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让我下来。”封飒月挣扎着要下去。
双脚方落地,宗宫海翔便站在她面前,封飒月一个箭步冲向门口。
她刚刚明明是看到那个讨人厌的猴子!
站在门外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封飒月才关上门。
或许是她看错了。
封北辰和宗宫海翔则率先踏入客厅。
“飒月,你在干嘛?”不解女儿的举动,还留在门边的蔚诗阳问。
“不,没什么。”没看见讨人厌的野猴子,封飒月的心情终于好转。
但是,好景不常……
“哎呀,陆斗,你也来啦!”封北辰语带惊讶。
砰!
正好走进客厅,封飒月扎实的摔了一大跤。
“老天!飒月,你没事吧?”跟在她后头的蔚诗阳赶紧将她扶起。
“因为飒月一看到我就把门关上,我只好从落地窗进来。”长得一副女圭女圭脸的相良陆斗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露出可爱的笑容。
“是这样吗?飒月?”封北辰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这个爱在大人面前装乖的骗子!封飒月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我只是太高兴看到他,所以一不小心把门关上……”封飒月口是心非的说,“我还可以再来啰?”相良陆斗满脸期待和兴奋。
在场所有的人将目光投向封飒月,等待她的回答。
“嗯……”
下次他来,她一定偷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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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十岁的暑假!
整个暑假她和海翔都陪着相良陆斗到处跑,一下抓青蛙,一下绕着整个小镇乱窜,她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个淑女,但玩得像个疯婆子一样也不是她所希望的,她只想在家里听听海翔弹钢琴,静静的看本书,吃妈妈烤的饼干点心,而不是跟那只野猴子上山下海的发疯。
这一天,相良陆斗说要到海边的堤防上钓鱼,所以他们先到附近的空地去挖蚯蚓。
日头赤炎炎,戴着帽子、手拿铲子的封飒月看着好像快冒烟的地面,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陪那个好动的相良陆斗,明明大家都在家里吹冷气睡午觉,她却要在这里晒太阳挖蚯蚓,只为了他老大想钓鱼!
“封飒月!别偷懒。”发现封飒月呆呆的站在一旁,相良陆斗马上大声喝斥。
神游太虚的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紧抓着铲子开始狂挖。
相良陆斗这才满意的蹲,继续自己的动作。
十分钟后,夏天的太阳一点减弱热度的迹象都没有。
“海翔,我们回家好不好?”封飒月一向不喜欢户外活动,悄悄移到宗宫海翔身边,低声询问。
“你想回家?可是陆斗说想钓鱼。”总是没有表情的脸对上她。
“可是好热,我不喜欢钓鱼。”她快热昏了,钓鱼什么的她才不管咧!
将挖到的蚯蚓装进桶子,宗宫海翔开口,“那你先回去好了。”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一双鞋子出现在他们眼前,蹲在一起的封飒月和宗宫海翔抬起头,相良陆斗怒气冲天的看着他们。
他在生气?
凭什么?他们陪他来这里晒太阳,他还生气?
“我不玩了!”向来好脾气的封飒月丢下手中的铲子,火大的站起身。
“你说什么?”攒起眉峰,那张女圭女圭脸浮现不敢置信。
一旦说出口,烧到心口的怒气便压抑不了,封飒月大吼:“我不想抓蚯蚓,不想钓鱼!”
“那你想干嘛?”搔搔头,相良陆斗一脸不解。
他一直以为她很喜欢这些游戏,所以才会每天拉着他们东奔西跑,怕他们会玩腻旧的游戏,天知道他每天晚上睡前都在思考明天要带他们见识什么样的新东西,什么样的新游戏,结果她居然跟他说她不喜欢钓鱼?要不然她想玩什么?
“我想看书,想待在家里听海翔弹琴!”什么都好,就是不想跟他一起玩!
她没办法和他好好相处,因为他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什么好玩,就强迫他们一定要接受。
“这样吗?好呀,今天去听海翔弹钢琴。”相良陆斗很干脆,开始收拾带来的工具,顺便将桶内的蚯蚓放回土壤中。
啥?就这样?他这么简单就说好?
傻傻的看着宗宫海翔同样将挖到的蚯蚓放生,她的怒气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发泄。
“走呀。”朝她伸出手,相良陆斗唤道。
封飒月愣愣地伸出手。
“笨!不是说你!”相良陆斗敲了下宗宫海翔的头,因为他早封飒月一步牵起他的手。
“我以为……”模模被敲痛的地方,面无表情的宗宫海翔淡淡地开口。
这一幕让封飒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最后三个人手牵手一起回到封家,蔚诗阳和封北辰都外出工作,所以家里只剩他们三个小孩,封飒月端出果汁和饼干放在桌上,然后拿了一本书坐在自己最爱的位子上,宗宫海翔被相良陆斗拱到钢琴前,很快的,满室充满悠扬的琴声,和……相良陆斗嘎吱嘎吱吃饼干的噪音。
原想出声制止他,但念头一转,封飒月决定看在他今天那么好说话的份上,暂时原谅他。
登登登登……
美妙的琴声。
奥吱嘎吱……
无止尽的饼干咀嚼声。
太阳穴微微抽动,封飒月告诉自己只要像平常一样忍耐就好。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奥吱嘎吱嘎吱嘎吱……
两道声音怎么样就是无法融合在一起。
砰!
最后,封飒月实在忍不住了,用力放下书本,“相良陆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细嚼慢咽,吃东西不可以发出声音呀?”
“咦?有吗?”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相良陆斗继续咬着饼干。
眼看他丝毫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封飒月忿忿起身,右手的食指直指着他的眉心,怒喊道:“你就是这样才不够成熟!”
如同往常,只要一碰到他,她的火气就可以和外面的太阳媲美。
“成熟?”他才十岁,跟成熟这个字眼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幼稚!你要是像海翔一样就好了。”没错!他永远不可能成熟,只不过比她小三个月,看起来却像她刚念小学的弟弟,长得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成熟?!
“像海翔一样?你是说弹钢琴吗?”她喜欢那种男生吗?
翻了个白眼,封飒月无力的说:“如果学琴能够让你有气质一点,那你就拼命的学吧!”
咚。
相良陆斗手上的饼干掉落在地上,满是饼干的嘴巴却怎么也合不上。
“飒月,你说得太过分了。”合上琴盖,宗宫海翔淡然的说。
从来不表示任何意见的宗宫海翔居然会帮相良陆斗?封飒月也知道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但被当众说穿的感觉很不好,让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总之,我最讨厌陆斗了!”
十岁那年的暑假,在她这么大喊过后,再也没见过相良陆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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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讨厌陆斗了!
“啊?!”从昏迷的梦中骤然清醒,封飒月眨眨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晦暗的天花板。
这里……是她家,现在的家。
细白的手模模布满薄汗的额头,她回想起昏倒前所发生的事。
相良陆斗,她小时候最讨厌的男生。
以前她家隔壁的姚阿姨远渡重洋嫁给了日本人,生了个中日混血的小男孩,那就是相良陆斗。
说起她和相良陆斗以及宗宫海翔的渊源,只能用既复杂又简单来形容。
她的父亲封北辰和宗宫海翔的母亲封希羽是姐弟,她的母亲蔚诗阳则和相良陆斗的母亲姚展筠是邻居也是好朋友,后来姚阿姨嫁到日本去,她的老公相良陆实和宗宫海翔的父亲宗宫响是朋友也是工作伙伴,这一圈一圈兜来兜去,总之,他们三个从小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