ken,告诉你一个最好的办法,保证一定可行。”Walker自信满满且得意地说,还故意卖个关子。
“什么办法?”大夥儿全好奇地转向他。
“很简单,把前面说过的办法全部用上。”
这个只会捡现成便宜的傢伙!免不了大夥儿又要噓他一阵,这一次还多了一堆白眼。
雷羽怀接着开口,“一次用上全部的办法,倒是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可以一试。”
这个人显然没有一点手足之情,也不想想试了以后,死的人是谁?难怪顥婕要在背后骂他“歹毒”,真是个没心没肺没肝的傢伙!延少德摇摇头,忍不住要投给雷羽军一个同情的眼神。
等所有的人发表完高见,雷羽军才抬起眼一一扫过他们,不难发现,每个人脸上全是一副幸災乐祸、等着看“免钱戏”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身世——他真的是这个家的孩子吗?
老天爷,如果不是他会非常感激!
再多一分钟与这些人为伍,不但没有任何助益,反而会降低自己的格调,他还是趁早摆月兑他们得好。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雷羽军站起身,在众人的注目下,拾級回楼上房间。由此他学到一件事——凡事还是靠自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