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办?”
佑诗由床上跳起来,急急忙忙套上鞋子,抓了外袍,都还没穿整齐,就往外面跑。
“小施,你去哪?”
罗寒皓的房间就在隔壁,先是听到她惨叫一声,开门想看个究竟,就看到她衣衫不整地从他面前跑过去。
“罗大哥,你还没睡呀?”佑诗倒退回来,边系着外袍的带子,边打声招呼。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她急忙又问:“你知道晏庭筠的卧房在哪吗?”
罗寒皓蹙起眉头。“这么晚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呃┅┅很重要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嘛?”
房子大就是有这点坏处,想找个人也不容易。
罗寒皓沉下脸。“不知道。”
“哦,算了,我自己去找,晚安。”她摆摆手,又往他面前走过。
“回来。”罗寒皓沉声命令。
佑诗又回头,神情有些不耐。“罗大哥,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耶。”
罗寒皓抓起她的手,二话不说便拖她回房。
佑诗一脸莫名其妙。“咦?你干什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晏┅┅”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留待明天再办。现在,乖乖躺在床上,不准再乱跑。”他强硬地为她月兑下外袍,推她上床,为她盖上被子。
佑诗难以置信的看着罗寒皓。哇啊!他还真专制耶!
“罗大哥,我的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否则我会整个晚上胡思乱想,会睡不着,会影响睡眠,那么┅┅”
“那么,告诉我。”他慢条斯理接下她的话。
版诉他她是晏庭筠未过门的妻子?开玩笑,那不把他吓跑才怪。她才不干呢。
佑诗嘟起嘴,拉着被子,摇头拒绝。
“不能告诉我?”罗寒皓话带威胁的问。
“不能。”佑诗翻身,背对着他,将被子盖住头部。
她现在可没时间理他,得让他快快离去,她好去找晏庭筠谈个清楚。
罗寒皓轻易便看出她在打啥主意,当然不可能让她得逞。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跑到男人房,这成何体统!包教他生气的是,她到底找晏庭筠做什么,竟然不能告诉他?
看来,他今晚是不用睡了。
叹了口气,他把门关上,找了个地方打坐。
他的一举一动完全无声无息,过了半刻,佑诗以为他已经回房去了,翻身悄悄坐起。
“还不睡觉!”
一声严厉的低吼吓得佑诗险些儿散了魂,只得乖乖躺平,再也不敢乱动。
罗寒皓闭着眼,唇角微微弯起。
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跑到男人房成何体统?罗寒皓似乎没有想到,他一个大男人整夜待在“姑娘”房,这又该怎么算了?
第二章
一大早,佑诗张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每个角落都看一遍,待确定罗寒皓已经离开时,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快掀开被子跳下床。
她动作轻巧的整装完毕,悄悄溜出房间,深怕吵醒隔壁的罗寒皓。她要赶紧找晏庭筠探探口风才行。
巧极了!她不过穿过长廊,拐个弯,就看见晏庭筠一身白衫,温文尔雅地站在凉亭内。
佑诗兴奋地奔过去,扬起手。“晏公子,早──”
然后便没了下文。佑诗愣住了。
凉亭内还有一人,巧极了,正是罗寒皓!
他坐在凉亭,手上端着刚沏的香茶,啜了口,慢条斯理抬起头,眯起眼对佑诗微微一笑。
“早啊,小施。”
“施公子,这么早就起来了。”晏庭筠含笑地说。
“呃┅┅你们也真早。”佑诗勉强挤出个苦笑。
可恶┅罗寒皓,你干什么起这么早嘛┅“施公子,我听罗兄说你有重要事情找我谈?”晏庭筠一派祥和的神情。
佑诗瞥了罗寒皓一眼,颇有怨尤之意;罗寒皓则故作若无其事地品茗香茶。
“施公子?”见她不回答,晏庭筠以询问的语气又唤了一声。
佑诗调回视线,歉然地回了一个笑容。“晏兄,你还是和罗大哥一样唤我小施吧,我比较习惯。”
罗寒皓突然呛了一声。
“罗兄,你没事吧?”
“罗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不小心呛着了。”罗寒皓急急开口,安抚他们。
他能够说什么?说除了他,谁也不能唤她“小诗”?不能说吧?那只有闭嘴了。
“那么,小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晏庭筠笑道。
“呃,是┅┅是这样的,我想问你家茅厕在什么地方──”
噗!
哇啊!好远啊!幸好她闪得快,否则罗寒皓那一口“口水”便喷在她身上了。
她瞪了罗寒皓一眼,继续说道:“不过昨晚我已经知道了,不劳晏兄了。”
晏庭筠笑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罗寒皓面呈微红,直直瞅着她。
佑诗暗地不停埋怨罗寒皓,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小施,你有心事?”晏庭筠又问。
“心事?没呀。”佑诗抬高下巴,佯装一副没事样。半晌,她慢慢踱步靠近晏庭筠,尽量以闲话家常的语气探问道:“晏大哥,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找得如何了?有没有消息?”
“有点线索。”他始终保持着微笑,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哦?莫非┅┅你知道她在哪?”佑诗不禁心泺加快。
晏庭筠还是微笑,瞥她一眼,没有回答。
佑诗还想再打听得更详细些,罗寒皓阻止她,语气不悦地说:“这是晏兄的家务事,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这个碍事者!佑诗不耐烦地横扫他一眼。“我关心晏大哥不行吗?我曾听住长安的朋友说起,那个袁将军的女儿野蛮任性、乖张又有怪僻,不仅不好相处,还是只母老虎。现下她逃了婚,岂不正好给了晏大哥退婚的绝佳藉口?所以呀,我想劝晏大哥还是放弃这桩婚事,赶紧回长安退婚才是上策。”
罗寒皓蹙起双眉。“这是晏兄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出意见了?”
“喂,你这是什么话?我当晏大哥是好朋友,当然得为他设想了,这有什么不对?”佑诗气愤地嘟起嘴。
也不想想她是为了谁,不惜牺牲声誉,诽谤自己。他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扯她后腿!
罗寒皓也是气得牙痒痒的。她对晏庭筠的私事实在是过度关切了,远超出他所能容忍的范围。说明白点,他吃醋了!
“你又怎么知道晏兄未过门的妻子是好是坏?就凭那些空穴来风、道听途说的流言?”罗寒皓口气冷漠。
“咦,无风不起浪,你没听过吗?”她白他一眼。他干什么跟她作对?
他睇睨她。“万一传言有误,根本是一群酸葡萄心理的家伙恶意的诽谤,你岂不是拆散一对良缘?”
“你──”哎呀,她快被他气死了!
眼见两人僵持不下,晏庭筠微笑地开口。
“罗兄、小施,这件事情我心中早有打算,很感谢两位的关心,但请千万别为了我的事失和了。”
“哼,我才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呢。晏大哥,我饿了,先去吃早饭。”她看也不看罗寒皓一眼,甩头离开。
罗寒皓耸耸肩,故作潇洒,眼角则不时瞄着她的背影。一想到她一副不在乎他的模样,他就咬牙切齿,恨不能追上去,扳过她的身子,告诉她,她只能看着他、关心他的事,心只能想着他,不可以想晏庭筠,不可以有别人!
可恶,他会让她知道的!这是迟早的事。
***
“可恶,什么东西嘛!不把他赶回长安退婚,我就是他的老婆了。不体谅我用心良苦,专门破坏我的好事。可恶的罗寒皓!懊死的罗寒皓!你真可恶!你真可恶!我吃了你!我把你吃了!吃死你!咀嚼你、咬碎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